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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林缘晨悄悄抬起头,在一旁注视着张少通的侧脸。
“来了一会儿了。”张少通依旧双目看向池塘,平静的嗓音没有一丝波动,“也见到了什么是,舍近求远,徒增伤悲。”
林缘晨脸上一懵,才发现张少通脸上的孤寂之色,眼珠一转回想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哈!张少通,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像你这样的大英雄,也会吃醋的吗?”
听她唤自己“大英雄”,张少通又想起了先前在地球之时,林缘晨所说,说他是“我所见过最大的英雄,丰采亮拔,风格遒劲,有着非同一般的手筋……”此时心头略微一松,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过头,一双湛蓝的眼眸凝视着林缘晨,带着无尽绵绵的柔情。
“哈哈,张……师父,你就当我和天行,是……是一对好基友,哦你不知道好基友是什么意思,你就当我俩是一对狐朋狗友,一丘之貉,同气连枝,哦不对,臭味相投……就那个意思,不要当真。好基友……就像你和如真师父一样,对,就那样!我和天行,就好像你和如真师父……”
张少通双眼微微眨了一下,口中淡淡重复:“好基友……狐朋狗友……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我和如真……”待他重复完,脸上仅剩的一丝冷寂也随之消散,转而现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林缘晨眼中看着这副迷人的笑容,嘴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低下头看着自己摆在膝盖上纠缠的两手,眼中现出一抹神伤之色:“师父,你这次走了七年,我没有想到会那么久,这七年是我人生中最长的七年,我……我很想你。”
张少通眼中的柔情似有闪烁,望着眼前低着头的林缘晨,心中汹涌出一股难言的感情,这感情既有着揪心般的疼痛,又有着暖风般的甜蜜,他向前伸出两手,把在了林缘晨膝盖上的双手上。
一股温暖从手中传递到林缘晨的心间,她抬起头,望着眼前之人那双眸中闪烁的花火,竟一时间失神在其中,沉溺而去。
然而在二人身后,却响起了一片咒骂之声。
打头阵的竟是阿紫,他尖细的嗓音在身后率先响了起来:“哦哟哦哟!你们瞧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昱吉妹妹,我的昱吉妹妹,你怎么这么傻,这个负心汉七年都没来看过你,昱吉妹妹,我要是你,我早就不要他了!”
老玄粗鲁的嗓音跟在他之后也叫嚣起来:“这就是阳山老怪张少通?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昱吉小姐,他不是抛弃你了么,怎么现在还恬不知耻地又来了?怎么?是身上又忍不住了吗?”
剑魔贺伽也过来凑热闹:“哟!昱吉小姐!在这里会情郎?这情郎应该要对你有情吧?我实在看不出这七年才来一次的人哪里有我们少宗主一半的好,在这里陪了你七八年!”
“可不是嘛!张少通,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昱吉小姐,你要不从今往后从阳山搬到月山来住,要不速速从月山滚回你的阳山!”
“对!滚回去!滚回去!”
“滚回去!”只是片刻,这“滚回去”的叫嚣之声就响彻了整个青草地。
张少通眉头一皱,抬起一手正要动作,却被林缘晨拉了一把:“师父,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一手拉着张少通从树桩上站起,向着青草地的另一端走。
张少通却将她一把拉住,低头柔和一笑,迈开大步走在了她的身前,将她挡在身后,走入了身后众多的魔修人群中。
“怎么?被我们骂的没脸待下去了?又要去林子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昱吉小姐,你好傻啊,你怎么还跟他走!”
谩骂声在他们的身周此起彼伏,林缘晨紧贴在张少通的身后,以前七年也听惯了这些说辞,眼下只是觉得吵吵声太大,震得耳朵发疼,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张少通却越走脸色越难看,穿过人群走到青草地边上的时候,已然是铁青着一张脸,身后的一手向着来路轻轻一挥,袖中吹出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妖风,直接吹在了身后一种魔修身上,只听得噼噼啪啪声响作一片,接着传出了一声声“哎呀”之声。
又听得一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等林缘晨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青草地上空无一人,一个个头颅从池塘中冒了出来,接着咒骂声轰然传来,但也听不清到底在骂些什么。
两人执手而行,往密林深处漫步而去,走了许久,才在一片幽暗的林中驻足。手拉着手,对面而立,林缘晨小声地安慰道:“师父,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们都没上过学,说话的方式和读过书的人不一样,总体来说都是比较难听的,我也听惯了,师父你要和他们一起住几年你也就不会生气了。”
“嗯。”张少通低着头,看着林缘晨一片光润白皙的额头,听到这番话,心中的不快便也湮灭一空,倒不是林缘晨的话真的消除了他对魔宗之人的嫌恶,而是当初为了替张霏露拔蛊,答应了齐双双让林缘晨在这里待十年,如今想来这十年她所经历之事,心中只是一片软得生疼的爱怜,也没有了气恼。
林缘晨两手从张少通的手中脱出,往旁边走开几步,在一棵大树底下用脚踩了踩四周的野草,又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张硕大的虎皮铺在地上,俯下身子用手拍了拍,自觉平整之后,向着张少通微笑道:“师父,来这里坐,我陪你喝酒。”说完,自己先在虎皮上席坐下来,又取出一鼎铜灯,放在旁边的草地间,用打火机点燃。
一束并不怎么明亮的火苗飘飘摇摇地燃烧起来,照得她的小脸一片暖融融的光亮。
张少通脸上现出笑容,几步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林缘晨拿出他那装满酒壶的储物袋,从里面拿出来数壶,在他的脚边一字排开。
手中把着一壶,对着张少通脚下的一壶碰了碰:“师父,我不会喝酒,我就不像你一样大口喝,我只喝一小口。”说完,把酒壶贴到嘴边,只是抿了那么一丝丝的酒,与她所说的一小口也是相去甚远。
张少通却并不在意,拿起她所碰的那个酒壶,举在嘴边喝了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