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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拂过,极浅极浅,稍不注意便会忽视,但却实实在在的带来了几分清凉,正如眼前白衣少年的笑容,极为清淡,却是真实存在,不容忽视。
宁肖染这般问着,眼中却是不带丝毫好奇之心,仿佛只是随意的勾起几个话题,眼看距离两人所住的地方近了,他也不像是想要一同进去的样子,脚步已经减缓,甚至隐隐有停下的趋势。
宁清源不知道这人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眼神微冷,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方向。
苏少言身周的防备在宁肖染转身的那一瞬间骤然上升,却是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收敛回了周身,表情平和了几分却是挑了挑眉,有些狭长的眉眼在这一瞬间倒真像是带上了几分魅意,语气却是相反的平淡。
“自然是师兄弟,或许还有别的关系,但,那又与你何干?”
语调平稳,冷冷清清正是少年平素的嗓音,听不出半点嘲讽之类的意味,但苏少言语调落在最后一个字上的时候突然一变,却更像是有些疑惑的发问,时下却是显得极为嘲弄。
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快的让人难以捉摸,虽然极淡却仍是被宁清源印在了心上。
宁肖染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少言,似乎是察觉了他此时心情并不算佳好,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似是不在意的往两人身边退了一步:“我就送到这里了。”
站定的宁肖染给两人让出路来,眼中浅浅淡淡却是看了苏少言多次,整个过程之中完全无视了宁清源的存在,最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这才收回了看向苏少言的视线转身离开。
明明是毫无修为的人,背却挺的笔直,与他的眼睛一般,似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又似是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下。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宁清源却莫名的觉得自己似乎看漏了什么,又被隐瞒了些什么。
林木萧然,白衣少年的身影在一旁草木映衬下显得有几分萧索却又有着固执而不肯服输的倔强,身上明明是最为纯净美好的白色,看在宁清源眼中却是莫名的有几分刺眼。
“内阁之中,临时访客禁止携带法器。”语义冰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由这人说出来却是让宁清源觉得极为怪异。
宁肖染的背影轻微的一颤却是很快便恢复到平静,宁清源站在他身后看不清那少年的面部表情,却是可以猜出那东西极为重要。
“内阁之中,临时访客禁止携带法器。”见宁肖染没有给出任何反应,显然不是很有耐心的风彦再次提醒道,似乎这一刻他便是内阁之中最为尽忠职守的守卫,而不是以往那个除了必要情况便不开口的冷漠杀手。
“……是我冒犯。”宁肖染的声音极为平和带着几分歉然,似乎只是普通的认错,手上却是将一物交给了一旁侧身冷视的风彦,刚才那一瞬的失态仿佛成为了错觉,少年背影依旧笔直,虽毫无修为,却又能直面风彦的威严丝毫不露惧色,单看这点的确值得称赞。
风彦看也没看少年,更是没看对方交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想也没想就将其丢到了一边的泥塘之中,这才淡淡扫过宁肖染,语气冷淡却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宁肖染在看到对方的动作的那一瞬间身形一顿,却是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对着风彦又说了些什么这才再往内阁的出口走去。
风彦显然并不太在意宁肖染离开与否,他又静静地回到了之前所站的位置看着之前所看的方向。
远处宁如月的身形虽小却仍是可以清楚的看见个大概。
宁清源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又感觉自己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一旁的苏少言眼中神色忽明忽暗,眉却是微微皱起,虽然掩饰的很好却并不难被一直将大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宁清源瞧见。
“怎么了?”
察觉到自家小师弟异样的宁清源很快便将注意力从那两人奇怪的关系和宁肖染那奇怪的态度之上收了回来,看向了身侧。
苏少言眼中的神色,似乎是疼痛。
宁清源有些惊讶,一手搀住苏少言,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人在,他甚至现在就想要扒开对方的衣服看看刚才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方是不是受了伤,心中更是对于宁如月的信任降至了冰点。
但担忧之下,他仍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检查一番。
察觉到他的动作,苏少言一只手按住了宁清源想要拉他袖子的手,眼中带着一丝微微的警告,耳侧却是有些许极淡的红晕,只不过此时的宁清源只感受到了自家小师弟警告,那抹细小的变化却是错过了。
想起自家小师弟有时候脸皮极薄,又碍于对他刚才那一瞬间的疼痛之感的关心,宁清源稍微冷静了些许,这才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直接动手,不然惹恼了苏少言不说,还指不定得让多少人看到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景象。
但,脚步却是加快了几分。
也不知是苏少言演技太好还是那疼痛的确只维持了一瞬,一直分神关注着苏少言表情的宁清源一直都没有见到自家小师弟再次流露出那种难捱疼痛的表情,面色极淡,恰似平常。
可他并不会因此觉得之前看到的只是他的错觉。
或许是多年作为大师兄的气场还在,只是收敛了笑容稍微严肃了几分,还想辩解什么的苏少言便乖乖闭上了嘴,任由对方扒衣。
少年的皮肤白皙如玉,甚至隐隐能够看见其中青红的血管,并不瘦弱的身形带着几分习武之人的强健。
宁清源此时心中担忧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只是认真的寻找着是否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口的存在。
宁家是怎样的地方他再清楚不过,纵使离开了这么些年,那些恐怖的暗器和无处不在的□□也不会比他记忆之中的褪色,只会更加强劲。
苏少言和他关系如何,任何一个宁家的人都不会不清楚,而他却是没有考虑好这一点。
他承认,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相信过宁如月,但却还是因为对方那一瞬的真诚而选择了相信,而此时这份信任却显得他有些可笑。
日后,他必定不会再因为这种愚蠢的信任再将苏少言置于任何危险的境地。
自家小师弟还是自己护着好。
宁清源一边寻找着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口一边如是想着,却是并没有发现丝毫宁家暗器的影子,倒是平日里习武后留下的那些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白色伤痕交错在少年身体上。
苏少言属于肤质极好的那一类,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哪怕是最为普通的伤也会显得极为夸张且难以消除。
知道对方的疼痛不可能来自任何外因之后,宁清源心中便有些隐隐的骚动,将里衣给对方披上这才眼中缓和了几分。
上身是可以随便检查的,但其他的部分却不好提出,宁清源有些犹豫却最终没有提出。
那般能够让苏少言无法忍受的疼痛想来绝不可能是微小的伤口,想来应该是内伤,他这么想着这才收回思绪看向了苏少言,却是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家小师弟的面色有些微红,衬在对方极为白皙的皮肤上,那红晕便显得更为显眼了。
但很快他便想到了原因,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刚才没有多想便去检查,自然也不可能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用手触碰摸寻伤口这样的动作对于现在两人的身份来说的确有些暧昧。
宁清源有点想早早揭开心中那层情感,却又觉得会有更好的时机。
其实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忧,如果揭开之后会让小师弟困扰,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僵硬生疏。
想到这样便有些踌躇了。
不过不论如何,现在显然不是想那些的好时机。
看着对方整理好衣衫,脸上的浅红也逐渐退却,宁清源这才不容对方防抗的在苏少言有些无奈的表情之下拉过了对方的手。
真气入体,毫无防备。
宁清源神色有些古怪却终是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这可不是练习宁心诀那般功法之时的毫无防备,丝毫的介意便会让他的真气反噬或者是只能够接触最为表层的真气,但这次对方却显然是毫无防备,似乎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直入对方的丹田。
这种信任只有在最为亲的亲人和道侣之间才有可能。
他一直知道苏少言对他极为坦陈,却也不知竟能够到这个地步。
似乎毫不犹豫的将生死放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