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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进入宁府之前他在芜城外还买了一个住所,简单的小院,杂草丛生,不过他本意就不是来度假的倒也无心清理。
爬满外墙的青苔,院子里乱长的各种杂草和混杂在其中的些许草药植物让本就不算大的屋子显得更为狭小。
一共有三间房间,不过里面两间都已落满尘埃,他倒也没得选择,只能走进那间他之前嘱咐房主清理过的房间。
这屋子闹鬼,但这却也和宁清源没什么关系。
至少鬼在白天并不会出来。
将从红发男人那里得到的储物玉佩拿出,原本就破败的房间内,可能原主懒得清理的缘故,连之前宁清源见到的那些破旧家具都被丢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至少现在,他所看到的只有一间空荡荡的房间罢了。
不过地勉强还算扫的干净。
嫌弃了一番,宁清源还是就地坐下了,按照记忆之中的使用顺序,一枚一枚的拿出那些或珍贵或稀有的药材,在手边一样一样的摆放整齐,在将周围都要铺满之后这才用真气在空中绘图。
人体修炼而出的天地灵气被称为真气,而那些天才地宝或者是自然之物先天所携带的却被称为灵气。
这个阵法的独到之处便在于,它不仅需要大量的真气更需要大量的灵气,但是一旦绘阵成功,却将称为一个有着永久效用的阵法。
它所需要的真气不多不少正是绘阵人此时修为所能够支出的真气极限,它所需要的灵气亦不多不少正是药典上所有的药材供给的总和。
红发男人只交易了宁清源一份材料,而这阵法的绘制倒也不存在什么失败率,只要坚持真气的输出和药材的使用同时进行不要半途而废就好。
但这中间却是有着不小的难度。
宁清源十分清楚,药典上所有的药材……药典虽说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级别的药材书籍,但不看其中那几味稀有的品种,其他的各色药材的数量却也极为可观,至少真不是他短时间能够收集的齐全的。
一笔一笔的勾勒,另一边伸手将周围的药材一味味的用真气榨干灌入到已绘好的图内,容不得丝毫的分心。
仅是数息时间,宁清源的额头上便已经多出了些许汗渍,但他却并不敢分心,周围还有着密密麻麻的药材,而阵图也才刚刚开头罢了。
趁着几味威力较大的药材凝练入阵法的时间,宁清源往口里塞了一枚药丸,这才恢复了几分,却仍不敢有半点松懈。
屋内氤氲着药香,阵法的光芒更是时隐时现,没有人知道一个古老的阵法正在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房间内成型。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
直到夜晚宁清源仍然没有返回宁家,而还在房间内熟练着龙纹九明灯的苏少言自然也不知道这些。
作为神器龙纹九明灯自然不凡,苏少言本就是一介凡体,没有丝毫宁家血脉的帮助,即使心性坚韧却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不过这段时间也只能够让他勉强让神器和他这个新主人互相适应,要说真的用它去做什么却还是不够。
苏少言有些不满自己的进度却也只能暂且接受了。
刚从闭关中出来,他便在门口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便等候在一旁的宁清源。
看到自家小师弟出关,宁清源自然是高兴的,不过眼底那一抹更为复杂的情绪却是让苏少言也没猜出个缘由。
苏少言闭关的时间也不算长,在此期间宁清源只是在宁家随意的转了转,顺便见了见那些以前的阁老们。
除此之外,宁清源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虽然衣着稍有变化,妆容也有些伪装,修为更是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但宁清源却并不觉得自己会将阳城那位极为有特点的少年领主认错。
那在记忆之中有些肆意随性的少年领主却是难得的正色,似乎在寻找什么,以他的身份,需要他刻意伪装身份前来寻找的……
宁清源不知怎么莫名想到了那个红发的神秘人,那个似乎操控着一切的人。
这个所谓的萧先生似乎和那个少年领主之间有着些许关系?
宁清源并不会相信那个人是他所说的,萧梓荷的兄长,师妹作为家里的独女,上面两位兄长虽然他并未接触过却也并不表示完全没有了解,绝对没有这个红发男人的存在。而最近的许多事情似乎都和他有着些许的联系。
想到这一点,宁清源心底对于红发男人的忌惮更深了几分,却还是在看到向着他走来的小师弟后放缓了表情。
神器不愧是神器,即使不刻意去看,宁清源也不难发现此时的苏少言的修为已经步入了出人巅峰。
以普通人的血脉和只是中等偏上的资质,要想从升灵中期步入出人巅峰可能能够穷尽一个人的一生。而跨入出人巅峰便表示有望进入末仙,那才是修仙者真正的起步开始。
神器带来的修为虽然没有心智跟上不算多么稳定,苏少言仍需要花费一段不少的时间来巩固,但两人此时修为的持平还是让宁清源重新对修炼上了心,更何况,以苏少言的心性,心智上的突破并不算多大的问题。
出人修为便已经能够拥有本命武器了,更是可以将其收纳到自己体内蕴养,宁清源毕竟是修习术法为主暂时还未定下本命武器,但苏少言却是已将手中那把陪伴他许久的剑凝练了。
虽然并不是什么太过特别的剑,但是这么多年的陪伴也让两者极为默契,倒也合适。
看到小师弟手中那基本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剑不见的第一瞬间,宁清源便猜到了这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少了那把寒气外溢的剑,苏少言看上去倒更像是个冷漠的贵公子,虽然疏离依旧却不会给人不敢接近的战栗。
宁清源挺喜欢柔和下来的苏少言,却又莫名的有些不满,即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不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大师兄。”
看着眼前似乎因为发现自己的存在而眉眼柔和下来的少年,宁清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没有掩饰好情绪,这才让小师弟发觉了些许,声音之中都带上了些许疑惑。
他隐隐觉得自己不满的原因或许能够从小师弟这里得到解答,但是却也会引起一些意料之外的反应,索性将一切压下了。
他还记得,苏少言刚刚熟悉完龙纹九明灯出关,也还记得自己之前布置下的那个阵法。
“这是龙纹九明灯的记载,可以借鉴借鉴。”将宁如月故意放在最显眼地方的手札递给了苏少言,宁清源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这东西以后就归你了,旁边有之前的历代主人的旁批,不一定都适用,但可以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月先生,他不在的话问起他的阁老也能够给你解答。”看着拿着手札翻看了几面就有些爱不释手,几乎是第一次没有看着他听他说话的小师弟,宁清源莫名有些不习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接着道,“先收起来吧,带你去见见几位阁老。”
苏少言点了点头,快步来到了宁清源身侧,两人一齐向着内阁走去。
作为宁家内阁的阁老,神出鬼没一直都是他们共同的特征,没有之一。宁清源自然也不可能一一去寻找,只是找了几幅现在的阁老们的画像,大致的和苏少言讲解了一下他们的名字和性格。
而这一讲,就直接到了夜半。
虽是修者,但两人却都习惯通过睡眠来补充精力。
知道夜晚的小师弟总是格外的含羞的宁清源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夜色和桌上那几欲燃烧殆尽的蜡烛,收拾好桌上的画卷起身准备到外间找房间去。
哪怕是外间的软塌也应该足够休息一晚了。
“大师兄?”苏少言有些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在下一刻看到已经暗下来的窗外之后知道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听到小师弟的声音宁清源脚下一顿,却是在得到了一片沉默的回复之后有些无奈,挥去了心中不知名的情绪便准备继续往外走去,却是在这一刻,身后的苏少言像是突然回过了神,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过后,宁清源便看到了已经站在了他身侧的苏少言。
“说来这间房间主要还是给大师兄准备的,要出去找房间的话也应该是我才对。”苏少言的话语极为平淡,却似是透着一点别扭,只是这别扭来的快去的也快,宁清源还没来得及确定便已看到了苏少言已经跨出房间的,下意识的便伸手拉住了对方。
“月先生也没有收拾好其他的房间,外面只有一张软塌,你还是就在房间睡吧。”下意识的解释脱口而出,宁清源说完就有些后悔,如他心中所想,在下一刻他便看到了苏少言眼中挂上的一抹指责。
这抹情绪极浅,更是很快便消失了,但宁清源却是清楚,这抹情绪不是淡了只是更好的被对方掩藏了。
就像之前他受伤时和阵法大会时的那样。
或许是因为这次宁清源的行为没有之前受伤以及阵法大会时的严重,苏少言只是凝视了他一会儿便一言不发的回去解衣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这房间内只有一张床,虽然很大足够两个人躺下,但想起小师弟晚上的时候格外的排斥两人独处,宁清源便有些心虚,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苏少言的面部神色变化,准备对方只要有一点点的排斥他便搬出去。
对于他们这些修者来说睡眠倒还真不算重要,如果会被小师弟排斥的话,他倒宁愿出去打坐一晚上。
不过,这次苏少言却是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面色极为坦然,就像是之前那个每到夜晚便极为不自在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宁清源心底隐隐有些失望,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也除去了外袍在另外一侧躺了下来。
但就在宁清源靠近的那一瞬间,他却是突然发现那个从刚才起就不太愿意跟他说话显得有些冷漠的人抿了抿唇,动作很小,掩饰的也极好,让宁清源几乎以为只是他看错,很快便又回到原本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少年闭上眼睛的那一瞬眉毛的轻颤却是让宁清源肯定了这不是错觉。
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宁清源轻轻笑了笑却又顾及到某人似乎还在生气将那笑声闷了回去。
眼前的少年取下了发带,青丝铺了一床,只着一身纯白的里衣,却是映的整个人还要比那白衣白上几分,肤白如玉,显出了平日里少有的柔和,却因那细微的动作而莫名多出了几分可爱。
宁清源心底蓦然一软,不知怎么,下意识便凑近了对方,在闭目的少年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少年的眉微松,似乎有些惊诧,却并没有完全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却依旧没有转身。
宁清源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更莫名于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动作,那种似乎并不是师兄弟之间应有的接触,但他却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有些让他贪恋。
似乎是触及到了更真实的小师弟,又似乎两人距离更近了一点……
……又似乎,他极为满足于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甚至希望保持。
看着眼前渐渐放松的少年,宁清源笑了笑,将心中的那份心悸抛在了脑后,手指微动,打入一道真气在那床下的阵法之中。
浅色的图腾似是凭空升起,透过两人浮现在两人正上方,在下一刻却又化为浅金色的光点,渐渐的融入两人的身周。
苏少言仍然闭目躺在一旁,在那光点笼罩之后似乎是呼吸更平缓了几分,隐隐有了入眠的意味。
宁清源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便也顺着那阵法和那浅浅的药香带来的睡意闭上了眼睛。
仅是片刻之后,室内便只剩下了均匀的呼吸声。
房间之外,宁如月略快的步伐在门口停顿了一瞬,在嗅到那抹淡香的时候皱了皱眉,却是看了一眼室内便转身继续向里间走了去。
只是那留下的无奈低叹却已足够显出他此时的心情恐怕也并不算多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