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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临仙君正在床沿打瞌睡,忽然他也瞪开了眼睛,一下爬到宁轻陌跟前,翻着她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舒悫鹉琻
宁轻陌只是怔愣的看着床顶,他翻的过分了,她才转了一下眼珠子,抗议道:“仙君,我的眼睛快给你掰坏了。”
若临仙君赶紧缩回手,可是眉宇间还是慢慢的不确信。
“轻陌,还有哪里难受么?”
宁轻陌使劲的点头:“仙君,我哪里都难受。”她说着,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并没有其他人,于是狐疑的问道:“仙君,龙子夜和墨唯逸,独琅,亦家兄弟们呢?”
若临仙君一脸的认真道:“龙太子和太子殿下回天宫了,影军来了关内,被发现太子殿下在这里,如果天帝知道了不好,独琅和亦家兄弟都在宁府四周看着呢,现在我们宁府就在雪山上,妖魔两界界主也在,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种说法倒也是合情合理的,只要宁轻陌一日在屋内歇息着,她就一日不知道独琅和亦瑾根本不在关内。
所以若临仙君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着实是个撒谎小能手。
“仙君,我睡了多久?”
她迷蒙的双眼挪到窗外,一下就闭了起来,屋外的雪太过的刺眼了。
“不过才一天而已。”
若临仙君在心头感慨,如果不是龙子夜和墨唯逸两个人给她吸收魔气,她哪里会醒的这么快,只是那两个人的造化,就不知老天会如何安排了。
“仙君,我想吃东西,叫紫夜进来好么?”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若临仙君尴尬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仙君?怎么…”她再一次开口,才恍然觉得自己说错了,然后凄凉一笑,好似是在嘲笑自己的依赖,然后叹了一口气:“仙君,我只是想要一个真心的朋友,不管她是人是妖还是魔,为什么,这么难。”
“轻陌,你的地位和你的身份,注定你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你看我老头子何时有朋友?龙太子不也是孑然一身,再看看那九重天上的,你爹娘,还有天帝,帝后,他们有几个是有朋友的呢?”
若临仙君感慨一声,没朋友,甚至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一个个都是趋炎附势才去接近你,然就算是这样,他们不也是活了这么久么?
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一个人,孤单了一点而已。
不过…
“轻陌,你虽然没有朋友,但是你有兄弟。”
宁轻陌的眼神落在若临仙君身上,他还挂着一张落初玥的脸庞,就这么笑着看着她,她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很多。
若临仙君指着外头,跟她说:“轻陌,在外面为你拼命的,都是你的兄弟。”
宁府外,风雪中,是留下为保护宁轻陌而选择随时放弃生命的一群人。
即便,楼江山还不懂他们的信念与执着,但是屋内那个女子,就是好似有个神奇的力量。
让人想朝着有她的地方去靠近,然后在她的笑容中,沉沦下去。
无论男女。
“小子,想要留在宁府,就要知道规矩,在宁府,没有尊卑之分,我们都是平等的,但是,宁轻陌是我们的老大,就算她不计较我们没大没小,但我们自己要脑子清楚要以她为主,要保护她,尊敬她,知道么?”
亦桓和楼江山不知何时摒弃前嫌,两个人蹲在雪堆中,他还有模有样的在教楼江山规矩。
独琅和亦瑾都不在,他心里慎得慌,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楼江山微微点了点头,不禁问道:“为什么是宁轻陌?她不过是个女的。”
亦桓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下就跳了起来。
“你小子就是欠揍是不是?皮痒是不是?让你听我说的你就听好了,废话怎么那么多,宁轻陌怎么了?你看不起她是么?”他死死盯着楼江山,就等着他等下一个点头,他就冲上去跟他拼命。
“不,我只是好奇,我们楼家虽然有隐身术,但是已经落魄,可是漠北狼族和你们亦家,在修仙界也不是小家族,我只是不懂,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追随她。”
来到关内的谁没每个家底的,宁轻陌不过是从天宫的九重天上来的,不过是有个仙尊的父亲,不是吗?
亦桓愤愤喘了口气,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在手中把玩:“你懂个屁,兄弟,是不需要理由的。”
就像当初他在关外,一眼就看到了宁轻陌假扮的小子,他揽住她的肩头,笑说让她做他们的老五,从他将手搭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是不是命运就已经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不过她没有做成他们的老五,反而是潜移默化的成了他们的老大。
就连亦瑾,都是毫无异议的选择跟随她。
宁轻陌救了他,他感激她追随她是情理之中,但是他好奇的是他根本不用说服亦瑾,他就愿意跟他一起跟随宁轻陌,这是让他很讶异的,而且,那一日宁轻陌扮成男子,他都没认出来,但是亦瑾却好似早就知道了,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么?
这他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难道他真的是如他们一般说的,是猪脑子么?
想着他就惊恐的抱住了脑壳。
“亦桓,宁府外头是不是有结界?”
楼江山推了推发呆的亦桓,他一个机灵回神,点头道:“自然有,那可是龙太子和花蓉前辈一起布的结界。”
那坚固姓可想而知了。
“怎么了?”亦桓侧首问他。
楼江山摇了摇头,只是眼神很不确定的看了眼宁府内,刚才,应该是他的幻觉吧,既是龙太子和花蓉布的结界,应该不会轻易被破掉,更何况,还有亦崇和亦皓在另一边看守着。
想到此,他也就将刚才的疑虑都抛到了脑后。
宁府内,一名白色关仙鄙夷的勾起嘴角,在心底讽刺了一下傻不拉几的亦桓和楼江山,然后转身,在宁府内开始晃荡。
整个宁府都沉浸在一片安静之中,与一开始的热闹来说,此刻冷情了太多。
宁府很大,要找到宁轻陌,却也不难。
因为她的屋子总是会与她在九重天的芙蓉院相仿,只要找到那一株木棉,就能知道她在哪。
那关仙将整个身子俯在墙面上,看着若临仙君从那院子中出来,然后举步匆匆的离开了。
关仙阴测测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晦暗,他走近那院子中,看着那紧闭的门,勾起了残忍的笑容。
轻轻推开门扉,他一下就窜了进去,在看到床榻上拱起的身影时,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柄短刀,刀尖淬着暗黑发亮的魔毒,速度极快的接近那床沿,一刀就戳了下去。
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切开肌肤的感觉,那关仙大骇,正要退出一步,身后有人一脚将他提到了床榻上,棉被中鼓起的东西一下憋了下去,那人连忙掀开棉被一看,赫然只有一张符纸在里头,他大怒,举起刀就要转身砍过去。
可他看到的并不是宁轻陌,然是另外一个关仙。
宁轻陌躲在柜子中,捂着被打伤的胸口,此刻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从有人进了结界开始她就知道了,但是她并没有戳破,只是支撑着一丝力气躲进了这柜子中,在看到那关仙举着有着魔毒的刀戳进棉被中的时候,她出了一声冷汗,然后深深松了一口气。
哪怕后头还有更危险的事情等着她,但是至少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危险,那畏惧就会少了很多。
魔毒…
紫夜,是你,还是那个哥哥呢?
她在依靠在柜子上,浑身都已然是汗水。
将那关仙一脚踢翻的,也是关仙的打扮,他们此刻面面相觑,都想从对方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中看到一丝蛛丝马迹。
“你是谁?如果是同盟,为何要坏我大事?”那人举着刀,貌似发现了什么。
“我知道你授命与谁,但是我必须要阻止你。”
宁轻陌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只是在后头踹人一脚的那家伙貌似不太听话,两人分明与同一人,他却偏偏要违背命令。
只见那拿到的就不开心了。
“你不说话还好,你说我就知道你了,玉胥,你屡屡不听主上的命令,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玉胥…
一听到那名字,宁轻陌在柜子中整个人都骇然了,她就那么松了一口气,外头的人立马就注意到了这柜子,那关仙提着刀就要杀过来。
玉胥眼疾手快,一脚将那人给踢翻,死死护住那柜子不让他靠近。
“主上与公主正在雪山与敌人相战,你却护着宁轻陌,玉胥你这下可玩了,谁也救不了你,沐云歌也不行。”
那关仙捏着刀柄的手几乎发白,他的修为不敌玉胥,此刻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玉胥阻挡在他面前去完成主上交给他的任务。
玉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他们中间,每个人此刻都看不上玉胥,因为他并非是与他们一起训练出来的,但是主上却非常看重他的能力,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主上的计划,他自己的事情完成不好就算了,此刻还要耽误他们的任务没法完成,实在是太气人了。
“公主与宁轻陌相交甚好,如果公主知道你授命与主上将宁轻陌杀害,你一样也活不了,也一样没有人可以救你。”
玉胥抵着那柜子的门,分明可以感受到来自里头的推力,可是那魔毒可不是开玩笑的。
既然她会躲到柜子里面去,那就说明她此刻根本就不好,如果出来,只要稍稍一碰到那魔毒,立马就会烟消云散的。
他不能,完全不能接受她的受一点点伤害。
他宁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前头挡着那魔毒,他也不要她出来。
“玉胥,我们的责任,就是完成任务,哪怕是死,所以说你跟我们就不是一个鼻孔出气,你到底是外来的,现在宁轻陌被主上打伤正是虚弱的时候,我一定要将她除掉,不然,你休怪我不客气,我甚至可以连你一起杀掉。”
那人已经不耐烦,耳边传来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他有些慌乱了。
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他的存在,他一个人敌那么多个人肯定没有胜算的。
想到此,他咬咬牙,决定将玉胥一起除掉。
反正他在他们中间就是个害群之马,除掉也干净。
“行了,今天我就替主上除掉你,玉胥,你这种不按照规则活着的人,是不配存在的。”他说罢提脚就冲了上来,玉胥张开结界挥出元力就要生生去抵抗那魔毒散发出来的浓重的魔气。
忽然他被推开,宁轻陌从柜子里头冲了出来,一掌就拍在那人胸口,纯金色的元力穿透他的胸膛,凶残的断了他全身的经脉,宁轻陌反手一砍,他手一松,那刀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宁轻陌没有去捡,左脚狠狠一踩,将那关仙直接踩晕,而后又是狠狠的踩捻,那关仙口吐鲜血,已然是没法活了。
她转身,正好看见玉胥要去捡那刀柄,她冷声道:“别动。”
玉胥一楞,反而是宁轻陌上去将那刀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的魔毒,眼中迸射出浓厚的兴趣。
“轻陌…”
她只看着那魔毒,根本就没在意他的存在。
玉胥不免觉得难过和嫉妒。
他在关内一直关注着她,他知道她身边有很多兄弟与她同生共死,如果…
如果当初他们不是相遇在天宫,他不是为了目的而去天宫的话,他们此刻,搞不好也会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但是,她根本不给她机会原谅他。
“虽然雪山是关内的地盘,但是这位关仙,我想花蓉前辈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我并不想收留你们,所以,还请你去一百米开外的小屋子里头歇息着,那个地方我就赏赐给你们了,走好,不送。”
她拿着那刀,自己挪到床边,一屁股坐下,额头已然全是汗水。
“那刀尖你可千万不能碰,那魔毒对与你们修仙的来说,可是万万碰不得的。”玉胥不放心还追过去关照
她。
宁轻陌手一挥,带着玉胥的心跟着一提。
她勾唇轻笑道:“你放心,我不是傻子,而且我这宁府,也不缺少神医,你玉胥医术是高明,那若临仙君的也不差。”
“若临么?”
玉胥摘掉脸上的白布,满头黑丝都束在脑后,他这一脸的清新和俊朗,倒是教宁轻陌看多少遍都看不习惯。
她记忆中的玉胥,只是一个一头杂乱无章的发丝顶在头顶的,唯一能让人偶尔一慌神的,就是那一双偶尔从发丝中透露出精光的眼神。
然而此刻,他眸光中的晶亮的神采,是那么的让人陌生。
提到若临仙君,门扉正巧着被人吱呀推开,若临仙君一看到那白袍男子,诧异的站在原地,脱口而出道:“师兄?”
宁轻陌瞪圆了眼睛。
什么什么?
师兄?
玉胥看到若临仙君露出了一丝笑容,打量着他笑道:“师弟今日是这番打扮么?倒教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若临仙君连忙关上门,紧张兮兮的凑到玉胥跟前问道:“师兄原来是来关内做了关仙么?我可找了你不少日子,就是没你消息,师傅说你…”
后头的话,他没说出口,总是觉得不好说出口的。
“师傅定是说我死了,但是你不信是么?”
玉胥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若临仙君跟着笑开:“那可不是,我们悬壶济世,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连自己都救不活呢,更何况师兄你的医术,可是我们师兄弟妹之间最好的。”
世人已然知道若临仙君的医术堪称一绝,但让宁轻陌唯想不到的是,就是玉胥竟然比若临仙君还好厉害几分。
若临仙君眼角一瞟,一看到地上倒着的那个关仙,吓了好大跳,再一看宁轻陌手中的短刀,那上面的魔毒嘤嘤嘤的,若临仙君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有人闯进来了?要杀你的?”指着宁轻陌,若临仙君不禁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宁轻陌点了头,那意思好似是,你可算在意我的存在了么?
“天呐天呐,小祖宗,快将那个给我,快给我。”若临仙君是拿宁轻陌当小孩子看的,哄着就要她将那短刀交给他。
宁轻陌手一缩:“为何要给你,这个魔毒我可是有用的。”
“哎呀。”若临仙君拍了下大腿:“你有什么用呀?那你可碰不得呀,快给我。”
“仙君别动,碰到你可不好了。”
既知道若临仙君和玉胥是师出一门,玉胥还是师兄,宁轻陌整个人都怪怪的。
玉胥那么年轻潇洒的一个帅小伙,然若临仙君却偏偏喜欢以糟老头的形象出现,还动不动我老头子老头子的说话,这画面看起来太违和了。
她猛地摇了摇脑袋。
“轻陌,别闹,你快将那刀给我,然后让我师兄给你好好看看,师兄,轻陌方才被魔界的界主给打伤了,现在也不知道魔气都清除干净了没有。”
若临仙君根本不将玉胥当个外来人,推着他就要去给宁轻陌把脉。
宁轻陌手一缩,转身回绝道:“不用了,仙君,你的师兄是何等身份,我可配不上,让他走吧。”
若临仙君看看宁轻陌,又看看玉胥,忽然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刚认识就互相看不顺眼么?轻陌,让你别闹了,我师兄的本事可是很大的。”
“我知道他本事大,我一定比你知道仙君,你别逼我好么?”
想到自己的前世,宁轻陌就觉得根本没有办法面对玉胥,也许,这一世的他还没有那个机会去伤害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她这样隔绝,但是前世受的那些痛苦和活罪,她真的没有办法忘记。
“这…”若临仙君手足无措的。
玉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
“对了
,师兄,你是跟外头那一群关仙一起来的么?”
忽然若临仙君问玉胥。
玉胥点了点头:“关内所有关仙都聚集过来了,不过影军正在于妖魔两界界主抵抗,关盟主下令不许我们轻举妄动。”
“自然是不许轻举妄动的,因为你们就是跟妖魔两界是一伙的,不是吗?”宁轻陌说着就举起了那短刀:“这个人是一副关仙模样的打扮,要用魔毒来杀我,你也是一副关仙的模样,还是说,其实关内的关仙,都是魔族的走狗呢?”
“轻陌,你说什么呢,我师兄怎么可能跟魔界混杂一起,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世,他的爹娘可是…”
“行了,若临,过去的有何好说的,你只管看好你这个宁府就是了,总之在极雪之日来临之际,照顾好她就是了。”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宁轻陌就是不乐意他干嘛都以一副大哥哥的姿态去照顾她的样子,在天宫也是。
当年,他牵起她的手的时候,她就发誓要将玉胥当一辈子的哥哥,并且她是那么的信任他。
可是她不知道,他来到天宫,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她和她的宁家,还有那只命途多舛的龙蛋。
“玉胥,我要的不是你已经习惯了的关心,而是坦诚,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坦诚,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好好说话。”
宁轻陌说完打开门,让他出去。
玉胥无奈的将白色蒙布遮住脸,又看了她一眼,冲若临仙君点了点头,径自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那躺在地上的关仙也跟着不见了。
将手中的短刀抓的紧紧的,宁轻陌的眉头皱的很紧很紧。
她要的不过是两颗坦诚相见的心,如果你告诉我,我是被逼的,我是无奈的,我有我的苦衷,如果你问我一句,你相信我吗?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但是玉胥,为什么你就是什么都不肯说呢。
我已经不敢自己去戳穿一个真相了,因为我的害怕,迎接我的,不过是另外一个阴谋罢了。
瘫软在床榻上,宁轻陌从床榻上翻出自己脱掉的金缕衣,将那短刀放在了金缕衣上面,然后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瓷瓶,将短刀上的魔毒划下,一滴滴滴落在瓷瓶中,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她抬头,就对上了若临仙君哀怨的一张脸。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宁轻陌瘪瘪嘴巴。
“师兄当年在我们这一辈中间特别有威望,你刚才那样对他,我还有点生气。”
真是看不出来,这若临仙君还是个师兄控呢。
对自家师兄的维护那可是没话说的好。
“那你自己去生气吧。”宁轻陌没好气的收起瓷瓶,转身批了件衣服在身上,从若临仙君身边就走了过去,根本不搭理他。
“轻陌丫头,你可知我们拜在谁人名下?”
“没兴趣知道。”宁轻陌头也不回。
若临仙君就一路跟着她,不死心的继续说道:“我们的师傅,可是在天界来说都算是个传奇的玉真老祖。”
宁轻陌脚步一顿。
“我这点传说算什么?不过就是不想去天宫当个差使罢了,可是我们的师傅,却是天界唯一一个被传说去了神界的玉真老祖呀,好,不管师傅是不是去了神界,但是师兄,拜在师傅门下的徒弟谁人不知,那他可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师傅都有让他接手他的衣钵,可无奈,师兄却忽然消失了。”
宁轻陌没有说话,身后,若临仙君的声音明显矮了很多很多。
“师傅说,师兄死了。”若临仙君凄冷一笑:“死了?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就我们的本事能起死回生好了,就说师傅对师兄的宠爱,他会眼睁睁的知道师兄死了而不救吗?”
宁轻陌回头,对上了若临仙君的双眼,竟然有些泛红。
嗫嚅着双唇,宁轻陌想开口问那后来呢,可是她想着还是别问吧。
后来,不就是她今天看到的么。“今天我看到师兄的时候,激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师兄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但是师兄怎么会做关仙呢,还有轻陌,你说师兄和魔界有勾结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的爹娘都是被魔界所害,他怎么可能会跟魔界勾结呢?”
双手紧紧攒着,宁轻陌忽然发现,她没有那么勇气开口破坏掉玉胥在若临仙君心目中伟大的形象。
就像她始终始终在麻痹自己,告诉自己,玉胥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他回来了。
“我也只是猜测…”她刚开口,若临仙君就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猜测,和魔界勾结那岂是儿戏?你这样说,师兄的心该有多么疼啊。”
宁轻陌眼神锐利却生生隐藏,她别过脸,低声道:“仙君,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你信或者不信的,或许,我现在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但是真相,也必须要我重新再一次看到的时候,我才能相信,至少现在,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因为那是我自己,甚至是对你们,最基本的保护。”
说罢,她拂袖离开,她发尾扫过若临仙君的睫毛,带起一阵清香。
她这一番话,让若临仙君站在那,呆了很久,很久。
小屋内,所有关仙都正襟危坐着。
雪山之巅,那场恶战还在继续。
舞子旸根本不让紫夜有丝毫出手的机会,完全将她护在身后,让自己的身躯却迎接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
这种车轮战,舞子旸一个人已经抵抗到现在,封印要在日落之时才能打开,他看了一眼西方,还要再撑一会,就一会。
“将军…”
“他撑不了多久了,继续。”不等别人开口,萧如风只有一个命令,继续,他已经看到了舞子旸的疲惫,他们一定要加快速度。
一波一波的元力将舞子旸和紫夜紧紧包在其中,舞子旸的魔气以一敌十,还在最中央坚持着。
收到萧如风的命令,所有影军的攻击越来越强烈,舞子旸忽然单手一挥,一波魔气冲击过去,然后身子一下虚幻不见,不过眨眼的时间,轰隆一下,就砸向了宁府门前。
一个巨大无比的坑出现在宁府面前,那疾驰而来的速度,也很顺便的掀掉了那小屋子的所有木头。
关仙们面面相觑,忽然全部站起,。
萧如风跟着追了出来,警惕的看着他们,冷哼一声道:“人呢?”
关仙们悉数摇头,均是不说话。
他们的责任就是维护关内的秩序,然天界跟魔界的纠葛,他们根本不会掺和。
萧如风的眼神冷冽剐向他们,在他们眼中,这些关仙是极其迂腐与自私的,听说极其有地位的修行者来到关内,他们都会安排在好的家族中历练,如果地位稍微卑贱一点的,直接被丢到荒山野岭都有可能,这样对那些卑贱地位的修行者来说倒是好事,可对于那些本来在关外就是养尊处优的修行者来说,在关内和关外有什么区别。
对萧如风来说,他最讨厌这些用身份和地位的眼光看人的人了。
肤浅极了。
“给我找。”萧如风一挥手,所有影君立马将整个雪山包围,开始密集式的搜寻。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那舞子旸倒也精明,这会给躲起来了。
萧如风想着就不解气,他金属的短靴在地面上左右踱步,忽然停下,看了眼宁府。
“回将军,没有。”
“将军,没有。”
“没找到,将军。”
“将军,没有发现。”
所有影军都围了过来,可是带回来的回话让萧如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就这会功夫,他还能出了雪山不成?
他才不信。
愤愤的举着长剑,他的眼神又一次的落在宁府上。
时间不等人,他沉默着,攒着眉头,手一挥,宁府的门立马
就被影军打开,影军们全部钻了进去开始网罗式的搜查,萧如风最后踌躇一步,也跨了进去。
玉胥混在一群关仙之中,额头都沁出了丝丝薄汗。
他的身后,有两个关仙眼神呆滞,贴着玉胥,一动不动。
忽然冲进宁府的影军让亦桓等人吓了一跳,通通拦在前面不让他们进去。
“你们干什么?”亦桓警惕的看着他们,然后看看雪山,发现上面什么动静都没了。
“宁小姐在吗?”萧如风走了过来,浑身都绷的紧紧的,看的亦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这称呼,怪让人不习惯的。
“你是说轻陌么?”他顺口就问了一下。
萧如风一下就皱起了眉头:“什么轻陌?她可是即令仙尊的女儿,宁大小姐,你怎可直接称呼她的名字?简直是放肆。”
他中气十足的怒喝,让亦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乖乖,这当兵的就是不一样呀,规规矩矩的,跟个铁疙瘩一样。
“你在九重天上当差,你的规矩自然是多,可是在关内,我跟轻陌那就是兄弟,怎么不可以直接称呼名字,不信等轻陌来了你问问,我这样叫放肆么?叫么?叫么?”
萧如风的额头突突突的在冒青筋。
这厮简直是找死,挑战他的威严,也不怕他一剑戳中他的心口让他立马归西。
“别闹了。”宁轻陌踱步而出,眉头皱的紧紧的:“萧将军,何事到访?”
萧如风一时间无话。
他有些闷。
刚才亦桓在得瑟在关内他跟宁轻陌那就是兄弟,他们可以很随便的称呼彼此的姓名,那他现在也是在关内呀,为什么宁轻陌就跟他萧将军来,萧将军去的。
他不开心呀,很不开心。
边上的影军都一个个斜眼看着萧如风,以为他中了什么咒术哑巴了呢。
将军,可别哑巴呀,快说话呀。
“魔界界主跑了,我来搜查。”
“搜吧。”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支持,宁轻陌在萧如风话刚落下的时候,就答应了。
亦桓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呀?他们凭什么说搜就搜,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再说了,他说要搜,摆明是不相信我们呀。”
“别闹。”宁轻陌看着亦桓,让他别蹦跶,然后看向萧如风道:“萧将军,公事要紧。”
萧如风点头,影军将士全部都出动开始在整个宁府密集的查找起来。
亦桓愤愤不平的嘀嘀咕咕的,觉得自己的窝就这么被搜了很没面子。
萧如风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她面前高高昂着脑袋,看着前头的瓦砾,沉默着。
“还说什么宁大小姐呢,还不是带兵来查了,轻陌,你都被那魔界界主给打伤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在打你脸么。”亦桓就替宁轻陌不值,在他心底,兄弟是需要极其大的信任的。
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那就是一个肯定。
“萧将军第一个身份,最重要的身份,是天界的影军将军,既然是这样,我就有必要配合他的一切,不然如果他被天帝降罪了,我也会自责的,我这我能说好话不查了,可是天帝那,可是没人说得动的。”
亦桓看了眼萧如风,不说话了。
可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介怀的。
宁轻陌让他扶着她坐下,桌案上的壶水还是热的,她抬头一看,就笑了。
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起身,递给了萧如风一杯。
“如果萧将军这一次不进关,下一次我们见面,搞不好还得十几二十年万年呢,我爹娘在九重天上,承蒙将军多多关照了。”
萧如风背在身后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那杯盏,定定的看着宁轻陌,一下就喝了下去。
>“待我宁轻陌回九重天之际,定要找萧将军好好喝上一番,说好了,不是茶,而是酒。”
“我等你。”萧如风将杯子交还给宁轻陌,与此同时,有影军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将军…”
“收兵,我们去别的地方继续找。”萧如风以为还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然而,却好像是事与愿违。
“将军,你跟我们去看一下。”毕竟这宁府的主人是宁轻陌,他们也不敢妄下结论。
“怎么?找到人了?”
“不是,将军,你还是跟我们去一下吧。”那将士是一头的汗。
这下连宁轻陌都有兴趣起来了,怎么的了,她这宁府难道还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萧如风看看宁轻陌,又看看那天,拔脚就跟他们过去。
宁轻陌心里放不下,也跟着走了过去。
那方向,怎么看都向是她的房间。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房间的房门打开,外头整齐的站着一溜的影军将士。
萧如风的心忽上忽下,是说不出的紧张。
一脚跨进屋内,那魔洞就在面前赫然呈现,萧如风冷不丁后退一步,一回头就对上了宁轻陌同样震惊的眼眸。
“这是…”
亦桓看到之后都不禁吓了一跳。
这可是当年让天帝厌恶至极的魔洞呀,这魔洞能让魔界的大魔小魔全部传送到六界各个地方,而且造成魔洞的东西还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魔界界主的血,要封印掉更是难上加难。
此时此刻,这魔洞就在他们面前旋转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鲜明,他们甚至开始清晰的感觉到魔气的蔓延与升腾。
萧如风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是说宁轻陌勾结魔界么?
还是说这是他的幻觉,根本就没有魔洞的存在呢。
然而很多事情,会变成悲剧,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间。
屋内,舞子旸的身形变幻莫测的停留在那魔洞上,整个人发出阴测测的笑容。
“真是谢谢你了,宁轻陌,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那个机会隐藏了这么久呢。”
宁轻陌愤怒的抬头,只看到了舞子旸,没有紫夜的身影。
“这一次我和我妹妹冒失来到封印外头,我还真怕我回不去了不过现在我就在家门口,我可不怕了,太阳,下山了,我们,后会有期。”
他一挥手,身子消失在了魔洞口,魔洞极速的变小变小,最后不见。
太阳,也正好全部沉入了山下。
萧如风和宁轻陌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
一个字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