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狐狸的守护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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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精所说的聚会场所，是位于城西的一座城隍庙大殿的地底下。夜深人静，硕大的城隍庙大殿里烛火通明，空旷无人，巨大的城隍老爷的石像正襟危坐，大脚下的供桌上摆着好些糕点水果。望着他那庄严地模样，四九的心里有些许胆怯。这时，老鼠已经精轻车熟路的掀开大殿拐角的一块松动的石板，招呼四九过去，四九跑过去，看着那露出来的一个不大的秘密通道。有些犹豫，

    “我去合适么？我也不是老鼠啊！”

    “怕什么？没关系，也经常有别的妖精来玩的，跟着老子走吧！”说着，老鼠精已经率先钻了进去，四九慢慢跟在后面。

    密道的路面湿漉漉的，被两边点着长明灯照亮着。看样子已经修出很久了，空气潮湿，两边的石壁还长出了些许青苔。越往前走却是越宽阔。须臾，一扇巨大的石门挡在面前，欢声笑语伴着丝竹声乐之声不绝于耳。两个小老鼠精正持着钢叉把守着。一见他们走近，其中一个立即愉悦上前来打招呼。

    “呦！‘黑旋风’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恩，带了个朋友，快给老子开门！”

    ‘黑旋风’一副大爷的做派。两个老鼠精看了眼‘黑旋风’身后的四九，怯怯的转身去将墙上的一盏长明灯向右转动了一下，顷刻，巨大的石门打开了。应声，好些老鼠精探出头来看着他们。

    ‘黑旋风’一边打打招呼，一边径自走进去了，四九赶紧迈步跟上去。身后石门瞬间又合上了。四九定神看看，俨然，老鼠精们是在这城隍庙的地下修了座规模宏大的地下宫殿。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的盏盏长明灯，将大殿照的明亮。这聚会正进行的热闹，几张修长的桌案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不计数的老鼠精们，正围着桌案，对着美味佳肴把酒吟欢。几个妖娆幻了一半人形的老鼠精，穿着红衫罗裙正在中央的台上弹着琴。一边弹琴一边还不时朝台下围观的，几个半人形穿着衣服的老鼠精抛抛媚眼。这一半的人形，只是身子像人一般，面容和手脚还是真身，细长的尾巴还在身后拖坠着。一曲完毕，博得殿中掌声一片，好生热闹有趣的景象。

    ‘黑旋风’跳上邻近的一张桌案，唤四九过去。四九迈步过去，他将一碟酱猪肘往她面前推推。

    “吃吧！”四九冲他笑笑，叼起来一只慢慢吃。一只幻成半人形，穿着身褐色衣服的老鼠精端了只酒杯，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朝四九这边走过来。

    “‘黑旋风’这狐狸是你带来的么？”

    “恩，她是老子媳妇！”

    四九正吃得欢，听到‘黑旋风’这么一说，差点呛到了，怒怒的一挥抓子，就将‘黑旋风’扫到桌子下面。‘黑旋风’吃了一嘴灰，也不恼，笑着坐起来，

    “四九，老子爱慕你已久了，你看，老子与你正是郎才女貌，好生登对！。。哎，你别躲啊，你看看老子。。”

    先前弹琴的老鼠精已经撤下大半，余下几个退至一旁继续奏乐。台上已经换了一批粉衫罗裙的妖精上来，一席水袖，好似要跳舞的。四九避开‘黑旋风’，叼起一只猪蹄寻了个角落坐着，一边吃着喷香的猪蹄，一边看台上表演。

    台上的老鼠精开始翩翩起舞，一旁有个老鼠精拎了个盆炭火上去，殷勤的一阵猛扇，正模仿仙雾缭绕的样子。台下正看的入神，而四九看着他们滑稽又认真的模样，笑的捶地。也曾随师父上天参加过不少宴会，可怎么也不如今日见的这般有趣。

    一曲奏完，舞毕。获得大家如雷般的掌声。台上方才作舞的老鼠精颇懂礼节的鞠躬行了个礼，退出舞台。四九换了盘卤牛肉来吃，继续看戏。而‘黑旋风’正被大群老鼠精围着喝酒，忙的不亦乐乎。

    台上现下又出来两个老鼠精，一个着白衣，另一个着青衣。来演一出折子戏。

    四九看的入神。这戏情节说的是，一个女老鼠精仰慕一个上仙的倾城貌美，去到他座下修行，朝夕相对，互相渐生情愫。四九觉着那演的上仙，语气神态，还有几分像狐仙大人。想着，不经笑笑。从前随师父去仙界的宴会，也看过戏，演的都是称颂仙人如何神通，降服妖魔的故事。说情爱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戏正看得精彩，方才合上的石门突然打开。一个悠长刺耳的声音传来。

    “夜君大人到！”殿中所有行乐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九回过头去看，一个器宇不凡的英俊男子正迎面走来。他脸型完美，紧抿的唇，眼眸深邃闪亮，好似黑夜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一席湛蓝的锦绣袍子，墨色的长发用了根玉质的簪子随意束着。身后簇拥着一众已修成人形的老鼠精。四九见他用冷冽的目光只轻轻扫了眼自己，无多余的表情，便领着随从向大殿的中央走去。

    见他走近，台上方才做戏的老鼠精赶紧退下去，台下的老鼠精也纷纷退散至两旁，其中两个迅速搬了把椅子与桌案放在台中央。他径自走上台去，在那椅上坐定。一个妖精上前去给他奉了杯茶又赶紧退下来。瞧这阵势，想必，这夜君大人就是这群老鼠精的首领了。

    “今日过来，是有事要说的。”他的声音低哑，却也很有魔力。不轻，也不重。却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听的清。顿了顿，他将面前的茶盏端起来，轻轻啜了一口。继而说道。

    “想来，你们近日也听到些传闻，最近都城附近出现了一个妖怪，专门靠捕食道行浅的妖精用来增长道行。门下已有不少被他捕食了，数日前的夜里，我与那妖怪在城郊的一处桃花林偶遇，与他交过手。那妖怪颇有些道行，被我打成重伤之后就遁了。那妖精行踪不定，现下又受了重伤，定要出来继续出来捕食的，你们近日最好去邻城去避避，不去的，夜里也最好不到到处溜达。免得被他捕食了。”

    听完这一席话，底下哗然一片。白天做为老鼠都是不敢上街的，基本都是夜里行动。这下夜里不能行动怎么行呢？四九的心一紧，原先听闻有妖怪靠吸食人类的精髓增补道行，较违背道义，令同为修行的妖怪们所不齿。可这捕食同类的妖精却更为骇人。做出如此违背道义的业障，空有一身道行，已然是修不成仙的，恐已堕入魔道。

    ‘黑旋风’跳过来，神情有些凝重。

    “这夜君大人是你们首领么？”黑旋风点点头。

    “四九，老子明日就去邻城避避，你去么？”四九摇摇头。自己下山本就是为了翊宸来的。怎么能去邻城呢，若真有危险，大不了日后夜间少去街上就是了。

    “那你最近晚上就不要出门了，免得被那妖魔掳去了，老子以后还要娶你做媳妇呢。”闻声，四九瞪了他一眼，‘黑旋风’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