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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
麻烦
“总感觉……鲜uā有些浮躁呢,是遇上了什么不顺的事情么,还是、经期失调?”
看着逐渐陷入脱力状态的鲜uā,式一贯倦怠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些许松动,她有些在意地盯着鲜uā披散在餐桌板上的长发,用男般的口ěn一本正经地问道。
“什、……你、你在说什么啊失调的是你的脑浆吧式”
犹如腰上绑上了弹簧,鲜uā“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然后摆出一副要咬人的姿态扑了过来。
白皙的脸颊上染上红酒的è泽。
又羞又怒的鲜uā意外地有种可爱的感觉呢。
“呜啊,还是老样子呢,一骨子蛮力……不去做相扑队员真是可惜。”
以悠闲坐姿坐在邻座的式根本来不及躲过突然间猛扑而来的鲜uā,后脑磕在了扶手上,酥麻的疼痛感在意识间震式皱起眉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不要把你自己喜欢穿丁字ù的癖好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这变态。”
鲜uā一面气鼓鼓地与仰倒在沙发椅上的式扭打较力,一面毫不示弱地回嘴。
——丝毫不顾大和抚子应有的风度。
“某个死不悔改的重度兄控还真敢称别人为变态呢……”
式拼命地按着鲜uā的额头,将鲜uā那副恐怖的面容用力推出自己的视野之外。
“真没礼貌,我对干也的感情才没有你那么肤浅。”
鲜uā脸颊的温度明显上升。
她与式就这样相互推搡着,两方的衣服都被得一团
——式鲜红的浴衣歪向一边,光滑肩膀lù了出来。而鲜uā的夏装也翻卷了上来,优美的脊线与细瘦的腰围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空气中。
「……失、失礼します」
轻柔动听的声音,结束了两人之间无意义地缠打。
式与鲜uā在一瞬间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扬头与表情尴尬的空姐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两人便红着脸各自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毫无滞碍且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起身、整理衣襟、正坐——这一连串的动作。
——好在这里是头等舱,乘务人员也没有过多在意她们引发ā动的事。
鲜uā稍微留意了一下,走到她们座位旁边的空姐,长着一副玩偶系的小巧脸蛋,身上穿着的是空海国际航空公司的蓝白制服,看iōng前的名牌似乎是中国人的样子。
那人先是将桌上的空杯子收了起来,然后将两份几乎一模一样的表单递到了式与鲜uā手中。
“诶、好多意义不明的汉字……鲜uā,这种表格是用来做什么的呀?”
式大致扫视了一下表格,对复杂的方块字束手无策的她,很快便转过头向邻座的鲜uā求助。
“嘛,这个是申请行李复查豁免权的表单,通常在入境前会由乘务人员发放给头等舱的贵宾,只要填写了这张表单,到时过海关的时候就能免检,能省去很多麻烦——换句话说,行李复查豁免权也只有购买了头等舱机票的人才享有啦。”
拍着iōng脯、将散的长发梳理齐整,鲜uā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架子,缓缓道出式所不知道的事情。
“喔,多uā了钱就是高人一等啊。”
式面无表情地感叹道。
“反正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填这种表格的麻烦事就拜托鲜uā你咯~我去趟洗手间。”
式嫌麻烦地吐了吐舌头,不负责任地将自己的申请表塞给鲜uā,随后、为了逃避鲜uā随之而来的埋怨,快步向舱尾的洗手间走去。
“哼,少来了,明明是自己写不来中文,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嘛。”
鲜uā瞪着式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不情不愿地从餐桌板下方的暗格中ōu出一支黑è的马克笔,开始用她那生涩的中文语法与句式填写申请表单。
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过中文,不过基本的词汇和书面表达还勉强记得,这些都得归功于鲜uā在大学时期做的苦功。
那时的她,曾想过做一名外jiā官——卒业后就能名正言顺地“逃离”日本,所以在入学的时候,鲜uā便一口气辅修了三外语,其中就包括了中文。
——可后来,这份意气用事的理想,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放心不下还在国内的干也与橙子老师,另一方面是害怕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被“那个人”(两仪式)嘲笑一辈子。
大概是黑桐家的遗传吧,名为黑桐鲜uā的少nv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冰山美人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倔强而强烈的格,虽然“起源”为【禁忌不过倒头来,还是只能以一个如常人般平凡的轨迹,过着再为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
“连携带现金和入境后的停留时间都要具体写清,麻烦死了诶……这到底算哪子的免签国家嘛?”
才歪歪斜斜地写下几个字,鲜uā便咬着笔头,小声抱怨起来。
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她其实也并不是不知道中国空海特别行政区突然加强入境审核的原因:
从2041年4月底开始,作为世界第一大都市的空海,其原本相对平和稳定的治安环境便由于愈演愈烈的、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事件而迅速恶化。但时至今日,世界各大媒体都没有详细披lù策划这些恐怖袭击事件的组织信息,空海理事会最高理事长及高级议员们也对事件的细节缄口不谈,只是一再对外宣称恐怖袭击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已被军方抓获,安全威胁不复存在,并试图鼓舞旅游业者的信心。
——总而言之,虽然笼罩在这座都市之上的疑云并未散开,但由于之前事件的影响而变得严厉起来的入境审核制度,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表现出回归往常的征兆。
“嘛,真相什么的也不是我能够心的事情……还是老老实实按规矩来吧,免得被海关找碴……”
鲜uā一边胡思想着,一边将头向左倾斜,两眼的焦点慢慢地对上了一双如月è般晶莹透亮的眸子。
坐在式正前方座位上的一名身穿青è风衣的金发正将下巴放在沙发椅的靠背上,用叵测的眼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鲜前的缎带。
细长的睫宝石般瑰丽的眼瞳与娇滴的嘴金发nv子五官相当jīng致,仿若伽蓝之堂中被贴上天价标签的人偶。
“……干、干嘛啦……谁啊你?”
因为被不认识的人直勾勾地盯着看,鲜uā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里一阵发
——两只手押在iōng前,她厌恶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
面对黑桐鲜uā散发着敌意的目光,金发nv子无声地笑了。
她轻一张嘴,似乎想要向鲜uā传达某种讯息,虽然吐出了气息但却没有牵动声带。
所以,在鲜uā的视点看来,那个金发nv子只是神秘地动了几下嘴
你有麻烦了喔)」
——鲜uā一眼就读懂了金发nv子的语,眉瞬间瞥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脸上的讶è也逐渐加深。
“‘有麻烦了’……那是什么意思啊喂把话一次说清楚啊,你这家伙”
在感到莫名奇妙的同时,鲜uā又被对方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提高声调发出质问,惹得头等舱中的其他乘客纷纷侧目。
谁料,她刚想追问细节,金发nv子便笑地转过身,恢复了之前端正的坐姿。
“哼,搞什么嘛……”
鲜uā冲着金发nv子的背影频频挥拳。
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这让她有些火冒三丈。
那种感觉就像是好端端地走在街上,却被一个三流通灵师告知自己今天必定大难临头一样。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怪人”
她越想越气,但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餐桌板上的那两张入境表之上。
“话说回来,式那家伙也真够随便的,每次外出连一件换洗的衣物也不会带的。”
鲜uā重新拿起笔,在行李复查豁免的申请栏里敷衍了事地随便写了几行之后,又翻起原本属于式的那张表单,并认真地在表单的抬头处注明“无行李”这三个还算工整的汉字。
——记得以前,式作为苍崎小姐为她准备的“秘密兵器”来礼园调查妖jīng作祟事件之时,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几乎没带任何行李,就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鲜uā宿舍的入口,把鲜uā吓了一大跳。
最后,式连睡衣都是向鲜uā借的。
式有时就是这样,会因为嫌麻烦,而放弃做一些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
虽然在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这样的格有点酷,可鲜uā却一直认为,式这样只会给她徒增困扰罢了。
“傻蛋式。”
鲜uā轻声嘀咕一句,在入境表的最后,模仿式的笔迹签上名字。
“喔,学还得蛮像的嘛,这个字体……真不愧是鲜uā。”
如平静湖水般毫无起伏的赞叹声让毫无防备鲜uā吓了一大跳,她猛一偏头,鼻尖险些蹭到式的脸颊上。
——式那家伙正维持着屈膝弯腰的姿势立在过道上,认真地看着鲜uā这边。
“呜呃……不要这样不声不响地就凑那么近啦,好吓人,差点就一拳打上去了……”
为了掩饰脸上涌现的异常è调,鲜uā赌气地伸手将式的脸蛋推开。
“真过分,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填表而已啊。”
式将手缩回浴衣的长袖中,半闭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也不能怪我啊,人的本能反应嘛……话说回来,式你昨天吃坏肚子了么,怎么在洗手间呆这么久?”
鲜uā扣上笔帽,将那两张申请稿悉心叠好后,站起身,让式进到里面去。
“喂,鲜uā,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我只是顺道去了一趟餐舱而已。”
式的眼睑不满地耷拉下来,从兜里拿出了一块nǎi油巧克力,轻轻地放在面前的餐桌板上。
“诶,不是刚刚才吃过甜点吗?你就不怕发胖?”
鲜uā狐疑地打量起式来,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出一块赘但是却未能如愿。
“是给沫沫(モモ)吃的啦,小家伙一上午都没吃东西,应该是饿坏了……”
式倚在靠背上,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诶……稍等、等一下啦……沫沫?”
鲜uā眨眼的速度与内心的惊讶指数同步,但显然她还没能完全理解式话中所指。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