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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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

    袁无忌执意陪同玄灵回家，不惧危险入玄武城，说到底也是在帮玄寿。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他有胆进入玄家，在玄寿的印象中加分不少。

    在遭到亲人背叛时，一个外人反而全力助自己。抛开不满其和女儿的关系，还有袁霸的那层关系，玄寿心里还是感激的。

    所以到最后，他对袁无忌不再敌意十足。

    匆匆向袁无忌交待一句，玄寿父女开始进入祖庙。他们一进入昏暗的祖庙，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还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因为前面有位大人物在等着他们。

    神秘的祖庙内，有股腐朽的气息环绕不去。进入祖庙大厅，正首一位老得牙齿掉光，头发掉光的黑衣人，用浑浊的眼神紧盯着玄寿。

    “你终于回来了！”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像是质问，又像是欣喜。

    “是！大巫！”

    “大巫！”

    玄寿和玄灵来到他面前，然后恭敬地行礼道。

    原来他是玄家这代大巫，玄家的精神领袖。显然他早得到玄寿回归的消息，正在祖庙大厅里等着。

    “因你识人不明，让家族蒙受巨大损失，我认为你不可再任族长之位。你还有何话好说？”大巫阴森地问道。

    一句阴森的质问发出，祖庙内的腐朽之气突然大盛，他周围的桌椅像被岁月侵蚀，竟隐隐开始腐烂。同时一波巨大的灵魂威压，在祖庙内激荡，压得玄寿父女喘不上气来。

    “我无话可说！但求大巫开恩，让我当好最后两天族长。因为明天……”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玄寿却咬牙顶住压力，抬头直视着大巫，把讨伐相柳家的事一一说明。

    大灵巫的神通不可思议，玄寿四阶巅峰的实力是强，但很明显玄家的大巫更强。别看他身体枯竭，生命之火像摇摇欲熄，灵魂却如大山般厚重。

    面对大巫的质问，面对如山的灵魂压迫，玄寿凭借执着，坚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

    其实当不当族长，他真的无所谓。当年要不是大巫强行指派，他根本不会接手家族的重担。只可恨他识人不明，结果错信了小人，才让家族蒙受巨大损失。

    自己犯下大错他承认，被人撤消族长之位也无异议。他此时坚持的，是想在这最后两天，把一些该他办的事办完。

    诛杀手足兄弟，清洗族内不同声音的恶名，今天就由我一并担去。只希望能给下任族长，留一个前景光明，团结和睦的玄家。

    把心里想法一一说出，玄寿最后恳求道：“求大巫恩准！”

    “哼！你虽然管理家族一塌糊涂，但今天还算有点担当。你有罪，玄真弑主卖家族，更罪该万死！他不该联合外人，害死家族同胞，还害死我的继承人！”说到玄真，大巫的语气更加阴森，周围桌椅腐朽的速度似乎加快。

    这次除妖队遇到鬼车，玄家不但损失众多高手，最可恨是他的继承人也死了。玄真恋栈区区权力，用计害死家族的人不算，竟胆敢对传承的巫出手，这事他万万不能忍。

    其实他凭强大的灵魂，对家族的一些龌龊看在眼里，却故意放任大家去竞争。但他没料到，玄真会如此丧心病狂，把家族的高手送给外人杀，还害死传承的巫。

    “你想怎么对付玄真？”大巫最后问道。

    “我想找个借口，把他叫出来诛杀……”玄寿详细解释道。

    “好！恰好我大限将至。就用我将大归的借口，把家族的人召集来，今天来场彻底的清洗。”大巫点点头，淡淡地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活得太久，他早蔑视死亡？说起自己将要死亡的问题，他像是在说别人，或在说一件无足重轻的小事。

    “不！大巫你……”玄寿闻言大惊，急忙出声想做挽留。

    因为灵巫专注的是灵魂，把灵魂修炼得无比强大，所以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死，其实灵魂很难消散。大巫竟直言大限将至，他不由大惊失色。

    “你不用多说。原来像袁罡那样抛弃身体，也能逍遥自在。我当年却是想错了，对这具臭皮囊看得太重，结果反而被禁锢。其实该腐朽的，终将腐朽，今天我才想明白。”摆手打断玄寿的劝说，大巫冷静地说道。

    “你放心！我要培养下一代大巫，还有几年时间，足够了。你去把外面的小孩叫进来，我在他身上闻到袁罡的气息。”不等玄寿再次开口，大巫吩咐道。

    “是！玄灵你去叫。”听到大巫的解释，玄寿心里稍稍安定，转头对玄灵说道。

    也许真是活得太久了，早看破世间的种种，大巫明显不畏惧死亡。

    鉴于历代大巫都能察觉死亡，时间一到，终将会选择安静地归去。对于大巫所做出的决定，他也无可奈何。

    跟在玄灵身后，缓步走进玄家的祖庙，袁无忌全身不自在。除了周围古怪的气氛外，他还有时时被人窥视的感觉。

    “这位是我玄家的大巫。他是袁霸的孙子，名叫袁无忌。”把袁无忌带到大巫面前，玄灵介绍道。

    “拜见大巫！”袁无忌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

    “不用多礼。我和你袁家的大巫，袁罡还有一点香火情。不错！袁家的气运鼎盛，尽出人才。”大巫一改阴森的状态，对袁无忌和颜悦色道。

    他的感觉敏锐，可能察觉到星斗大阵的气息，一种玄妙的，如星空般深邃无限的气息。看袁无忌精气神饱满，他竟难得地称赞一声。

    “大巫召见，不知有什么吩咐？”袁无忌礼貌地问道。从玄家大巫嘴里，他才知道自家的祖巫，原来名叫袁罡。

    “你是灵儿的朋友吧？今天玄家将有大事发生，正好由你见证一下。”大巫不知道怎么想，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铛……”说完话，大巫伸手凌空一指，敲响头顶的大钟，开始召集族人。

    “嗯……发生什么大事？”听到祖庙传出的钟声，玄家所以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把震惊的目光投向祖庙。

    这钟可不是顺便能敲响的，一般是出现重大变故，才会敲钟召集家族强者议事。

    “你去打听一下。”同样震惊，玄真命令一个手下道。

    看他的气质温文尔雅，相貌堂堂。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细，谁也不会相信，他的内心会如此狠毒。玄寿当年也是被其外表蒙蔽，才错信了他。

    “据说是大巫的大限到了。”那名手下匆匆出去打听，然后回来报告道。

    好！我执掌玄家最后一个障碍也要消失，难道上天真的眷顾我？

    玄真闻言面露喜色，对周围的人道：“走！我们去祖庙。”

    不过他这种欣喜没维持多久，越是靠近祖庙，他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强烈。

    走着走着，他无端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他贪图族长权力，一步走错，想借相柳家的势力杀死玄寿，最后却被人拿住把柄。近几年来，他更被相柳原四威胁着，一步步滑向背叛家族的深渊。

    等来到祖庙门前，看内里黑洞洞的悄无声息，玄真的脚步不由一缓。

    修行者直觉强大，他突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但极想执掌玄家，进而摆脱相柳家的威胁，最终他还是走进祖庙，没有听从直觉的警示。

    “啊！是你。你怎么还活着？”一走进祖庙，玄真的眼神一凝，大惊失声道。

    “哼！你该死！”玄寿怒哼一声，果断出手。

    一道白光闪过，一股极寒的冻气喷涌，玄真一群人像被冻结。

    这就是玄寿的凭借，他在海眼漩涡下，用龟息术坚持了十几年，所得到的意外收获。他体内的灵气被玄阴真气同化，灵气带有玄阴真气的效果，能瞬间冻结一切。

    在玄寿动手的同时，大巫也低声发出一句咒语，同时释放出强大的灵魂威压。顿时一个碧绿色的光幕凭空出现，闪着幽光把玄真等人笼罩进去。

    “不！你们不能杀我……”看袁无忌一言不发，直接一剑杀来，玄真运劲摆脱压制，大叫一声想激发祖灵逃跑。

    因为他的祖灵也是玄武，对水系神通的抗性极高，玄寿的玄阴真气效果意外不好。不过大巫的幽光厉害，此时死死压制着他，让其没法激发祖灵。

    勉强让过袁无忌的攻击，玄真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头骨，紧接着用力一捏。

    “啪……”的一声，小小的婴儿头骨粉碎，一股黑气从头骨中冒出。

    “嗤……嗤……”一阵倒牙的声响传出，如相克般，黑气竟破开大巫的幽光。

    随后玄真的气息极速飙升，一个玄武光影挣扎着想显形。

    原来他知道大巫对自己不满，一直防备着大巫，早从相柳家的大巫手中，求得一个救命的法器。

    这法器虽然是一次性的，却恰好是用来针对玄家大巫，所以效果非常好。

    “不好！”眼看要被玄真挣脱，事情将失去控制，玄寿心里大惊。

    “吼……”

    “吼……”

    在玄真想激发祖灵时，袁无忌和玄灵也相继激发祖灵。

    只见玄灵身外显身，一龙头龟身蛇尾的巨兽发出闷吼，带着山岳般的压力突然降临。

    真正的圣兽玄武出现，在场所有祖灵是玄武的人，不管此时有没有激发，都感觉自己的祖灵向其臣服。玄真的祖灵，更是被压制得一动不动。

    他的祖灵只是神兽投影，今天遇到真正的神兽真身，立即不敢动弹。

    而袁无忌此时也是身外显身，三头四臂一对翅膀，全身的金光如焰火般燃烧。他的通臂神猿出来后，立即一声闷吼，用禁术把玄真定住瞬间。

    “嗤！”一剑穿喉，剑尖从玄真的后脖探出三寸，其上还带着一滴鲜艳的血。

    “咯……咯……咯……”

    喉咙被利剑刺穿，致命的剑芒施虐，玄真的双眼一突，挣扎着想说什么，可惜却发不出别的声音。

    一场针对相柳家的复仇行动，今天终于流出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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