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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五章 逶迤大师 相约以后
太阳不过是刚刚跳出来不久,但片刻的功夫依旧显示了自己的威力,光辉闪过,草叶上的露珠已经被蒸发掉了。
山谷之中,也不知是炊烟还是雾气,蒸腾腾的,为谷中的村寨,披上了一层轻纱。
山谷村寨,此时显得格外静谧,就连偶尔几声犬吠,也好像没有什么底气一样,怯生生的,没有了平日的嚣张。
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停在树枝上,一个个侧着脑袋,一动不动,静听着随风飘来的静心梵唱!
是的,是梵唱,谭越深知佛教在缅甸等东南亚国家的影响,在这里,要想得到更好更快的治疗效果,谭越也只能将清心咒糅合在梵唱里边,这样的话,能让人们倾听的时候多几分虔诚,无形中,也算是配合他治疗了。
不想办法不成啊,要是按照惯常的做法,谭越估计,最起码得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这次治疗,其后才能用磁带的方式来代替,可他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耽搁功夫,要不是没法子拒绝,谭越也不想给这些不相干的人费力治病,他不是医者,何须医者之心?
就在郑泽家的竹楼前,十几个男女,正虔诚的跪坐在一张张材质各异的垫子上,跌跏而坐,闭着眼睛,静听坐在竹楼门口的谭越梵唱施咒。
还好,谭越因为要为北方娱乐编曲的缘故,听过不少的佛家梵唱,更因为过目不忘的超人记忆力,已经熟悉了韵律和经文,要不然,仓促之间,他还真做不到这一点。
以气咒波声而行慈航普度,谭越口中咏诵着经文,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佛了!在众人虔诚的倾听下,谭越却难忍心头的激动,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用气咒之术,咏诵经文,竟然还有这种效果,不光能为下边郑泽的这些属民治愈病患,而且对他本身的精神,也产生了荡涤的作用,从没有哪个时候,他有过这样空明的感受,就连药浴过后都没有这种程度!
此时此刻,谭越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一块巨大无比的玻璃种翡翠之中,到处都是璀璨却不耀眼的晶光,给人的感觉,也是温润如春,原本还有一些的燥热,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渐渐的,一卷经文已经咏唱完毕,谭越好不容易从那种束缚的让人上瘾的感触中回神过来,而下边的村寨男女们,则还远远的没到醒来的时候呢!
“哥!你看那边!”恢复的最快的还有谭震,也许是听多了吧,这种程度的音咒已经不容易影响他了,在谭越睁开眼的那一刻,低声的对谭越说道。
谭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在村口那边,一个枯瘦的老者,正手拄着一根红彤彤、疙里疙瘩的拐杖,站在那里。
头发很长,被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垂在脑后,身上的衣服也成了一片一片的零碎儿,身上的污渍就更不用说了,捻一捻就会是一个粗粗的泥卷儿,赤着双足,足踝处,隐隐的,闪耀这一丝金属的光芒,在他身后,还拖着点什么,因为给掩在草丛中,谭越并不能看到。
谭越的眼神扫了过去就收不回来了,一刹那,他心头之中好像给触动到了么,就这样一个枯瘦且脏兮兮的人站在那里,你却不觉得人家有什么突兀的地方,那山那树那草丛乃至到天上的蓝天白云,诸世诸物,都是那样的和谐,想到这里的时候,眼前这个脏兮兮的人物好像已经不见了一样,竟然换成了一个执着,虔诚,宏正无比的佛徒。
“大师!”好像是身不由己一样,谭越缓缓的站了起来,单手合什,很尊重的冲那人打了一声招呼。
“檀越!从何处来此?”虽然有些滞涩和生硬,可这位佛徒说的汉语却是不假,说话之际也是微微的躬了身子,双手合什,脸上浮现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微笑。
“从山那边,”并不是什么机锋,谭越很自然的答道,他有很清楚的觉悟,眼前这位佛徒,才不会做出那等哗众取宠的行为呢,所谓的机锋,不过是迎合而已,不管是迎合上位者,还是迎合那些草根的八卦之心。只是……老和尚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好地方!安居乐业……”僧人点点头,缓缓的冲谭越走来,当来到跌跏而坐仍未醒来的众人跟前的时候,欣慰的点点头,又冲谭越打了个稽首,用很欣赏的语气赞道:“没想到世俗中,竟然还有谭越您这等的奇人,咒化梵唱,真可谓慈航普渡了!我不如,不如甚远!”
正当谭越要谦虚一下的时候,郑泽也从环境中清醒过来了,看到谭越正和一个陌生的家伙说话,先是目光一凝,紧跟着浮现出了吃惊的神色,最后竟然啊的一声跳了起来,惊喜的对这位佛徒叫道:“逶迤大师!”
“哪里有什么大师,不过一个和尚罢了!”逶迤大师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好像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大师的称谓,遂又说道:“郑泽,多年未见,你倒是没有显老呀,你看看,和尚身上污泥多厚,都快成泥胎啦!”
“好的,大师,这就为您准备!”看得出,郑泽对这位逶迤大师十分尊重,而大师呢,对郑泽说话的语气,一是随便,二呢,则带有浓浓的亲近之意。
很快,郑泽就准备好了,不过并不是给大师烧一锅热水,而是在后院中接起了几根竹子,也不知从哪里引出了山泉,注入到一个大水缸中。
“檀越,等和尚洗净尘污,还需要向檀越请教一些事情!”豁然间,原本的佛徒就好像坠入了尘缘一般,没有了那种特异的感受,老和尚已经成了一个平凡的毫不起眼的人。
“大师……请,”郑泽从后院走到了前边,对逶迤大师说道。
“嗯,你们随意,我一会儿就好!”逶迤大师点点头,冲谭越一笑,施施然去洗澡去了。
“郑大哥,这位大师是……”
“大师原本是曼德勒禅修大寺的住持,后来推去了所有的事务开始行禅,后来来到了南坎,就是那一年,大师救了你嫂子和玛娜两条性命,因此,我对大师格外的尊重,要知道,我可是从文革过来的人,对于佛道等等,其实是不大信的,可我却信大师!只是遗憾的是,大师在南坎也不过是待了三年罢了,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不在寺院里了,我找了不知多少次,却始终没有见到过,这都多少年了!今天,是我十几年后再一次见到大师!”
谭越不禁一愣,这家伙难道是钻到丛林之中,直到现在才出来?别以为郑泽是普通人,手下的兵再少,人家也是一位将军啊!缅甸才多大,这么多年音讯皆无,那肯定是很少在人前露面的!
“大师多大年岁了,郑大哥,你知道么?”谭越问道,老和尚头发花白,身体还这么强健,应该岁数不大的吧,可当年怎么当上的住持?那可是十几年前呀!
“大师的年岁,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只知道,如今大寺的大师苇米,是逶迤大师当年的佛童,如今,已经是七十九岁的人了!”郑泽说道。
靠!就是谭越不太明白佛童是个什么“职位”,但猜也能猜得到,那应该是小和尚的意思,小和尚都八十了,那么当年被小和尚侍奉的住持大师……谭越心道,难道这位老和尚成了精了?
这时候,下边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从禅梦中醒过来了,在玛娜叽叽喳喳的叙述中,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谭越看到,凡是上点岁数的村民,好像都知道并崇敬这位大师,听到消息后,一直都很激动,谭越问过之后才明白,敢情这位逶迤大师竟然有着一身精湛的医术,这就可想而知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地方,能有一身救死扶伤的好医术,肯定会施下莫大的恩惠。
老和尚的澡洗得很快,也就不大的功夫,老和尚就换上了村人送来的僧袍,施施然的上了楼,赤足披发,要不是那一身僧袍,却是像道教天师多些。
“郑泽,去那边把我的药篓拿回来吧,刚才我被这位檀越触动,给忘到那边啦!”逶迤大师盘坐之后,笑着对郑泽说道。
“好的!”郑泽赶忙起身,迅速的跑到楼下,从那边的草丛矮树旁边拽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大筐,这就是逶迤大师的药篓子?靠,要是做成原型,都能当粮仓的仓底了!再加上那上边堆叠的大量药草,得有多重?
在几名村人的协助下,郑泽将那个大筐给拽到了近前,谭越这才注意到,就在大筐上边,还用皮绳拴着一对半圆形的脚环,于是不禁又晕了一下,这么重的负担,这么长的路,老和尚好彪悍的下盘功夫呀!
在老和尚的指挥下,众人将大筐里的药草分门别类的拿出来晾好,期间郑泽问过才晓得,竟然和谭越臆想的一样,这位大师,十几年的功夫,还真的是钻到深山里边去了,而且这一去,竟然把野人山给穿越了一个来回!
“当年我见寺院里药草已经不多,便带了药锄想到山里去采摘一些,没想到进山的时候恍然悟苏了一些佛法,为了不错失感悟,我便一直走下去了,直到今天。”老和尚轻描淡写的说道。
还我是奇人,真正的奇人就在眼前,十几年啊,把野人山走了个遍!他是怎么做到的?谭越即便是不奢望从老和尚这里学点绝活,可真正遇到了,也不能轻轻放过,貌似这位老和尚对自己的音咒梵唱很感兴趣呢,看看吧,看能不能从老和尚这里换点什么?
“谭越,我此次从山里出来,在这边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也没有时间和谭越探讨什么了,我看檀越也并非是我佛家中人,之所以对佛法有感悟,也是檀越慧根深种有关,但不知,你是怎么将佛法感悟和贵国已经失传多年的气咒之术融合起来的?梵唱可以凝神不假,可达到檀越这个程度,已经可以弘法了!”老和尚异常的干脆,坐下来之后,连寒暄都没有几句,简单讲述了他失踪的缘由之后就将话题径直引到了谭越的身上。
“不过是一时感悟罢了,没什么的!就是……大师,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叫谭越的?
“你的名字?”逶迤先是一愣,随即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误会在哪里了,即便是佛法精深,也不禁为这件巧事莞尔一笑,谭越随即想到了,是啊,好像在西游记中,和尚称呼普通人,用过檀越这个称呼,唉,自己也是在国内给那班和尚给影响了呀,如今大多数的和尚不都是把世俗中人当施主的么?
一个凑巧的小幽默,顿时就让屋子中的气氛松快了好多,要知道自从老和尚落座,郑泽一家乃至到外边的村民都一直恭谨的侍立着呢!
“诶?还别说,小越,以前咱还真没有注意呢,你的名字叫谭越,岂不是说,你和佛家可不是一般的有缘呀,逶迤大师,这么有慧根,还有佛缘的良材,您可务必要把他给度入佛门啊!”肖强对僧道可没有太多的信重,看谭越在这种细枝末节中出糗,不禁接茬调侃道。
“呵呵!”逶迤大师不禁一笑,“谭越……谭先生与佛家有缘,却也不需要度入佛门,倒是先生你,纵使不进入佛门,也要诚信佛法,做一个居士为好,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呀!”
“哈!”谭越不禁笑了起来,老和尚够意思!
说笑了几句,老和尚摆摆手,表情变得郑重起来,很诚恳的对谭越说道:“谭先生,至于你是怎么将佛家梵唱和贵国的咒术融合为一的,但您在之前的演绎却让我十分心惊,要是可能的话,谭先生能不能把您的音咒梵唱留音一下,这样也好让和尚时时借鉴!”
没必要拒绝,借鉴就借鉴吧,何况有郑泽在,自己也没法拒绝,还有就是自己拒绝了,其后给他们也要留下录音带的,不如顺水推舟,也给这个神奇的老和尚留个好印象,以后有机会再来缅甸的话,兴许能凭着这段香火之情从老和尚那儿挖点什么呢!
“好的,不过条件有限,录制出来的效果恐怕会不尽人意,我尽力吧!”在这里录制磁带可没有谭越实验室那儿的好条件,别说专业的录制设备了,就说录音机吧,也只有玛娜那台视若珍宝的面包机———圆滚滚的,样子不错,音质不错,可录音效果就十分不足了!
“无妨无妨!我既然已经在现场听到谭先生的梵唱,留下音带,也不过是为我省去一些不必要的解释罢了,音色好坏并不是很重要!”逶迤说道。
那好吧,左右早晚都要录制,也不早这么点时间,谭越答应了逶迤之后,迅速的录制了一盘磁带,不多,就一卷经文,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吧,除了交给逶迤,也留下来,为以后巩固那些病人的病情做准备。
“谨谢谭先生了,我看谭先生好像也练了功夫的,只是,我看不出谭先生练的是何种体术,并不是贵国内外家功夫的任何一种,却也不像是单纯的肉体搏击,更不是泰拳的激发潜力,但您的体术,竟然包含了我所说的这些功夫中的一些因素,看不懂!不过呢,这并不妨碍你修炼一下我擅长的疾行之术!相互印证,我想对谭先生您自创的这门体术的进益是有些帮助的。”
让谭越没有想到的是,报答来的是如此之快,老和尚肯定是不想欠下人情,在谭越交付了磁带之后,当即就直通通的说了出来。
“那……谭越就却之不恭了!”没必要拒绝录音,当然也没必要拒绝报酬了,干脆,谭越也学了老和尚直爽的做派,合什施礼,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下来。
“谭先生已经颇具基础了,所以我只需要小小的指点一下就成,那么,谭先生,请您随和尚到后边去一下吧,我为谭先生解释一下!”也不知道老和尚是防备别人啊,还是别有用意,在谭越答应之后,马上就站了起来,对谭越虚引了一下说道。
“嗯,请大师先行!”
二人出来竹楼,来到了郑泽家的后院,所谓的后院也并没有院墙啊篱笆的,就是一片竹林自然围成的一片空场罢了,来到这里之后,老和尚开始为谭越讲述起自己的绝技。
“疾行术,若是用贵国内外家的视角去看的话,凑合着也算是内外兼修的一门体术吧,修炼之际,口诀是这样的……这是内息调整之法,此外,在锻体方面,和泰拳差不多,是锻炼激发配合药物调理,激发口诀是这样的……至于调理药物的配方,我们这就回去,我给你写下来就是了!”
老和尚是连比划带说,还让谭越学着做了几遍,谭越领悟和记忆的速度倒是让老和尚欣慰不已,看谭越已经掌握了诀窍,不由得慨叹,自己这门儿独家秘技,也算是有了传人!
“多谢大师的教导,谭越会好好的将疾行术修成的!”谭越恭谨的承诺着,其后又说道:“其实,音咒和梵唱的结合,以前我就想过,但之前试验的时候还没有哪一次能达到今天的这种程度呢,有了今天这一开始,以后,我更有把握将音咒和梵唱结合的更为合一,大师,要是可以的话,您可以留下和您联系的方法,以后我但有所得,定会给大师录制一份!”
“谭先生有心了,这样的话,和尚也就不虚词推脱啦,联系方法我暂时是没有的,而且这次……这样吧,这是我师傅当年留下的一串手串,在我手中也已经多年了,现在赠与谭先生,要是可能,你去仰光、曼德勒、密支那三处的大寺之中,将手串交给大寺的住持,就能得到我的联系方式!”老和尚欲言又止,好像是有什么不好宣之于口的事情,但还是留下了以后相见的余地,可见他对谭越的承诺是相当的重视了,说话间,从袖筒里解下了一条手串递给了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