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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老坑毛料 白捡一块
见这俩人进来,谭越无所谓的让了一下,好叫人家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两位赌石贵客能够迅速的进入角色,让谭越有些吃惊的是,那尊宣德炉,果然给他俩买了下来,就是不知道花费几何呢?
见谭越主动的避让,高明不禁冲谭越点点头,看似在笑,其实呢,倒有一种你很知趣儿的神情流露出来。
谭越也不在乎这个,看自己“鹤立鸡群”的傻拄着,干脆也就蹲了下来,将自己手边的一块圆滚滚,比拳头大一些的原石,拿起来装样子。
就在这时候,田力迅速的返了回来,递给谭越了一支小手电,顺带还有一个放大镜。
谭越接过两件设备,装样子也得装得像一点呀,将小手电打开,凑到石块的跟前,很仔细的察看起来。
其实他对赌石没有半点的兴趣,对于那些行家所说的癣、蟒、松花什么的是一点都不懂,他手里这块原石,是一块小个头的籽料,外皮砂黄,上边呢,有一些散碎的暗绿色花纹,倒是挺光滑,左右又不沉,谭越索性看了个仔细。
“唔,小伙子你手里那块籽料不错!”一个中年人凑了过来,对谭越手里的毛料看了一眼,之后对谭越说道。
“啊,我其实是看看热闹罢了,对于赌石,我可半点都不懂,您也是来赌石的?”
“我也是看热闹,这东西我也就是业余爱好罢了,可没有那个本钱来让我赌石!”中年人嘿然一笑,说道。
“大叔,听说赌石要看癣,松花什么的,您跟我说说,什么叫癣,什么又是松花呢?”谭越看这人也不像是要出手的样子,正赶上他因为身临其境产生了兴趣想要了解一些常识呢,索性往中年人跟前靠了靠,很谦逊的问道。
这人啊,就怕给人敬着,正好这中年人也是个爱说的性格,见谭越这样谦逊的讨教,很舒服的感觉,支撑着他为谭越细细的解说起来。
“所谓的癣,翡翠的癣是石头的皮壳上存在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点、条、片、块状黑色、灰色、淡灰色风化的印记。一般情况下,癣易有色,但同时癣又吃色。要会区分卧癣和直癣。卧癣多停留在表皮,直癣容易进入翡翠内部,影响翡翠质量,你看你手里的这块籽料,上边这些,就叫癣,而且,都是卧癣!”中年人指点着谭越手中的毛料说道。
谭越看了看手里的原石,嗯,上边的那些瘢痕,便是人们常说的癣啊,而且看上去,确实像是漂在上边的,根据中年人所说,这样的表状,是属于比较优秀的外相了。
“赌石首先要找对厂口,也就是原石的生产地,你手里的这块黄砂皮,应该是老坑大马砍所出的,从你这块资料来说,这家石头记的东家,还是很实在的,牌子上写的,应该比较真”,中年人说道。
“呵呵,这说道还真多呀,那大叔,什么叫松花呢?”
“翡翠的松花是翡翠内部的绿色在风化皮壳上的残留表现,你看你这块,就是这些癣下边这些暗痕,这就是松花。”
“翡翠的蟒是翡翠皮壳上出现的与其他石皮不同的条状、丝状、点状、块状风化残留物。有蟒的地方容易有色。蟒是判断翡翠内部有无绿色,色浓色淡的重要依据之一。”
“除了这些,赌石还要看裂绺。即翡翠表面的裂隙,大的裂纹很容意看到,帮助人们对其肉质做出正确判断。而绺因为细小且极易发生变化,由于它具有隐蔽性和变化性,令人难以把握,所以有‘不怕大裂怕小绺’之说。”
“另外行家对翡翠的皮还有‘黑随绿走,绿靠黑生’,‘有椿色死’ 、‘宁买一线,不买一片’之说, 翡翠的黑色与绿色常为依附和包裹关系。有绿色时不定有黑,有黑易有绿。但黑易有绿又吃绿。要认清‘死黑’与‘活黑’。死黑是不能变化的,‘活黑’是可以变化为绿色的。‘宁买一线不买一片’意思是宁可买一条绿带子,也不愿买一大片的绿色。因为一般情况下带子可以渗透到翡翠内部。而片色常是色跑皮的爆松花,一般情况下很薄。
椿色和绿色极少在一起出现。即使椿夹绿,绿色也不会鲜艳。椿色克制绿色,行内将这一表现称为‘有椿色死’……”
中年人真是滔滔不绝呀,先是针对谭越手里的这块毛料进行解说,随即,身边的大大小小的毛料,都成为他的教学“教具”,谭越呢,听的也相当的认真,这可是在电脑上,查资料也弄不懂的呀,难得有这样的现场指导。
“老五,时间差不多了呀,咱们走吧!”中年人说得正有兴致呢,旁边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人对他催促了起来,直到这时候,谭越才知道,感情这人还真是教师,竟然和母亲是在一个学校教书的!
谭越自然不会和他表明身份了,等这中年人走后,随手就要将那块被陌生老师当成教具的毛料放下,还没撩手呢,高明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来了:“哟,听那人说了老半天,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岂料过来一看,却就这么一小块,这就是浑身是翡翠,能值几个钱啊?我看看标价?唔,三千块,倒是挺便宜!”
“高公子对这块毛料感兴趣?”谭越抬抬手,将这块石头举高了一些,毛料这个专用词,还是刚才学来的呢!
“我才不要,三千块,不如你买下吧,我看贵一点的你也未必能买得起,弄一块小的,也别擦别切的,就放家里,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瞅瞅,这都代表了你参与过赌石,不是吗?”高明连碰都没有碰一下的兴趣,反倒是撺掇起谭越来了。
谭越不禁笑了,他怎么就断定自己买不起呢?没心思和他计较,便将这块毛料放回原位,刚要站起来,却听这人继续说道:“我早就说了吧?看着人挺多,其实没几个有钱的,你呀!是白高兴喽!你就瞅这哥们儿,这就是来看热闹的罢了,兜里都不见得带三百,你就是把这块毛料标三千,这么便宜的白菜价,都未必能掏得起!”
谭越一回头,嚯,高明身边又多了一个人,谭越好像在进门的时候见着他热情迎客了,应该是这里的老板吧?啥也没说,看田力在那边,也跟一个人在讨教,索性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看,就这种人啊,啥叫穷命?说得就是这种人了,人穷不怕,就怕你啥也不敢干!畏畏缩缩的,连块三千块钱的石头都不敢买……也是哈,兜里没钱,连标价都掏不出,也没那个冒险的资格了!”其实,这人倒不是针对谭越所说的,谭越余光中看着他呢,也没往他身上瞅,却是正对石头记的老板抒发他的感慨呢。
“高公子怎么就这么肯定,我兜里掏不出三千块出来?”谭越倒是起了玩玩的心思,转过身,也不生气,对高明笑问道。
“啊……还真不是针对你,不过,就是不针对你呢,你也属于我说的这类人!”高明本就不是故意针对谭越,见谭越转身直接问自己,一愣神,随即不屑的神情便浮现于脸上。
谭越可谓是一身居家服装了,圆领的t恤,一条蓝花大裤衩,浑身上下都看不出哪里有个兜,三千块钱,还真不像能装下的样子。
“哟!高大少别瞧不起人嘛,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朋友连三千块都掏不出?”田力也听到这边的动静了,蹲在那也没动,冷笑了一声问道。
高明倒是没法子说出自己的判断理由,他怎么都不能说,是看谭越坐了别人的车,身上穿的又少,不像能装着三千多块却看不出来的样子。
“高大少,要不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我朋友能掏出三千块,那块毛料就当赌注,由你买下来,谁输谁掏钱,买下来给对方如何?”田力这是挤兑他了,在来古玩城的时候,他分明看到谭越从钱包里掏了一打钱,裤衩那个深得过分的大兜里边了,这样有把握的事情,不挤兑他打赌,那才是浪费机会呢!
高明再次打量了一下谭越的穿着,可能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吧,而且谭越就这么站着,还真看不出他哪里能放下三千块钱,也是给田力给挤兑住了,微微一笑说道:“好哇,就当是找个乐子!”
“哈哈哈,小越,你把你的钱掏出来给高大少看看!”田力是真高兴了,从那边窜了过来,冲高明摊开巴掌,说道,看好了哈,我可是空着手呢,小越是不想白捡你三千块钱,就由我帮忙吧!说着话,从谭越的裤兜中,掏出了一把人民币!
谭越的衣袋很深,因此放钱的时候都不需要对折一下,就这么平板着放了进去,加上男人下半身的零碎比较多,因此,从外边根本就看不出来!
由那老板现场点过之后,正好是三千块!出现这个结果,连田力都乐得不行!连连笑道:“高大少,你今天可别出手赌石啦,哪有这么凑巧的?刚好三千,一分都不多,可是也是一分都不少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明虽然憋屈,但赌注还是要兑现的,见谭越正好带着这么多呢,废话不说,当场将那块毛料买了下来,交给了谭越。
认赌服输,高明虽然赌输了有点像冤大头,但服输的态度,还是让这里的人颇觉佩服,两相抵消,其实也没怎么伤面子,看了谭越一眼,带着那位相玉师傅到别处去了。
“小越,你可真白捡了哈,今天中午你得请客!”见高明躲开了,田力将那块毛料抛呀抛的,得意的说道。
“行,你还不如直接说对赌三千呢,弄了这块石头,还不晓得能不能切出翡翠来,要光是一石头蛋,那可是半分钱都不值呀!”
“切,看你那贪财样儿!你赚得还不够多呀!”
别人不晓得工艺厂是谭越的,田力却是知道的很清楚,而且因为有高大山,对于工艺厂那边的情况,他也能知道一些内情,仅仅开张这么短的时间,利润已经过百万了,就这,还是因为工资定的高,而且还有很多订单没有完成的原因。
“谁也不会怕钱多咬手吧?”谭越说笑了几句,便随意的溜达着,凑到人家那些看似行家的跟前,或是直接讨教,或者听人评说,一时间,倒是长了不少的见识,琢磨着,要是这么简单,自己现在都能赌上一把了!
就在这时,石头记的老板忽然喊了起来:“高先生刚才以二十万元的价格,买下了我们今天出售的第一块毛料!我们石头记恭祝高先生出手得胜!迎风见长!”
这下里边热闹了,二十万啊,虽然现在是05年夏天了,可也算是一笔不少的投资了,况且投资的就是那么一块石头,比篮球都大不了多少,这就是二十万买的东西?人们在下边低声的谈论着,嗡嗡嗡的不绝于耳。
高明和石头记老板两人抬着那块石头,来到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个空当儿,就在那儿,有一台小型的切石机,另外,打磨机也有几台,那是为现场切石的顾客准备的。
其实,在对毛料商人来说,现场切石可谓双刃剑,一旦赌涨了,那是形成逸散效用,能够引起更多人的购买热情,在这种大涨的影响下,很是能够刺激一番,可要是赌垮了,那也是一大刺激,人们会收了心,更谨慎,轻易不敢出手了,昨天开业,那场翻了二十倍的赌涨做戏,可不就刺激到现场人了,当时就有两位出手,而今天呢,来人已经比昨天多了好几倍!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高先生为了能够为众多赌石爱好者提供一次现场学习的机会,特意决定,为大家进行现场切石!让我们石头记全体,为高先生的慷慨,感谢了!”这位老板还挺能折腾,一次切石罢了,愣是让他提高到对“赌石事业”的巨大贡献上了。
不得不说,有人爱赌,但爱看赌博中揭开底牌那一刻刺激情形的人,就更多了,况且今天来的,哪个不是怀着发财梦过来的,也只有谭越一个人,是想着为自己宝藏打掩护,才来这里打酱油的吧?
在老板的鼓动下,大家谁也不看石头了,都围到哪个空当四周,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位相玉大师,将那块毛料放到了凳子上,尖锐的鸣叫声中,打开了打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