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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墟,徐天风嘱咐疾风先行回沉溪花海去,自己则留下来暗中观察朝廷动静。孙休德孙统领之死并未在朝堂上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毕竟他明面上只是个龙虎卫六品统领。而在龙虎卫,这样的统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对于年轻的帝王而言,却算得上是一个晴天霹雳。
孙统领的尸身陈放在密室之中。右将到底是百战余生,尽管心中不愿但还是上前检查,然后脸色就变了:“是个整齐的刀伤,伤口处仍留有凶器的气息……嗯?是屠灭!”“屠灭?”帝王与左相齐齐色变,这名字可不陌生。
“果然,留有后手么?”帝王握紧了拳头。左相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此事如何处置?要不要……”帝王一摆手:“屠龙十二圣器都已被郭攸祀带走,又怎会凭空冒出一个屠灭来?”
“这……”左相哑口无言,心中却不由暗赞道:好个郭攸祀,从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也都与将军府毫无关系了!右将仍不甘心:“陛下,难道就此放过?”“不然呢?”帝王瞥他一眼,“下一次二位是想自己躺在这里,还是说……”他说到这里语气猛然一寒,“是想让朕躺在这里?”
“老臣不敢!”左相、右将一惊,惶恐下拜。“传旨,”帝王转过身去,“龙虎卫六品统领孙休德久伴朕躬,勤勉有加。今忽离世,朕心痛惜。着以龙虎卫三品千户之礼厚葬,抚恤其家,其子补入龙虎卫!”
“老臣遵旨!”左相、右将齐齐一拜。孙统领也算是尽享哀荣了,只是这份哀荣,真是他想要的么?
圣旨下,群臣哗然。六品衔以三品之礼厚葬,这……这这……本朝从无此例呀!但圣意已决,群臣又不敢多劝,也只能纷纷称病,不去参加这个“三品大员”的葬礼罢了。
帝王并不在意。孙休德自小便是他的侍卫,执掌罪营又从无疏失。如今他死于非命,偏偏又无法追究,也只能尽尽心意了。
徐天风一直等到葬礼结束才动身南下,到达沉溪花海之时千年孤魂已等得有些心焦了。“你这小子,”千年孤魂笑骂一句,“别人得此福缘那个不是争着抢着来,你倒好,还得我等你!”
徐天风不好意思地笑笑:“俗事缠身故尔来迟,还请上神见谅!”“哎——什么上神不上神的!”千年孤魂转过身去,似乎有些不悦。徐天风正不明所以,疾风已含笑推了他一把:“答应传承,便是师徒名分了。还不快拜见师尊?”
徐天风听了大喜过望,急忙大礼参拜:“徒儿徐天风拜见师尊!”“徒儿起来吧,”千年孤魂转过身来,递给他一只刀匣,“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徐天风双手接过,恭敬道谢:“多谢师尊!”
千年孤魂看眼疾风:“丫头,按辈分算你也是天风的师姐了,可有准备什么见面礼么?”“师父,”疾风娇嗔一声,“我连自己都是他的了,又哪里还有什么礼物送给他!”
“哈哈哈哈……”千年孤魂大笑起来,拍拍她的头,“你这丫头,一点儿都不知道矜持。”疾风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惹得千年孤魂又一阵大笑:“好,好,这样才有点小姑娘的样子嘛!”又转头对徐天风道:“随我来吧!”
徐天风、疾风随着千年孤魂逆着溪流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山谷尽头。一道瀑布从山崖上落下,形成了一个水潭。水潭边上立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碑,上面刻着两个篆字:“沉溪”。
千年孤魂布下一座阴阳两仪阵来,一半在水潭中一半在岸上。他摆手示意徐天风站在水中,自己则站在岸上,又对疾风说道:“丫头,好生守着!”“是!”疾风不敢怠慢,盘膝坐下。晓月出鞘,插在面前地上。
千年孤魂点点头,一面运功一面对徐天风说道:“徒儿,为师传承这不死之术名唤残魂补命。乃是取出一缕命魂以秘法温养,使之生生不息。如此一来,无论本尊受到何种损伤,哪怕是粉身碎骨,亦可借这一缕命魂重生。只是取魂之时极为痛苦,徒儿千万忍耐。”
徐天风静坐水中,语气十分坚定:“师尊放心!”“好!”千年孤魂赞许地点头,右手一抬,掌中光球射出一道细细丝线,没入徐天风体内。传承开始。
船行数日,早至东海岛。索隐玉上岸之后更无迟疑,直奔青墟而去。观经纶紧随其后,心中忽然有些紧张:自己这次擅自行动老酸儒定然已经知晓,耳朵受苦是免不了了。只是老酸儒见到索隐玉,又会有什么表示呢?
青石书院一如往日的宁静。学子早已散学而去,偌大的书院只闻生生鸟啼。注六经独自坐在后院亭中,埋头在一堆古书中奋笔疾书。桌旁地上,到处散落着写好的稿子。
索隐玉站在院中没有上前。观经纶走了过去,捡起一页稿子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字字珠玑,正是一篇《檄好友观经纶书》。观经纶大略一看,写好的文稿已有十余页。依着老酸儒的性子,定会一一念与自己听,一字一句地解释并请自己批评指摘。天呐!观经纶抚额哀叹。
“回来了?”注六经发现了他,语气平淡地打声招呼,手中笔耕不辍。观经纶放下手中文稿,轻轻一句:“老酸儒,索隐玉回来了。”注六经手中笔一停,也不抬头:“哦?人在何处?”
索隐玉走了过来,淡淡笑道:“注六经,人在面前。”注六经仍不抬头:“可有杀心?”索隐玉答道:“杀心坚决!”注六经问道:“几时动手?”索隐玉道:“即刻!”注六经又问道:“几时回来?”索隐玉道:“明天早上!”
注六经终于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么说,我还有一夜时间?”“不错,”索隐玉执起一本古书翻了翻又放下,转身而去,“明早索某前来拜读先生大作!”“酸儒恭候!”注六经答应一声,又执笔疾书。
观经纶暗叹一声:这二人心意早定,可笑自己还在忙碌奔走。“老友。”注六经正写之时轻唤一声。观经纶急忙应道:“老酸儒。”只听注六经缓声道:“今夜将是你我最后一次品评文章,再为我去拿两本《云斋古记》如何?”观经纶听得心中一酸,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夜,海风正疾。
波海山庄坐落海边,分外能感受到这刺骨的寒意。守夜弟子裹着厚厚的衣物在风中不停地跺着脚,火炬也在风中熄灭了大半。巡夜弟子只得一边四下巡视一边将各要道的火炬重新点燃。
又点燃一处火炬,这名巡夜弟子吹熄手中火折,一回头却是呆住。只见身后尸横遍地,同一组的弟子竟已尽数被杀!血腥味随着海风直扑鼻腔,那弟子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嗖!”一道剑气自暗处射出,那弟子应招而倒,惨叫声却已随着夜风四下飘荡。“怎么回事?”尚未睡下的羽天飚从房中走出,大声喊道。羽天飘也从房中走出,一脸的不善之色:“是谁闯入山庄?巡夜弟子干什么吃的?”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花,数十颗人头从天而降。羽天飘看得清楚,这些正是他亲自安排的巡夜弟子。
“是谁?”羽天飘咬碎钢牙,厉声喝问。回答他的是几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剑气与几名弟子中招身亡的惨叫。“给我现身!”羽天飚眼中厉芒一闪,一掌拍出。“砰!”夜空中,某处震动了一下,随即一个人飘然落下:“世叔果真是高手,小侄佩服!”
听到这声音,羽天飚、羽天飘齐齐一震,失声道:“索隐玉?”“哈哈,”索隐玉一笑,如这夜风一般冰冷,“看来两位世叔日夜都在牵挂小侄了,可真令我感动!”羽天飘一扬眉:“居然能够活着回来,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索隐玉脸上含笑,眸中冰冷:“这可都是托二位世叔的福啊!”羽天飚倒是一副关心的口吻:“索隐玉,既然逃得性命,就该老老实实找个安静地方安度残生,又何必回来送死?”
“那就看看,是谁会死吧!”索隐玉扫眼汇集而来的波海山庄弟子,长剑出鞘。“杀!”羽天飚一声令下,无数弟子呐喊着蜂拥而上。“杀!”索隐玉冷然一声,盖过喧嚣。长剑所向,血光四起。
沉溪花海。
阴阳两仪阵上空阴云翻滚,显然上天对这个传承并不怎么高兴。忽然一声惊雷,闪电如雨般劈落。“叱!”千年孤魂早有准备,左手一挥,水潭周围升起数道光华,牢牢护住阵中二人。
疾风身在阵外,闪电也不找她,只劈向阵中之人。疾风静静瞧着,心中并无多大感触。多年以前师尊为自己传承之时,也是这般景象。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果然这一阵闪电过后,天上的阴云渐渐平静下来。随即风起,不知从何处飘来几片枯叶。嗯?疾风不由看了过去。这附近并无树木,莫非……疾风心念一转,晓月升至半空,左右划出。
刀气所向,枯叶破碎,风中现出一个人来,正是飘零展不尽。“又是你?”疾风一皱眉,站起身来。展不尽看眼她身后,碎叶刀现出:“逆天之事,还是少做为好!”“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疾风眼神一冷,以心御刀,当头斩落。展不尽挥刀一挡,错步还招。疾风凝立不动,刀随念转,格挡还招,灵活异常。
空中阴云又厚了几分,竟是下起黑雨来。天地间霎时一片漆黑。展不尽收刀后退,静待疾风出招。疾风早经历过这黑雨,不见一丝慌乱。心念一转,晓月朝一处草丛劈去。展不尽似有所觉,神情错愕之时,“当”的一声,草丛中已跃出一个人来,一脸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