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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杨锡保推门而出,一脸的阴郁。孙启仍然未醒,周身经脉错乱,气血逆行。若非倾城已自身真气镇压疏导,怕是从此就成为废人了。蔡月昭走了过来,虽在日光之下,但他的脸上仍是一片白色,望之如月如玉。见杨锡保面色不佳,遂问道:“杨兄脸色不好,是为何事忧心?”
杨锡保见是蔡月昭,苦笑一声:“昨夜孙师弟突发癫狂,误伤了贵教之人。因此心中难安。”蔡月昭一摆手,道:“不关孙兄弟的事。是锦衣卫妖术害人。可惜,没能一网打尽。”杨锡保道:“虽然如此,杨某终究心下难安。待孙师弟醒来,我们就告辞了。”说完抱拳躬身,回到屋内。
蔡月昭摇头一叹,他身边的随行弟子道:“护法,真让他们走吗?”蔡月昭道:“都是人才,我自然舍不得让他们离开。”说完转身道:“传令下去,他们离开之后,我们的人要暗中跟随保护。告诉弟子们不要动歪脑筋,锦衣卫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自有弟子下去传令。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刚好能让屋里听见。杨锡保怔了怔,叹了口气,在窗边坐下。在一边打坐的倾城开口道:“光明正大的市恩于人,不太好吧!”杨锡保道:“明知市恩,我却无法拒绝。以后麻烦大啦!”
遁光落下,孤鸿影、郭之仪、时诩英狼狈现身。郭之仪强忍伤痛,道:“司命,这里是铸剑城东北的绝情谷,只有一个山洞与外界相通。据说以前有个门派在这儿,后来灭门,就荒废了。倒是十分安全。”孤鸿影颔首道:“你们赶快疗伤,我给飘渺、莽狮发符,让他们赶来这里,从长计议!”他说到“从长计议”之时,仿佛老了几十岁一般,不复刚从十万大山鹰扬之地出发时的意气风发。
时诩英与郭之仪对视一眼,想到一路拼杀而来的损失和自己身上的伤势,也是心下戚戚。当下二人自己动手,给伤口上药止血。好在二人虽身居高位,仍时常独自执行任务,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处理起来也是极快。只是时诩英断了四指,终究是无法再生了。时诩英面色难看地取出四只长长地假指甲套在断指上。虽仍是不便,好歹不致失了战力。
三人调息片刻,从入定中醒来。孤鸿影叹道:“此次大败,是我之罪。”时诩英道:“不!是我一意孤行,不听良言。才误中奸计,连累了大家!”孤鸿影道:“若我足够冷静,又怎会中计?回去之后,我自当请辞,以谢天下。”骷髅、毒药叹息不语,飘渺的声音从天而降:“谁敢说司命有罪!”孤鸿影道:“飘渺,我又何尝想承认。但这次,我真是罪无可恕了。”
方羽鸿落下遁光,道:“哦?司命大人也会自认有罪?”时诩英怒道:“飘渺!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方羽鸿喝道:“骷髅,我与司命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时诩英戟指道:“你——”方羽鸿瞥他一眼,不屑道:“断了指的骷髅,也敢和我叫嚣”“你——”时诩英腾地站起,就要和飘渺拼命。郭之仪急忙拉住他。
孤鸿影喝道:“气急败坏地成什么样子!还不快坐下!”又对方羽鸿道:“飘渺,你也别太过分了!”方羽鸿哈哈笑道:“过分?司命,你一意孤行致今日大败。回去之后,太上会放过你么?还不如死在外面,也全了名声!岂不是好?”孤鸿影色变道:“飘渺,你敢犯上?”方羽鸿不去理他,抬头扫视一圈,道:“好个绝地绝情谷,不正是绝后患的好地方么?”又面向孤鸿影:“司命,您说呢?”
孤鸿影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方羽鸿已身如惊鸿,扑杀而来。郭之仪见他来势汹汹,忙护着孤鸿影连连后退。时诩英厉啸一声,双爪舞出漫天幻影,迎了上去。方羽鸿不屑一笑,身形一转,已避开时诩英。
时诩英正要回身,白影一闪,飞狐令狐子手执细剑,挡在面前。时诩英怒道:“飞狐,你也反了?”令狐子嘿嘿一笑:“骷髅,飘渺他迟早是司命。他们二人的事,我们就别掺和了。”时诩英道:“放屁!”厉啸连连,攻向令狐子。
郭之仪把孤鸿影推向身后,喊声:“司命快走!”双手泛起一层灰色,手起一掌,迎上方羽鸿。“晦冥毒掌?”方羽鸿双目微眯,躲过这一掌。双手亦泛起银光,拍向郭之仪。郭之仪双掌迎上。四手相接,灰、银两色光芒大盛。郭之仪脸色一变,自己的晦冥毒气并未缠上方羽鸿的手掌。见他惊愕的样子,方羽鸿一笑,加重力道。银光一闪,已将郭之仪震退。
“可恶!”郭之仪眼中满是戾气,吐气扬声,周身燃起灰色火焰。方羽鸿脸色一变,退开几步,道:“晦冥真火?毒药,你要跟我拼命?”郭之仪道:“老子看你不爽好久了!受死!”双掌一并,一条灰色火龙凭空出现,摇头摆尾冲向方羽鸿。
“你在找死!”方羽鸿跃到半空,手中银光聚集,凝出柄银色的剑来。郭之仪不语,催动全身功力,操纵灰色火龙横冲直撞。方羽鸿冷冷一哼:“龙亦蛇种!”竟是落到灰色火龙背上,一剑刺入它七寸之处。
灰色火龙仰头痛呼,不受控制地摇晃几下,轰然爆开。郭之仪浑身一震,七窍流血。他仰头看向半空的方羽鸿,喃喃道:“不可能!”方羽鸿落到他面前,将银剑刺入郭之仪胸口,道:“你以为我这个首座,是白当的?”说完推开郭之仪,道:“毒药,咱们斗了这么多年,还是我赢了!”郭之仪抽搐几下,就此气绝。
另一边。时诩英在十八锦衣铁卫中名列第四,实力稍胜排名十二的飞狐令狐子。但左手缺了四指,新套上的指甲仍是不便,一时之间竟是势均力敌。时诩英此时怒发冲冠,攻势更加凌厉,但不免失了沉稳。
令狐子在积石山失了一尾,实力下降不少。但此刻有心算人,自是处处小心。细剑如蛇芯般吞吐,在时诩英身上刺出一个个小洞,却不见有鲜血流出。令狐子心中一动,左手引而不发的白眉针扬手撒出,尽数没入时诩英体内。时诩英不以为意,仿若无事般出爪连连,逼得令狐子左支右绌,十分狼狈。
忽然惨叫声传来,却是方羽鸿一剑刺杀了郭之仪的灰色火龙。时诩英手上一慢,令狐子抓住机会,细剑颤动间,如草中蹿蛇,刺中时诩英右眼。时诩英口中惨呼,踉跄后退。右眼眼珠已挂在了剑尖之上。
令狐子狞然一笑,甩掉眼珠,正要追击。却听时诩英口中凄惨呼叫,有如鬼哭。令狐子受其所惑,手上一停。时诩英已不顾右眼流血,震碎上衣,露出骷髅一般的身体,跃上半空。居高临下一爪击向令狐子。
令狐子惊慌失措,虽纵跃闪躲,仍被一爪正中当胸。“噗”的一声,如插败革。时诩英暗道不好,正要收爪,已被令狐子用双手牢牢抓住。同时光芒一闪,令狐子头顶上,又有一个令狐子出现,手起一掌,正中时诩英当顶。这一掌乃是令狐子聚元神之力,全力一击。时诩英哪受得起,天灵塌陷,死在一旁。令狐子元神归壳,盘膝而坐,调理伤势。
方羽鸿见时诩英亦死,这才转身走向孤鸿影,讶然道:“你竟不走?”孤鸿影脸上一红,“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苦笑道:“往哪里走?”方羽鸿看眼地上的血,道:“难怪。你虽以‘勾魂魔音’引动孙启失控,杀出重围,却大耗心血。带着两个人遁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了。”
孤鸿影自然不会说自己其实是被倾城那声清叱震伤,微退一步,道:“飘渺,其实你何必如此。这位子早晚是你的。”“早晚是我的?方羽鸿失态大吼,“已经晚了三年了!你,东皇,还有太上,一个个恋栈不去,是要我等永无出头之日吗?今日是你,来日便是他们!我早晚会站在最高的位子上!”
孤鸿影见他口出狂言,不由摇头道:“你疯了!”方羽鸿喝道:“住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掌拍向孤鸿影。孤鸿影一咬牙,聚集全身功力,要与方羽鸿玉石俱焚。突然剑光闪动,一人从天而降,逼退方羽鸿致命一掌。
孤鸿影心中一松,方羽鸿已勃然怒道:“千影!你敢背叛我!”千影淡淡答道:“我只效忠于司命!何来背叛。”方羽鸿道:“杀了他,我就是司命!”千影道摇头:“不成。若刚才他死了,我自然效忠于你。可现在,他仍是司命。”
方羽鸿道:“你这是要与我决裂了?”千影道:“终于您的千影已经死在细柳营了。我是千影穆敬思,只效忠于司命!”说完手一扬,两只泥偶落在地上,化为三丈多高的巨人,挡住方羽鸿。穆敬思趁机拉住孤鸿影飞遁而去。
地面上,巨大的泥偶傀儡被方羽鸿三拳两脚轻松击溃。他看向两人遁去的方向,脸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