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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现在的姿势多么暧昧,如果不是这两位是堂兄妹,两位宫女大概就要想歪了,其实现在也没好到那里去。
这两位宫女的其中一位正是太子妃派来照顾重锦,眼下看到这幅情景,脸上的标准的笑容差点没有挂着,紧接着就变的惊恐----------
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总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不要拼死去太子妃那里汇报一下?
而另一宫女却是惊愕,这位置是不是颠倒了?不是说曦和郡主体弱多病么?这么一副霸气侧漏的搂着太孙殿下的姿势为什么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太孙殿下努力绷住脸,“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再过来收拾。”
大概是太震惊了,两个宫女维持着现在的表情的转身就出去了,还不忘关上门。
重锦默默的收回手,使劲的推了下太孙殿下,嫌弃的道,“还不快放开。”
太孙殿下无语凝噎的对着重锦,“我腿抽筋了。”
当他想这样啊!
被一个矮了自己足足有一头的小娘子搂在怀里,还揽腰什么的,太孙殿下的面子还有自尊正在摇摇欲坠,他纵然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但是大观念总是出了什么事情男人站出来替女人扛着,现在这种姿势怕是再厚脸皮的男人也有些扛不住。
这脚抽筋的实在不是时候啊。
重锦:“……”
***
那日之后太孙殿下足足有四五日没有出现在重锦的跟前。
再次出现的时候太孙殿下显然已经调整好了,依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站出去就光彩照人,见到重锦之后,笑眯眯的道,“阿锦,我给你带来一件好东西。”
拍了拍手,一个太监抬着一个狭长的盒子走进来,放到桌上之后才退了出去,太孙殿下,“阿锦也会琴,正好我得了这把琴,我琴艺泛泛,放在我这里也是明珠蒙尘,不如就搁在你这吧。”
说着就发开了盒子,里面一架古琴静静躺在,白玉琴轸、雁足,蚌徽,正是十大古琴之一的九霄环佩,太孙殿下伸手弹了弹琴弦,对着重锦轻笑,“如何?”
重锦,“不错。”
摸了摸鼻子,心道这种名琴都还只是不错,真不是一般的挑剔啊,太孙殿下看着是个风雅的人,其实为人最无趣,重锦的琴也就是闲暇时候练练,琴艺算不得好,而太孙殿下的琴艺还不如她来得好,琴棋书画,也就棋和书算得上出彩,这琴放到他手里才的如他所说的蒙尘了。
“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事送我这么好的琴,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说吧,有什么事让我做。”九霄环佩搁在爱琴之人手里,自然欣喜若狂,如获至宝恨不得时时刻刻的和琴呆在一起,只是琴对和重锦也就是打发时间而已,看着琴也感叹一句不错也就算了,她倒是更为在意太孙殿下又想让她做什么。
重锦现在不介意让太孙多欠上她几个人情,是做着前期投资的打算。现在太孙尚且没有登基,现在不让他多欠上几个人情难道等他登基之后再想和和他讨价还价?而且若是按照她的计划来实施,将来让她的孩子承袭祁王的爵位,少不得让当时的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样的继承爵位还是前无古人。
现在多欠上几个人情,到时候承袭爵位的时候才好讨价还价。
正是鉴于这个理由,重锦对太孙殿下的态度格外的温和,基本上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太吃亏,重锦都愿意帮了。
这次太孙殿下这么明晃晃的示好,重锦就奇怪他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了?
太孙殿下喊冤,“阿锦,我明明就是来送东西的,你这么说,为兄的心被你伤透了。”
重锦,“不说算了,我要休息了,堂兄请回吧。”啪嗒一声合上盖子就准备重新窝到软榻上看书,太孙殿下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别啊,这样的好太天气在屋里憋着做什么,你还在京城逛过吧,今日我正好无事,带你去京城的坊市逛逛如何?”
怀疑的看了眼太孙殿下,只见他一脸无辜的站在那,迟疑了下就点了点头。
太孙殿下大手一挥,“来人,备马!”
京城的坊市自然比锦官城的要大要繁华,道路也比锦官城的要宽要平整,而且时不时的就能看到头发眼睛和中原这边大不相同的西域人,身材玲珑脸带轻纱的波斯舞娘这一路也见到了不少个。
这里的坊市大部分都已经混杂了起来,走在里面几乎卖什么的都有,由于是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几乎每走一处都能看到还新鲜的果子,穿着绫罗绸缎的行走的人并不在少数,重锦和太孙走在其中并不引人注目,当然重锦头上还是戴了遮盖容貌的兜帽,穿的衣服和这边流行的款式也不太相同,加上规规矩矩的兜帽就像是是那种传统守旧的家族出来的小娘子。
太孙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走到哪是哪,一路跟着重锦闲逛,任劳任怨的很,看到哪个东西重锦瞧上了两眼就干脆利落的付钱买下来,没一会人后面的两个侍卫怀里就多了好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送到嘴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既然太孙愿意这么无私奉献,作为享受的那个人她更是没有意见,看到了有什么稀罕的东西毫不客气的就指挥太孙殿下买下来。
等拐到另一条街的时候,重锦立刻感觉到了不对,这条街的人还是很多,只是似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涌了过去,脸上还闪着兴奋,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个侍卫手忙脚乱的拉住一个书生,“这位郎君,前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生正在往前面赶,冷不丁的被人拉住,正要发火,见拉住他的人这么客气也不好发了,“你们不知道么?沉香公子正在前面的醉仙楼和人下棋呢!我们正准备过去看看呢!”
“沉香公子?”
“对啊对啊,沉香公子回京了,眼下正在醉仙楼呢,想去看一眼的快去看看吧,不然等沉香公子赢了棋肯定就要走了。”
说完这个书生就急匆匆的往前面赶,就怕看不到沉香公子一面,沉香公子在外面游学了几年名声不但没有下降反而上升了不少,因为他每到一处总要去拜访当地的名士,不是清谈就是下棋,能被沉香公子找上的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沉香公子还不到弱冠就能和这群名士清谈而不落于下风,更有当地不少不服的学生去挑战沉香公子,每每大败而归,传回京城之后让人对沉香公子的学识更为赞赏。
太孙殿下拍了拍手,“没想到阿璟竟然回京了,还有闲心和旁人下棋,阿锦,咱们去瞧瞧如何?”
“阿璟最为高傲,能让他出手下棋的,对手肯定也不是无名之辈。”
听到沉香公子的名字,重锦才又想起来自己和他两人之间那个堪称荒唐的约定,就是不知道他记不记了。
见太孙殿下一脸的饶有兴趣,重锦欣然应许,“既然这么热闹,碰到了哪里有不去一观的道理。”
顺着人潮往前走,根本不用问路,哪里围观的人数最多肯定就是哪里了,进了醉仙楼就见里面熙熙攘攘的,不少书生正唾液横飞的和人讲着棋局,而沉香公子却不见人影,太孙殿下往上指了指,重锦跟着他上楼,一直走到三楼,太孙才熟门熟路的往右拐停在一间房的门前,外面守着的人本来正想阻拦,其中一人显然认得太孙殿下,拦住另一个人,身体一弯冲着他行了一礼,见他身穿便服,知道他不欲让人知道身份,低声道,“殿下,请进。”
太孙殿下一拉重锦,“阿锦,走,咱们进去瞧瞧。”
侍从这才看清楚重锦,见太孙殿下竟然让她先进去,眼睛瞪大了些,心里开始猜测重锦的身份,看年纪似乎不大,只是也没听说皇宫有哪位公主这般年纪啊,难道是哪位藩王家的郡主?还是说太孙殿下府上的姬妾?
只是姬妾也不能让太孙殿下这么殷勤啊。
进去之后,重锦就见到两个熟人,一人自然是不用说就是三年未见的沉香公子了,另一人就是被她折磨了去了半条命的同昌候世子。
最为让对方休养了整整三个月的罪魁祸首重锦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找不到,自然而然的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就相互移开,太孙殿下轻笑,“原来你也在这里。”
他们来的似乎不太巧,太孙殿下刚打完招呼,那边沉香公子就落下一子,对面的书生手指一松,棋子顿时落了地,苦笑的认输,“沉香公子名不虚言,在下愿赌服输。”
赢了棋沉香公子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见对方认输淡淡的点了下头,低声提点了两句,“后面你心浮气躁了。”
对方脸一红,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本来就是自负至极的人,不然也不会主动的来挑战对方,只是后来意识到自己过于拿大了,心自然就静不下来了,现在见对方点出来,心悦诚服的道,“多谢提点。”
书生站起来见屋里多了两个人,和同昌候世子熟稔的样子显然是熟人,一身气度显然也不是寻常人家的,示意了一下就想告退,谁知道此时重锦突然摘下来兜帽,精致苍白的脸一下子露了出来,书生刚退下你的红色迅速又蔓延了起来,眼睛简直勾在重锦身上移不开。
太孙殿下蹙了下眉,上前一步,“这位兄台还有事?”
书生脸薄红,伸手挥了挥,“没事没事,告辞告辞。。”
说完就忙不迭的扭头出去了,由于太过慌乱,走的时候还被绊了下。
同昌候世子拿起酒壶倒了杯酒,摇了摇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里嘟囔了一句,长成这样还出来走动这不是成心害人么。他倒是还记得重锦,只是印象不太深刻了,不过现在显然又比三年前好看了不少,寻常意志不坚定的人见了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倒是越长越妖孽了。
太孙显然不爱听这话,见他嘟囔就瞪了他一眼,转头却见重锦已经和沉香公子打上招呼了,“好久不见。”
沉香公子难得的露出一点笑意,三年不见,他显然又成长了不少,三年前那淡淡的倦意散去了不少,几乎看不到了,倒是多了不少的洒脱从容,如果说三年前的他对世事看似透彻却总是不自觉的带着一种悲悯悲观,那现在更像是一种乐观积极的态度,正是这份成长让他变的更加的迷人。
从小养成的矜持的贵气和在外行走的那种洒脱无拘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质,单单是站着就像是一副隽永的山水画。
看似寡淡,实则暗藏乾坤。
沉香公子,“三年未见,曦和郡主一切可还好。”
“自然一切皆如人意,不过比不得沉香公子的行走在外的自由自在。”
见两人就这么聊上了,同昌候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沉香公子,“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三年前他也去过蜀州啊,没听说过两人有特殊的交情啊!而且这是阿璟啊!对女人都是敬而远之一视同仁的阿璟啊!
同昌候世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太孙附和道,“对啊,阿璟,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和阿锦这么熟,还不快老实交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熟了,枉费我这三年来日日担心你这风餐露宿,没想到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竟然还瞒着我,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沉香公子,“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
同昌候世子一脸不信,几面之缘能这么熟,你当我是傻子这么好糊弄?但是作为好朋友,现在也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一幅你随便怎么说吧我相信的你的样子转头接着去喝酒。
太孙殿下淡定自若的掀开袍子坐到同昌候世子旁边,重锦看着风采更胜往昔的沉香公子突然开口,“我在宫里住着也无甚大事,对京城也不大熟悉,不知道过几日沉香公子愿不愿意陪我一起逛逛。”
同昌候世子口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强忍着咽了下去,呛进了气管,捂着喉咙开始咳嗽,简直是惊天动地,都有酒从鼻孔里喷出来,太孙殿下立刻嫌弃的站起来,同昌候世子差点把肺都给咳出来,满脑子都在想,难道蜀州的小娘子现在都这么彪悍了?!这么邀请一个男人真的好么?!!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沉香公子竟然欣然答应,“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重锦走了,同昌候世子瞪着沉香公子,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沉香公子失笑了下,太孙走了,他也不怕被人听到了,“不是我说,兄弟,曦和郡主这种长相,真的不适合娶回家啊。”
长的实在是太漂亮了,按他说的如果不是生在了皇家,说不得又是一代红颜祸水。
这种漂亮实在让人不太有安全感,“据说这位曦和郡主的身体还不太好,都是汤药在续命,万一、万一那个什么……”纠结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主要是这么诅咒人家一个小娘子实在不好,尤其看太孙的样子很重视人家,摸了摸鼻子,伸手拍了拍沉香公子的肩膀,“兄弟,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
***
回到东宫,太孙殿下就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大概呆了半个时辰就又去了重锦的院子,这次是走的正门,规规矩矩的让人通传,没再去祸害那棵树。
见到重锦的第一句话就是,“阿锦,今晚就动手吧。”
顿了下才回过神他说的是那个侧妃,那日之后重锦就没动静了,太孙殿下似乎也不急,重锦更不急,谁知道今日他得了什么消息,或许是事情有变?
她倒是没有推脱,点了下头就同意了,在皇宫里处处不得劲,早日办完事早日离开也是好事。
至于那个连样子都不太清楚的侧妃,只能对不住了,就算咱们两个没仇没恨,立场不同也只能先送你去去死了,不过想必十三皇子过不了多久也能去下面陪你了倒是还能做一对同命鸳鸯。
其实想弄死侧妃太孙并不是办不到,即便十三皇子看她看的紧,他想弄死她也不过是多费些周折,只是太孙殿下想让这位侧妃死的无声无息,半点不留蛛丝马就有些困难了,幸好,重锦这个时候上京。
三年前那不不合常理的身手给太孙殿下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又是是敌非友,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实在是对不住他。
重锦想着赶紧做完赶紧走人,当晚就行动了,今天的运气不差,再去的时候,十三皇子没在,外面的守夜的宫女不时的打着瞌睡,她没有激动任何人就悄无声息的进去了,看到床上躺着的侧妃,也没仔细打量,手上的银针直接没入了她的喉咙,床上的身体猛的一动,紧接又僵住,再无动静。
如同来时一样,如同一抹青烟沿着来时的路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宫那边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吵闹,一大早就来看宠妃的十三皇子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具尸体,当即不可置信的抱着侧妃的尸体痛苦不已。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侧妃到底是怎么死的,甚至什么时候没的气息也不知道,侧妃向来起的晚,又不喜欢人打扰,所以眼看着过了时辰侧妃也没动静,一众人也没怀疑,谁知道侧妃怎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侧妃身上并无一点伤痕,神色也安详的很,就像是在自然而然的死去一般,可是昨天明明还是正常的说笑,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没了,甚至半点动静都没有?
十三皇子实在不敢相信,抱着侧妃的尸体痛苦半天,就猛的想起来什么一样,怒气冲冲的就冲到了正妃的房门口,一脚踹开,见正妃正在梳妆打扮,脸色红润,显然过的不错,再想想现在已经香消玉殒的侧妃,顿时怒从心头起,直接冲到侧妃跟前,一把打落正拿着步摇给正妃带上的丫鬟,凶神恶煞的问,“说,是不是你害死了莲儿?”
莲儿就是侧妃的小名。
正妃一大早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还以为这两位又在闹腾什么,没想到听他的意思侧妃已经死了?
正妃一时间有些发蒙,没反应过来,而在十三皇子看来这就是心虚,顿时悲从中来,“你莲儿已经那么对你忍让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我没想到居然这么恶毒,竟然要了莲儿的命,我要跟阿爹说休了你!”
从听到第一句话开始,正妃头就炸了,什么叫她对我忍让,难道不是我一直对你们这对贱人忍让万分?我恶毒?休了我?正妃顿时怒了,真当我好欺负,泥人捏的吧?
十三皇子没看到正妃的满脸的杀气,伸手就要拽着她去莫贵妃那里理论,而在正妃看来这就是想动手,正妃想都没想直接一爪子挠了上去,十三皇子没想到她竟然敢上爪子挠她,顿时懵了下,紧接着就怒吼,“你竟然敢打我?”
正妃啪的一下子拿着梳妆盒就朝着上十三皇子扔过去,“我就打你了怎么了?老娘早就受不了你们了!整天欺负到我头上来,真当我没脾气?我想让她死还用得着这样?信不信她现在还活着我都能让人把她按到池子里淹死!”
显然是没想过发飙的正妃,十三皇子世界被打蒙了,硬生生的挨了好几下,等反应过来之后,十三皇子气炸了,她竟然专门往脸上打?
想都没想的就冲了上去,叮叮当当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还夹在着男的或女的尖叫。
一众伺候的人简直要哭了。
两个祖宗,你们都把对方打成这样了,一会儿见到了圣人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