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此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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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强者为王，一味的忍让也不是办法。我得尽快修炼真法才好，否则到了入门弟子比武会，说不上还要遇到什么更糟的状况！”万里功名慢慢看清了这个世界的一隅，内心便会因此而倾斜一些。事不由己。能怎样。

    “大人，我不想回那个破屋去！”妖娆嘟着小嘴道。

    “先回去看一眼，若是南叔不在，我们再寻其他地方落脚好不好？”万里功名像哄小孩子似的哄道。其实妖娆被那剑阵余威所伤，现在确实只是幼年时期，随着时间推移，将会慢慢成长起来。

    “那好吧，不过功名大人可不许骗人啊！”妖娆倒也识趣，毕竟现在不回那破屋，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了。

    万里功名买了些吃食，便和妖娆匆匆回到破屋去了。

    “功名少侠？”二人来到屋旁，但闻一声脆语响起。万里功名循声看去，但见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身着一袭紫衣，头绾雷霆髻，背负长剑的少女站在那里，满脸期待中绽放着笑容，一双手想伸却又未伸，双目中满了桃花。

    “凝眸姑娘？”万里功名愣在原地。

    “功名大人，她是谁啊？”妖娆一句话把这相逢的美景弄的支离破碎。

    “哦，这是我的好友水凝眸。对了，凝眸姑娘你怎么来了？”万里功名被这一问，倒分外的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红晕迭起。

    “我替师父买些东西，顺便过来看看你可好？”水凝眸的话语竟比往日温婉了些。

    “对了，这位是？”水凝眸转向妖娆，惊讶道。

    “凝眸姐姐好，我叫妖娆，是个小花妖，功名大人是我的主人！”没等万里功名言语，妖娆便自报家门了。惹得万里功名和水凝眸皆笑了起来。

    “凝眸姑娘，不知在那震苍门过得怎样？”万里功名关切地问道。

    “我挺好的。因为我是难得一见的天雷根，便被师父收为了亲传弟子！对了，我师父的前任城主就是南叔了！”

    “那就好。很久没你和沉溪妹妹的消息，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好受！”

    “我又何尝不是！”水凝眸话音落处已经泪盈了起来。

    “如此一来，你父亲的愁终于可以报了！”万里功名怕二人过于伤感，便将话题岔开。

    “是啊，看到功名少侠别来无恙，我也可以专心修炼了。师父本来是不让我来买东西的，叫我安心修炼，以备两个半月后的入门弟子比武会。”水凝眸说罢，突然想起来师父曾说万里功名是无灵根，便想转移话题，哪曾知万里功名笑了笑道。

    “是吗，那你可要专心修炼才是，说不定，我们还能在比武会上相遇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功名少侠现在还在修炼文道之法吧。”

    “是啊。我虽修不了仙，问不了道，但是还好有文道，有《宋词鉴赏辞典》在，我便不会那么孤独了！”万里功名强颜欢笑道。

    “功名大人可威武了呢！”妖娆小嘴一撇，冒出了一句。

    “妖娆！”万里功名看了一眼妖娆，示意她不要太夸张了。再者，没上入门弟子比武会前，他还不想显露自己的实力，哪怕是对水凝眸和常沉溪。

    “想来，功名少侠现在一定是大有精进，入门弟子比武会上，再看你的风采。我已经在这等了两个时辰，此时该回去了。要不，下次再没这样的机会了！”水凝眸语罢，便与万里功名告辞，凌波而去。

    “功名大人，这个姐姐好漂亮啊，你喜欢不？”妖娆望着水凝眸离去的背影，小脑袋一歪，便看向万里功名，但看其双目失神，便慢慢道。

    “再乱说，看我不打你！”

    “呀，功名大人又欺负人啦！”

    “啊，老鼠啊！”

    “呀，功名大人又欺负人啦！”

    万里功名被妖娆逗得笑得前仰后合，那开心的样子，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在这样跳跃的表情中穿堂而过，轰轰烈烈而去。

    来到屋内，除了干草之外，便是时而出现的老鼠。万里功名拗不过妖娆，便只好去“剑人居”求助，秋纤纤便安排二人去酒馆的后院暂住。一天好酒好菜伺候。

    夜来，繁星满目。万里功名仰望苍穹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很幸运的。虽然孤零零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但是总是会遇到好心的人。因为他只将好人记在了心上，其他的便全交给时光冲刷而去了。

    翌日，二人则暂离“剑人居”出城修炼文道之法。星七八看来是并无大碍，见到万里功名就像看到爹一样，前簇后拥。

    “哈哈，这人看来是真被功名大人制服了！”妖娆拍手叫好道。

    万里功名没有言语。但内心知晓，星七八这种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只要自己不与他来往就好，免得落个张飞的下场！

    一个时辰后，万里功名已经坐在昔日的潭水旁，念起下一首《瑞鹤仙》：

    “湿云粘雁影，望征路，愁迷离绪难整。千金买光景，但疏钟催晓，乱鸦啼暝。花悰暗省，许多情，相逢梦境。便行云都不归来，也合寄将音信。

    孤迥，盟鸾心在，跨鹤程高，后期无准。情丝待剪，翻若得旧时恨。怕天教何处，参差双燕，还染残朱剩粉。对菱花与说相思，看谁瘦损？”

    万里功名念罢，竟又是一首闺怨诗。想来那个朝代，闺怨这种情况真是屡见不鲜的，否则也不可能见诸于很多词当中。只是注释说“这首词突破了旧有抒情的樊笼，不作一般闺怨颓废，而是以希望之笔，从侧面展现了一个闺中少妇对真爱的大胆追求！”

    如此看来，这首词还是有很大的可取之处，万里功名便又一一读来。前几句并无出彩之处，倒是上阕结句“便行云都不归来，也合寄将音信！”这说明闺中人还是想用书信做绳，拴住远去的风筝。即便人不在，可是书信若在，一来人说明没有战死，二来说明还有相思之情在。这便是闺中人的高明之处，也是爱到深处的一种体现。

    只是命运终归是命运，风筝也有断线那一天。

    “情丝待剪，翻若得旧时恨。”而闺中人始终还是忘不了前情。词的最后说到，闺中人对镜自问，那已是痴了啊。万里功名想到这，心绪不免有些低沉。那自行觉醒的灵通已经在识海中幽怨成群。墨作风筝，飘飘荡荡在识海上空。

    万里功名不想被这种思绪影响得过久，遂将此真法命名为《瑞鹤仙·寄将音信说相思》，便继续念到下一首《祝英台近》：

    “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傍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

    如何诉。便教缘尽今生，此身已轻许。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後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

    万里功名念罢，但觉词句如那飞瀑般直泻而下，一气呵成中却隐隐着悲伤，绝望的悲伤。待看了注释，才知道这竟是一位女子写的诀别词。相爱两三年的情郎，却说有了前妻，这不是欺骗人吗。爱情中的人最怕的就是欺骗，可以瞬间绝望到极点的。就如这词中所写的那样。

    一句“无计可留汝”，直白而浅显，却将女词人的那一刻的心绪全都表现出来。即便知道情郎有前妻，却想留住，只是无计，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难受死的那般。

    “道旁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过、一分愁绪。”女词人倚柳而叹的形象呼之欲出，杨柳依依千丝万缕却抵不过一分愁绪，可想而知，女词人现在那可是十分愁绪都抵不住的。可怜之处，杨柳也依依，该怎么办呢。万里功名分明能看到女词人的那种无助和继而牵连而出的绝望。

    “缘尽今生，此身已轻许！”终究还是要诀别，情郎无信，欺骗了自己，而女词人满心的捉月誓言，心系曾结连理，既然半路分道扬镳不能相携白首，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爱与不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既然美梦变作泡影，自己还是要守着那捉月盟言。所以了断此生便是女词人的决定。古来这样的女子能有几人，古来这等的痴情能有几番，万里功名不禁连连喟叹。

    “後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若说女子痴情，谁能痴过这词中女子。死后还期望着情郎能记得自己，回来时，能把杯酒浇于自己的坟头。词中的女子啊，你怎能把那洞房的交杯酒，把那月下的盟言这般当真，负心人啊，你又如何能舍弃这样的痴女子。

    都说古来情深变成恨，可是这词中女子，宁愿自己轻生也不会去恨自己的情郎。或许只是为了那句“惜多才，怜薄命”。自己的选择，非但不会后悔，也不会怨恨。这女子，柔中带着一种铮铮之骨，那情真的叫人自愧不如。

    爱，就狠狠爱；你不爱，我便不见，只是那爱，也随着生命的结束凝固在那个时光里，千古不变。唯一的希冀便是坟头的一杯酒。

    万里功名竟然为此流下了泪水，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