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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泽瞅着方正远去的方向,俊朗的容颜掠过几分羞辱的恨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不会吠的狗才最可怕。
没有直接回黄敏的话,手指着方正走的那条小道:“不是没开学嘛,怎么有人进去了?”
“可能是老师的亲戚吧。”说完,黄敏生气得将包甩了过去,“彭泽,不是所有的女人是你想玩就玩得起的。”
“黄敏,也不是所有的男人是你想上就能上的。喂,你是不是疯了,到底想怎么样啊?”彭泽满是不耐,躲过包包的“轰炸”,抓住黄敏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怀里。
黄敏撅起小嘴,尖锐的声音略带几分委屈,“你凭什么吼我啊?”
“我是男人,好色是天性,狂野是本性,吼你是磁性。难不成你要我墨守成规、一成不变?”
黄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要你时,你得哄我;我不要你时,你得等我;我爱你时,你得宠我;我不爱你时,你得想我。”
彭泽闻言,将怀里的小女人搂得更紧,“我想你时,你得理我;我不想你时,你得追我;我爱你时,你得要我,我不爱你时,你得恋我。”
话落,两个人相视一笑,或许在她们眼里,爱情只是两个文字而已,谁都会写,只是要付诸于行动,往往滑稽可笑,远远没有此刻的情/欲更诱人。
走在校园的方正,通过一条长长的小道,穿过操场,走过蓝球场,在一幢两层的大楼面前停了下来。
“是方总吧。我们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嗯,带我过去吧。”方正跟在后面,走进食堂的大厅,首先入眼的便是整齐的桌连凳,共有10列、12排,然后是铺了陶瓷砖的案台,用玻璃隔着。最里面则是厨房。
从侧门进去。能看到地上有一圈排水暗沟,整个厨房都是粉刷一新,银色的铝合金扣板吊顶。内墙面上贴了1.8米高的白色面砖,地面上铺了800*800的玻化砖。
“小正!”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正取下墨镜,看着远处坐着轮椅的人。脸上有几分动容之色,“书城。”
刘书城也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一件蓝色衬衣,深色的西裤,长发乌黑如缎,此刻披散开来。露出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蛋,“去我办公室谈吧,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的茶油也已经到货了。”
方正走过去,推着刘书城的轮椅。走出了食堂,穿过女生楼、男生楼、教师宿舍楼,来到综合楼二楼。
“进去吧。”刘书城嘴唇上面有些干裂,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便拿起保温杯连喝了大半杯水。
方正坐在沙发上,打开空调,将长腿放在茶几上,才开口道:“几个月没见,你越长越妩媚啦。”
“哈哈,我就当你夸我。”刘书城唇瓣有些湿润,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来,认真地描起唇线来。
方正也不奇怪,自顾地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一刻钟后,刘书城放下化妆品,整个脸蛋变得明亮动人,“说吧,这次来华大到底有何要事?我可不相信你会特意为了满足一个女人的胃口来收买我。”
“理由还真是如此,我真是为了喂饱一个小女人的胃口来找你的。”方正神情散漫,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你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是华大的学生。真是不敢相信,曾经特种部队的鬼面煞星,也会有动心的时候。”
方正嘴角带着笑意,眼眸里溢出温柔,“她值得我去爱,只是我不值得她爱。”
“我们都是同类人,你是能爱却不去爱,我是想爱却不能爱。”刘书城红唇轻吐,失落萦绕在他细长的眉尖。
方正收起笑容,看到死党的灰心,不由安慰道:“你最近跟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夫妻同床异梦,她又有了新欢,而我也交了男友。”刘书城嘲讽道,他也不想将日子过得这样的。
“你认识她妹妹吧,她们姐妹还真是臭味相投,都喜欢玩婚外情。”方正有些同情,黄家的女人还真找不得,开始在门口看到的黄敏就够让人恶心了,没想到黄莉比她还要肮脏。
“你现在性别方面有没有稳定下来?”
“没有,挺混乱的,前不久来了例假。”刘书城抬起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将胸前的几缕长发顺了顺。
“真难为你了。什么时候去d国做手术。”
刘书城推着轮椅往方正这边来,“看情况吧,这里收购的事情还有一些手续没办完,资产也没清算完。”
方正颔首,站起身来推着刘书城往门口走去,“她喜欢吃的素菜你一定得变着花样卖,而且要保证干净卫生。”
刘书城感觉耳朵要起茧了,满脸无奈,不停地点头。
这厢,吴芬回到家,就看到坐在门口张望的刘喜竹,“竹姨,你怎么在这里,珍姨在隔壁呢。”
刘喜竹就是想通过妹妹见一下表姐刘书朵,唉,都怪她以前把话说狠了,现在连缓和的机会都没有。“哦,我找你妈有点事情。”
程小兰在屋里找零钱,好不容易凑齐八毛钱,将箱子锁上后,从中屋钻了出来,“给,这是还你的。”
刘喜竹转过身来,脸上乐开了花,“哎呀,这么一点钱,就算了吧。”话虽是这么说,手却伸出来将钱接了过去。
“没事,反正家里有零钱,只是要你特意跑过来,怪不好意思的。”程小兰当作没看到刘喜竹那副急切样。
吴芬在旁边看得很清楚,没想到刘喜竹这人还真奇葩,摇了摇头,直接绕过她进了中屋。
外面。刘喜竹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生怕隔壁的人听不到似的,连坐在厨房的程刘氏都觉得耳朵不舒服,“她又来干什么,为了八毛钱特地跑了三趟,刚刚还在这里抢了你弟弟的肉团饭吃。”
吴芬将证书和信封放到柜子里,拿出小包来。看到里面的东西有被人翻过的痕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外婆,今天上午谁翻了我的钱包?”
程刘式一直在里面数落刘喜竹。听到吴芬的问话,愣了愣神,接着便趿跶着一双小布鞋走了过来,“芬。咋啦,是少钱了?”
吴芬将东西清了一下。两份合同还在,只是先前赫玲给的五千元钱不见了,“嗯,丢了钱。”
程刘式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小声地说道:“肯定是你妈拿了,她昨天还在说廖医生的儿子要读高中。还差点学费,在催她还债呢。”
“还有什么债啊?爸爸都去世了。廖医生同我们家根本没有关系了。”吴芬摸了摸最里面缝合的袋子,还好方正给她做生意的钱没丢。
程刘式闻言,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这个大女儿外表看起来老实能干,其实内里是个糊涂软弱的。好在外孙女好强,性子更像自己,能守住自己的利益,让别人甭想占到一分便宜。
这样一来,柜子也不安全,吴芬干脆将钱缝进一件新衣服里面,反正妈妈喜欢用旧的东西,这崭新的衣服她总是收藏着,所以把钱放在这里是最保险不过了。
“外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傍晚的时候再回来。”吴芬将东西收拾好,拎起包包就走。
外面,程小兰被刘喜竹拉着策了半天,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看到女儿出来,急忙推开刘喜竹,“芬芬,你不是才回来嘛,怎么又要出去啊?”
刘喜竹看吴芬提着小包,看样子是要出门的意思,“对啊,你这是要去龙福寺烧香吧,阿姨正好也想去,我们一起走吧。”
程小兰有些急了,要是女儿出了门,自己到哪里去凑齐剩下的钱还给廖医生,“我反正没什么事情,也跟你们一起吧。”
吴芬顿觉满额粗线,这两个人居然想得一块去了,“那你们自己跟在后面吧。”
走到院门口时,只见外面摆了好几辆小车,蒋校长等人都站在最前面的那台红色轿车旁,“这边!”彭于红热情地招手,甚至丢下一行人亲自走过来接,“大家都在等你了。呃,小兰、喜竹你们是不放心,特意来送吴芬的么?”
刘喜竹两只眼睛黏在刘书朵身上,嘴里回答道:“是啊,吴芬哪走过山路啊,我怕她迷路,特意帮她带路的。”
彭于红顺着刘喜竹的目光看回去,哦,原来是为了朵夫人,“我们是坐车去,不用人带路。”
刘喜竹推了推程小兰,“是小兰不放心吴芬,我们就坐最后面的那辆车吧,不用太客气了。”
彭于红脸上有些僵硬,“你要跟彭市长同坐一辆车?”
呃,刘喜竹哪知道她挑得最长、最宽敞的车会是市长坐的车,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坐上去,否则以后在彭于红面前就落了面子,“我跟表姐夫好久没见了,正好有些事情找他。”
吴芬见妈妈被刘喜竹又推又拉的,有些看不过去,“妈,你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程小兰其实在出了院子后就有些后悔了,没想到女儿不是跟同学去,反而是跟彭于红家的那帮客人一起去龙福寺,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但自己要是也跟着去的话,明显会给女儿添麻烦。
“那你早点回来,山上风大,你自己注意点。”
吴芬点头,看着妈妈回去后,才往师傅那边走,“师傅、蒋校长、刘姨、朱姨。”
“上车吧。”刘书朵已经换了一身正装,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一行人上了前面的车,车子缓缓开出生活区。
车上,吴芬坐在师傅旁边,一直听她讲解古琴的历史背景,刘书朵的声音轻而脆,如同春日里,调皮的蝴蝶轻轻落在琴弦上,随风一扇翅膀,引得弦音微微波动,让吴芬听得如痴如醉。
“会不会觉得很枯燥?”快到龙福寺时,刘书朵才停了下来,“我今天可是将一个星期的话都说完了,你跟师傅谈下你的感想。”
“呃,古琴既复杂又简单。复杂,是因为它对情感的融入要求高。曲调比较醇厚,对于琴师来说,与其出世,不如入世,只有看过世间百态,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将身心情感融入平和的琴音中,才能弹奏出优美动听的琴曲。”
刘书朵看着面前淡雅得如百合花的徒弟,真是没想到,她会看得这么透彻,思想情感丰富得不象个18岁的女孩子,“还有呢?”
“说古琴简单,是因为它是琴师情感表达的窗口,是直达心灵深处的阶梯,是灵魂震憾时的悠叹,更是生命旋律的抒唱。”
“啪……”刘书朵鼓起掌来,“不错,只是古琴既不复杂也不简单,只要你用心,便能学成落霞琴的第一式。”
“难道后面的光用心也不成么?”
刘书朵就着吴芬的手下了车来,边往前面走,边跟吴芬解释,“所以说,入门容易,出山难。等会我给你一本入门的小册子,你先熟悉指法,到周末的时候再去县规划局宿舍楼找我。”
“师傅,你为何隐退啊?”
刘书朵笑了笑,“等你到了师傅这个年龄就知道了,有的时候,名利只是一层外壳,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却会不断地蚕食你的身体,让你变得不快乐、不健康。”
吴芬不太明白,大大的眼睛写满了不解。
后面的几个人追上来,彭于红讨好似的递给吴芬一瓶水,“彭姨,我就不用了,毕竟我命格不好。”
彭于红脸上火辣辣的,开始自己反对吴芬拜师,结果刘书朵压根没反应,其它人也当把自己的话当空气。要不是怕坏了老公的大事,她根本就不想伺候这帮人。
况且吴芬你本来就命不好,一脸的克夫相,一出生就克得老吴残疾,一成年就克得老吴死了,幸亏自己把儿子早早订了亲,送到部队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吴芬这个小贱货克成啥样。
“阿姨是为了朵夫人和你好,毕竟你家刚办了白事,就添喜事,这红白事挨得近了,对运气可是有影响的。还有你弟弟又年幼,阳气衰,要是碰了霉事,也会身体不好的。所以彭姨是真心为你们考虑,就担心这拜师时机不对,引起后面的麻烦就不好了。”彭于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情真意切的话。
旁人闻言,各有心思。刘喜珍觉得太假,开始还以为是为自家嘉嘉在创造机会呢;朱丝英则觉得彭于红有些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隔壁邻居这么多年,她就是不喜欢人家,也不用当面说人家是天煞孤星命格。蒋校长则是直接撇开脸,觉得她跟杨松平简直绝配,都是势力眼。
而刘书朵却为徒弟叫屈,“我看你脸长如马首,宽若峡谷,横看如平原侧看若沟壑,明显是个薄福之相。最近你家里可能不太平,还是多将心思放在自家人的身上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