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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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否定

    明起帆话落，在场有的真是郁成泽的fans，有的大部分都是小年轻，随着明起帆的话就起哄，江远晴这个晚宴主人对着郁成泽抱歉的笑了笑，意思也是麻烦郁神献唱一首。

    郁成泽当然不能拒绝，拒绝了倒不是不给明起帆面子什么的，而是不给江家兄妹面子了，他大大方方的上台，和明起帆面对面，明起帆笑的灿烂，郁成泽也淡淡的回了个笑，正所谓输人不输气场。

    郁成泽接过明起帆手里的话筒，也不看这小子，自顾自地走到钢琴前，将话筒卡在之前的位置，他开口，声音礼貌而随性：“《冬季暖阳》，送给大家。”

    下一秒，双手摁下琴键，《冬季暖阳》这首歌前奏响起，是郁成泽第一张新专的一首情歌，抒情小调，算是他最拿手的风格。

    斯坦威的三角钢琴，琴声干净透澈，《冬季暖阳》的前奏一出，干净的琴声就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看着身材颀长的青年，眉眼安静，神情专注的弹着钢琴，就已经觉得非常赏心悦目了，当郁成泽干净的声线，含着一股暖意与澄澈的感情唱出第一句歌词时，整个会场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钢琴声与郁成泽的歌声弥漫着。

    歌声结束后，琴音也划下句号，郁成泽只唱了这一首，他唱完就下去了，有乐队接在他后面。

    郁成泽下来后，江家兄妹正和别的客人聊天，齐超像个花蝴蝶，在另一堆人群中穿梭来去，不时停下来和人聊一聊，然后就是交换名片，接下来继续这一过程。

    郁成泽落得轻松自在，他不是不爱热闹，可是习惯了长久的夜晚只有一人的安静，这晚宴的金碧辉煌、喧嚣甚上，他看似得体、融洽的融入，内心却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像是每天安安静静躲藏在夜晚的小男孩，突然就闯进了王子公主的热闹晚宴。

    他再得体的微笑与合适的服装，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疲惫。

    原来孤独这种东西，当你习惯之后，就很难再融入喧嚣了。

    和前来想要和他聊天的人淡淡的说了几句，郁成泽就跑到自助那里，这边基本无人，他快速的夹了几块慕斯蛋糕，就准备转身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二楼应该有休息室。

    郁成泽这样想到，问了佣人，得到确定的答案，郁成泽上了二楼，却发现休息室反锁着，既然反锁必是不希望有人打扰，郁成泽离开，顺着走廊往前走，推开有着彩绘玻璃的门，夜风拂面而来，是一个很大的露台。

    露台的栏杆如进来时所看到的风景，铁艺栅栏，红色的蔷薇盘绕而上。

    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的男孩靠在这样的栏杆上，郁成泽走了过去。

    “明少，你挺会找地方的。”

    郁成泽端着盘子，靠到露台的栏杆边，侧身，和明起帆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明起帆的脸一直朝着栏杆外，不知看着什么，听到郁成泽的声音才转过脸。

    露台没有灯，会场外明亮的霓虹灯光投射在露台上，倒也明亮，明起帆这样转过脸，与郁成泽面对面时，斜斜的刘海扫过眉眼，一双桃花瓣似的大眼睛与郁成泽直直的对上。

    郁成泽愣住，也许是夜晚能沉寂太多东西，明起帆白日里少年般的锐气与锋利不见分毫，他在明起帆的眉眼间，看到的是一种如同夜色般的静谧。

    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

    露台外的万盏灯火此刻正映在这孩子如黑色琉璃一般剔透的瞳中，浅浅的浮着，像是经年的流光浸在了眼中，既安静又美丽。

    郁成泽心软了下去，明起帆却是看着郁成泽手中几块慕斯，嘴一撇，眉眼间静谧变成了嫌弃：“大叔，你还真是来吃东西的，大晚上吃这个不嫌腻啊？”

    郁成泽心又硬了回去。

    他皮笑肉不笑：“明少，你不开口说话真是好看，一开口脸再怎么好看也觉得非常欠扁了。”

    明起帆眉头皱起来，腮帮子也鼓起来，他表情有点恶狠狠的，但一开口又是泄气：“你也是……只觉得我有张好脸是么？”

    郁成泽不太明白的看着他，明起帆声音沮丧：“你也觉得我能火起来是靠脸，而不是一个歌手靠自己唱的歌吗？”

    郁成泽眨眨眼，心想这小子怎么啦？这是受什么挫折了？

    郁成泽这样想着，脑子一转心想要不要符合着说，对呀对呀，明少你也就一张脸能看了，这样说明起帆会不会一下子就失去信心，一蹶不振，从此退圈呢？

    但他开口，声音淡淡的，带着股镇定和微不察觉的否定，否定明起帆对自己的否定。

    “你音色声线不错，虽然音准还达不到我的水平，但是至少没有跑调，唱歌的时候也有投入感情，而且我看你mv，现代舞很棒啊，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喜欢你，果然有两把刷子。”

    郁成泽一番话说下来，算是客观，不偏不倚，说完他低下头插着慕斯蛋糕吃，没看到明起帆复杂的目光。

    “郁神，你是在安慰我吗？”

    明起帆问出声，郁成泽眼睛从蛋糕上移开，看着明起帆复杂的神情，他不高兴了：“我说的那么客观公正，你哪里听出安慰的意味了？你觉得我会安慰你吗？”

    明起帆想到因为夏然，郁成泽对他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失笑，也是，郁成泽怎么会安慰他呢？

    郁成泽却是低下头吃蛋糕，心想完了完了，真是中了什么妖法。

    他本来是准备讽刺回去的，怎么一开口要说的话就变了？

    一定是，一定是明起帆的脸太有诱导性，谁让他露出那副孩子一样迷茫的表情，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还好意思做出“落井下石”一样的事情？

    他光是忍住软下声音去安慰，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郁成泽边吃边叹气，明起帆的脸太作弊，没有人能忍心看着他露出孩子一样表情，带着那股迷茫还能硬下心肠。

    郁成泽生出淡淡的绝望，真希望……夏然不要见到这样的明起帆，他觉得说不定夏然就被明起帆勾走了。

    明起帆到不知道郁成泽想着想着又歪到夏然那里，他心下刚刚被郁成泽的话说的暖和了很多，但一想到说这样的话的人，既不是亲人朋友，也不是恋人合作伙伴，而是郁成泽这样一个“情敌”，又觉得好心酸啊……

    明起帆带着这点心酸，眉间带上些少年人的逞强：“郁神，你当年出道有被人否定过么吗？”

    郁成泽吃着蛋糕，也不看明起帆：“有啊，也被说过好多女粉都是喜欢我的脸，不是歌。”

    明起帆哽住，他下意识的去看郁成泽低垂的眉眼，面容清俊，眉眼偏淡，看着那张脸就是淡漠的，整个人的气场也就带着了股淡漠的气息。

    但一想到郁成泽因为夏然，和他打过的嘴仗，说过的爱情观，哪有什么淡漠，分明是个气急败坏、容易跳脚的大叔。

    郁成泽吃完了一块慕斯，也觉得是有点甜了，他耳边只有风声，没有明起帆说话的声音，他以为明起帆还是犯愣，就语气认真的继续说道：“你现在觉得很多人都否定你，没人支持你，可这只是你成长必经的一个阶段罢了。过去了，你也就长大了。”

    “在你看来我还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呢？”

    明起帆眼睛睁大，脸上表情堪称惊吓。

    郁成泽心里骂了句次奥，这家伙关注点也太奇怪了。

    “明少。”郁成泽语气表情彻底严肃起来，“我的关键点是，这些坎都是必然存在的，你只能靠自己去跨，跨过去就好了。”

    “郁大叔。”明起帆看着郁成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从爱情专家变成了哲学专家了。”

    “客气客气。”郁成泽没好气，“比不上明少你青春期还没过，我和明少比可不就是个大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