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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苏瑷每每回想起当时自个儿的回答,都觉得那一刻,她的脑门估计是被门给夹了,以至于她连思考都没思考,嘴里顺溜地就冒出了一句,“那你的这对耳钉,也是我买的,是不是也该还给我。”
当然,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穆昂面色发黑,周身仿佛都散发着阵阵的冷气,以至于周围的气压都像是低了好几度,“好,明天你把耳钉拿来,我就把我戴着的还你。”
穆昂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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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昂活了28个年头,很少会有让他生气的事情,或许该这样说,自小,在穆天齐的刻意培养下,外加穆家这种已经近乎扭曲的家庭关系中,穆昂的心性很冷,因此很少有人事物,可以让他去注意,进而引起他的喜恶,更别说是让他生气动怒了。
可是现在,苏瑷却是轻易的做到了。偏偏他的这股怒气,却又有种无处发泄的苦闷。
从来,就有很多女人,想要成为他的女朋友,可是偏偏,他爱过的两个人却都不想。
灿灿因为爱着表哥,所以不想。
而苏瑷……却是爱着他,却不想再爱了,而不想继续成为他的女朋友。
那个女人,以后再也不会傻傻地对着自己笑了吗?再也不用一边红着脸,一边却伸着爪子在他的身上胡乱地摸着,美其名曰地说着什么想要多了解了解他之类的话,更加不会在他的身下,甜腻地喊着他的名字,紧紧的拥抱着他……
一种冲动,顺着血液,而涌向了身体的某处。花洒下,冰冷的水流在不断地冲刷着身体,但是身体中的血液,却在变得越来越灼热……
他的身体,在像他诚实地展示着,他想要她,想要得发疼!
胸口处闷闷的,就像是被什么沉甸甸地压着似的。
关上了花洒的龙头,穆昂走到了洗手台的镜前,静静地看着他,身上,那些细碎的疤痕,在灯光下变得更加的醒目。
即使有些疤痕已经淡得几乎快要消失,但是这疤痕所带来的疼痛,他却依然还记得。
他曾经那么地希望有人对他说,“不痛了,不会再痛了。”可是这句话,父亲不曾说过,母亲不曾说过,灿灿也不曾说过。唯有她——苏瑷,说了这句话。
那一刻,他砰然心动着,她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暖流似的,涌进着他的身体,遍及了四肢百骸。
那一刻,他想要把这个女人牢牢的嵌进自己的身体中,想要和她一直永远这样下去,想要所谓的天长地久。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渐渐的爱上了她。
如果说他被灿灿吸引,是因为灿灿的坚强,那么他被苏瑷吸引,却是她的那份善解人意的温柔,和全心全意的付出吧。
当初,灿灿和司见御在一起,他心痛,但是却又像是隐隐的明白着,这样的结局,是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而现在,他的痛,却又参杂着许多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在江边对他说分手的那些话,他就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穆昂的视线瞥着洗手台的白毛巾上放着的那两枚月光石耳钉。
他伸手把这两枚月光石耳钉一点点地拽进着手心之中,丝毫不管耳钉根部的银针会扎痛着他的手心。
“苏瑷……瑷……”他低垂着眼眸,口中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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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灿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床头一盏台灯还在亮着,柔和的光线,令得她可以看清病房内的一切,包括此刻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司见御。
他像是睡着了,可是却睡得并不安稳,破碎的呻一吟一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关灿灿掀开了身上盖着的被子,下了床小步地走到了沙发边上。
这两天,御几乎没有离开过病房,一直在照顾着她,每次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他的脸。
关灿灿低头,看着沙发上半躺着的司见御,她知道,如果他是自己睡着的话,那么通常都会睡得很浅。
而这会儿,他的眉头锁得很紧,脸上有着一种明显的憔悴,甚至他的下巴,还有很多胡子渣渣,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可见这两天,他都没有好好的整理过自己。
“灿灿……孩子……孩子……是我……我的错……错……”他的口中喃喃着。
关灿灿的心口处又是一痛。
她原本想要偷偷的打掉孩子,就是不希望他知道了真相后,会愧疚自责,可是到头来,她却反而带给了他更多的愧疚和自责。
真正错的人……其实是她吧。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紧皱的眉头,轻轻地喃喃着,“御,错的那个人……不是你,不是你……”
她的声音,似乎令得他紧蹙的眉头,慢慢的平和了下来,那断断续续的呢喃,也一点点的缓和下来了。
关灿灿站起身,想要去拿张被子给司见御盖上,但是身子才刚刚站起,手却倏然地被另一只手给抓住了。
她一惊,低头望去,只见他正缓缓的睁开眼睛,那双艳色的眸子中,竟湿润得像是泛着一层水气。
“你怎么没躺在床上?”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
“醒来刚好看到你睡着,就起来看看。”她道,“你再睡会儿,我拿被子给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站了起来,把她打横抱起,走到了病床边,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御,要睡的不是我,是你!”关灿灿道。
“你现在不宜下床。”司见御一边说着,一边把关灿灿塞进了被子中,“而且我现在也不困了,用不着睡觉。”
“可是你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好好睡过。”她咬了咬唇,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失眠症状比以前好很多,可是还是有很多时候,需要她的声音他才可以入睡,“或者我先说些话,等你睡着了,我再休息好了。这儿是医院,随时可以叫护士,我要真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喊护士来。”
他坐在了床边,拉过她的手道,“灿灿,我不困,以前我没有睡的时间,远比现在要多得多,所以只是这两天没有好好睡,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她一窒,然后抿了抿唇道,“那……要不你上来,一起睡,反正这张病床足以躺下两个人的。”
他沉默了片刻后,没有拒绝她的要求,脱了鞋和外衣,钻进了她的被窝。
熟悉的气息,顿时笼罩着她的全身。
关灿灿习惯性的把身子贴近着司见御的身体,然而当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她的腹部时,她倏然地感觉到他全身都僵硬着。
甚至随后,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
“御!”关灿灿猛然地喊道,只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透白得就像是一张白纸似的。
这种情况,她以前见过一次,当初她和他一起在维也纳,回到他当年出车祸的事发地点时,他的情况和现在这样子很像。
关灿灿猛然地张开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司见御,“没事儿了,不是你的错,御!孩子没了,不是你的错!不是!”
她不断地说着,抱得死紧死紧,不管他怎么动,她就是不松开。
过了许久,她只听到他重重的喘了几声气,不再挣扎,也不再颤抖,整个人都像是平静了下来。
寂静的病房中,一时之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关灿灿有些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看着躺在他身边的人,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好在没有颤抖,眼神看起来也正常。
“御,别再自责了,孩子……”她哽了一哽,就像是用尽了许多的力气说道,“也许他(她)去了更好的地方,成为了其他人的孩子,会过得很幸福。而我们以后……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
可是天知道,那个希望,有多渺茫。
可以怀上笑笑,是一个奇迹,而可以怀上这个孩子,又是第二个奇迹。
可是这种奇迹,还可能会有第三次吗?
或许不会了,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三次奇迹了。可是如果这种时候,她不能坚强面对的话,那么只会让御陷入更多的自责和难受中吧。
她一点点地握住了司见御的手,“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吗?”他喃喃着道,眼眸轻垂,然后反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握着一种依靠似的,“那么灿灿,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打掉这个孩子呢?”
这个他和她的孩子,既然她爱的一直是他,而不是穆昂,那么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要让礼放秘密安排医生,帮她打掉孩子呢?
一瞬间,关灿灿怔怔着,司见御的睫毛轻颤着扬起,深邃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容颜,“灿灿,告诉我,为什么!”
关灿灿只觉得喉咙口一阵干涩,这个答案,她该怎么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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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苏瑷同志看着手中的那对月光石耳钉,颇有点头痛的感觉。要把耳钉还给他,这意味着又要和他见一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