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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筝的生活总算是安定下来的时候,秋天已经悄然而至,新公寓窗外临近的便是一条枫树大道,来来往往的,每天都会有学生经过,不上课的时候,她经常会靠着自己的小床,盘着腿坐在上面,看书,备课,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是不再提及过去。
安雅曾经来过几次,以筝只是解释说有了一点小矛盾,暂分开住,对于他们两个分开住这件事,双方父母还不知道,就像原来说好的那样,能瞒多久是多久。
以筝很少再见到沈遇,毕竟在同一个城市,若是彼此不想见面,偶然相遇的几率也不会很高,只有一次,她隔了一条街看见他,不知是谁的眼神先躲避的,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远远地看了一眼,各自错开。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能够感觉到来自内心深处的疼痛感。
一朝夫妻,一夕路人
沈遇开始着手查案子,案件发生时间过长,所有的证据全都变成了死证据,想从里面分辨出来线索基本就是不可能。
他正在化验室里做分析,程然突然推门进来:“老大,陆先生那边的人传来消息,嫂子……嫂子今天要出门。”
沈遇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切片,只是问:“我原来放在培养皿中的东西呢?”
程然见他毫无反应,迟疑了一下,才和他说:“据说一直跟着的人之前见过嫂子去买登山鞋。”
沈遇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登山鞋?要去爬山么?
“确定么?”
“确定,是和毛小姐还有许天晟一起去的,据说是受到邀请。”
沈遇回头看了看他:“知道了,你先出去。”
程然点了点头,正要出去,沈遇却突然喊住他:“林警官那里怎么样?”
“还没消息。”他说,“应该还要再等等。”
沈遇点了点头,程然推开门走了出去,而他继续做刚刚没有做完的切片,做了一小会儿,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他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那边似乎有点乱,来来回回的都水人的脚步声,对方一直没说话,只是一路往前走,仿佛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一路上都是客气喧闹的声音,电话那端的人被人喊作“四哥”
一直到四下里安静下来,沈遇知道那人已经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没有任何的寒暄,开口便直奔主题:“我只想知道是不是要去爬山,她的身体不太好,有没有危险性?”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的点了一支香烟,声音慵懒:“是要爬山,至于说她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阿茵说前几天她们两个一起去逛街,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放心,”电话那头的陆绍冰笑了一声,将烟灰弹了一下,“我会让人好好看着,毕竟要是出了事,我还担心我们家那位跟我算账。”
沈遇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总之,多谢你。”
“不用,我说过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
…………
以筝第二天一早就被毛豆的电话给吵醒了,原来她们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倒是这几日联系倒是多了一些。
她翻身去摸放在桌上的手机,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好的今天要去爬山,其实说是去爬山,倒也不算是,江临市这一带没有什么高山,今天要去的就是江临北部的一个海拔不过2000米上下的山。
她揉了揉眼睛,这一会儿有点后悔原来就不该答应下来的,许天晟也会去,他们两个一起去倒是合情合理,但是加上自己,算是什么事儿,虽然毛豆很坚持,但是还是有点不合适。
她叹了口气,找了前几天买的一件宽松的衣服和登山鞋穿上,准备了一些药品,饮用水一类的必备物品,刚刚弄完这些,门就被人“咚咚咚”的敲响了,她忙的一头汗,将毛豆领进来,看的出来,毛豆很兴奋,帮着她收拾东西。
以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我们不在山里住宿吧?”
毛豆歪着头想了一下:“不清楚,似乎是准备要留宿的,因为想看看日出,阿晟已经准备好帐篷了,放车里了。”
以筝点了点头,有些迟疑,还要留宿……
后来以筝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留宿了,她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四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下了车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顿饭,就再也折腾不动了,这样的体力不要说是爬山,恐怕连山脚都走不到。
毛豆刚刚到这里还有些兴奋,饭菜上来之后却有些兴致缺缺。
“吃饭。”许天晟第三次往她的小碟子里夹菜的时候,毛豆还在愣神。
“怎么了?”许天晟问她,“我们等下吃完饭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在山下扎了帐篷再说。”
毛豆点了点头,几乎下意识地问:“你准备了几个帐篷。”
以筝一直在跑神,这会儿才听见毛豆问了这么一句,许天晟的脸微微变了一下,实话实说:“三个。”
毛豆卡在喉咙里的那口菜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最终也只是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说:“你真是个保守的男人,我去趟洗手间。”
她语气不太好,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许天晟没说话,毛豆拉了椅子直接往里面走,以筝犹豫了一下说:“我去看看。”
“谢谢。”
“没事儿。”
结果她一推开洗手间的门,毛豆就过来拉她,一脸的激动:“怎么样,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
以筝往后退了一下,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说:“没有,没说什么。”
“嗯?”毛豆嘟着嘴巴转了回去,有些失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老大说的,说偶尔要有点脾气,但是似乎没什么用啊。”
以筝这下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了,却是笑了起来问:“他对你不好么?我觉得他还不错啊。”
毛豆扭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抽了抽纸擦了擦:“其实也挺好的,就是……我们两个处了这么久,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甚至连一个吻都没有,最多就是拥抱,而且,我从来没去过他家,没见过他父母,虽然我爸妈对他挺满意的,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手机号码,他的工作地点,其他的全都不知道,啧,阿筝,你觉得这是因为他保守么?”
“可能他觉得还有点早?或者说,恩……他……慢热?”以筝实在是想不出话来安慰她,思考了一下,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真的只是慢热?”毛豆一脸的将信将疑,转身翻了化妆包开始补妆,以筝靠在门边看她,等了一会儿,就听毛豆“啪”的一声关上了粉饼盒子,慢悠悠的叹了口气:“那就当慢热吧,走,出去。”
她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心机,原来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以筝总觉得这样的人,干净,纯粹,值得很好的人去对待。就像她笑起来的样子,在这个年纪里还带了一丝的天真烂漫。
许天晟还坐在原来的位子,见她们回去,便站起来帮毛豆拉开椅子,什么都不问,只是轻声问毛豆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以筝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在那里腻歪,他们之间小声的交谈,毛豆嗔怪的神情,无一不像她和沈遇原来的样子。
原来,他们也曾经这样。
一顿饭倒是吃了不算短的时间,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以后,他们到了山脚下,因为山体本身不算是很高,来爬山的人倒是不少。
他们三个挑了位置扎帐篷,一人一个,以筝没有什么扎帐篷的经验,对着说明书也只是摆弄出一个歪七八扭的形状。
许天晟看起来倒是很像个行家,动作很利落的扎好了毛豆的,转手就要来帮以筝,以筝也不逞强,站在一边看他扎。
“你好像很熟练,经常出来玩么?”
“还好吧,”许天晟笑了一下,“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偶尔会跟同学出来玩儿,扎帐篷倒还是会的。”
“今晚就这样吧,我……我去捡点树枝,你和豆豆在这里待着。”
这话一出口,毛豆立刻站了起来:“我要和你一起去。”
许天晟有点无奈的笑:“有虫子,你也要去吗?”
某人怵了一下,继续嘴硬:“要,我才不怕虫子。”
“那好吧,”许天晟转身看向以筝,“那麻烦秦小姐自己在这里了。”
以筝倒是无所谓,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坐在草地上,这时候天色还很好,没有黑下来,许天晟和毛豆渐渐走的远了些,她一个人坐着,有些百无聊赖。
过了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昨天晚上忘记充电了,这会儿电量只剩下半格的样子,她特意调了最低的亮度。
那是沈遇发来的一条短信:“自己当心点。”只言片语,但还是惦念彼此的,她微微的皱了眉,还是回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