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余波 146 定两广，收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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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桂战争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待大局已定后，林一民带着新婚妻子从上海赶到广州，而此前在上海因为他的婚礼而聚集的致公党重要头目也在纷纷赶赴广州，按照计划参与到瓜分战争红利之中。

    特别在粤西、广西，致公党一家独大，党中头目开始出任当地的行政长官，为以后南洋建国积累经验。

    “这次大获全胜，司徒老先生居功至伟！”林一民对司徒美登赞道。

    “哈哈！老头子确实辛苦不少，不过现在要一下子接管那么大的摊子，处处都要用钱，还得你这个小财神慷慨解囊啊！”司徒美登得意道。

    “那是一定的。”林一民笑道，“我这急忙刚来就是送钱来了。你看，这是少爷的电报！”

    林一民把司徒南从太平洋上发来的电报递给司徒美登。

    “防城、海南？”司徒美登有些疑惑地看着林一民。照他看来，美华公司应该集中投资在富庶的珠三角地区。

    “防城港是广西的主要出海港，也是全国重要的枢纽港，是未来我们控制北部湾和南海的战略据点。它背靠南宁，我们要开发利用广西的资源，首先要扩建防城港。

    海南有个天然大铁块，现在已经被我们探明了，下一步公司将会重点开发海南的石碌铁矿，铁厂就设在防城，煤就选择广西煤或者安南的鸿基煤矿，通过海路运输非常方便。”林一民道。本来最好的选择是广州湾。不过现在法国人占了广州湾，我们只好选择防城港了。

    司徒美登点点头。

    “除了铁矿，渔场，海南还有个重要的资源。就是盐！听说阿勇这次表现很英勇，他没破坏莺歌盐场吧？”

    林一民笑问道。

    “那倒没有。阿勇他们一登陆海南，桂军就投降了。”司徒美登得意答道，“盐场你准备怎么做？”

    “呵呵！盐场到目前为止是这次行动最大的收获，要不然我可心痛死那些军费了。”林一民笑道。美华公司在第六师占领海南的时候，就大肆掠夺海南的盐场，莺歌海盐场、东方盐场、三亚榆亚盐场、千年古盐场，这四大盐场都被美华公司以收购、入股等途径控制在手。

    “莺歌海盐场。是仅此于河北长芦、台湾布袋的第三大盐场，面积3700公顷，每年产盐2万吨。不过据公司派去的美国专家评估，如果我们全力改造莺歌海盐场、大量引进机械生产的话。年产量可以达到20万吨。加上我们手中的其他盐场，我们手里就有25万吨盐产量，可以轻而易举地垄断华南地区的盐业，甚至卖到上海去。”

    林一民兴奋道。

    “有这么多？我的妈呀！”司徒美登惊讶地看着林一民。

    盐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历朝历代政府专卖。背后的利益何其庞大，就跟百年后垄断的石油专卖一样。

    满清欠外国的债务就是用盐税来抵押的，可见盐的重要性。按照目前0.1元每公斤的盐价计算，单是莺歌海盐场一年的产值就超过2000万！

    想到这里。司徒美登不能淡定了。心想，如果能从制盐中征税。那么致公党在海南的统治就有了可靠的资金来源。

    “目前当然没那么多，前期建设盐场的投资业不少。公司决定投资200万扩建海南的盐场，估计3年后产量可以达到5万吨。未来十年内达到10万吨每年。

    同时把利用海南丰富的盐资源，在防城投资300万建设一个盐化工基地。据说莺歌海渔业资源也很丰富，组织捕鱼公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顺便也可以训练水手。当年的荷兰人不就是靠捕鱼成为海上马车夫的吗？我们也不能让那帮兔崽子太闲了。”

    林一民笑道。现在美华公司有了行政资源，可以光明正大地卖盐，他几乎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钞票飞入美华的口袋里了。

    “现在广东由陈炯明统治，我们和他合作不错。我们要控制广东的盐业还需要一些手段，就需要老爷子你活动一下了。”林一民笑着提醒道，一边在耳边告诉司徒美登如此这般。

    为了维护新的自治政府的运作，在司徒美登的操作下，广东财政部以盐税为担保向美华银行贷款1000万元，以应付裁减旧军，撤裁厘金，整理全身财政等等。

    这样美华公司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大量的海南盐在全省自由贩卖，同样的，广西的盐业也落入了美华公司手中，每年从盐业中，美华公司就可以获利上千万元。

    这不仅巩固了致公党打下的粤西、广西、海南等地的统治，还可以投资到防城港的盐化工、钢铁等行业，拉动当地经济发展。随着政权的日益巩固，美华公司获得了大量的劳动力，大大加快了苏门答腊岛的开发速度。

    致公党还获得了两广的优质兵源。虽然身材矮小，但两广士兵吃苦耐劳、意志坚韧，最适合热带丛林作战了，所以打下了粤西、广西后，美华公司大量招工，一方面为了开发海南的盐场、铁矿，建设防城钢铁、港口等工业，同时从中组织工人训练，建立预备役，从中挑选出精壮，以劳工方式秘密输入到南洋荷属诸岛，争取在对荷兰一战中建立10万人的精锐陆军。

    粤桂战争后，致公党以广西政府的名义在南宁建立南宁士官学校，开设陆军、海军、空军等专业，把南洋的部分军事人才秘密转移到南宁，同时从德国引进一批军事教官，为将来扩军准备充足的下级军官。

    总之，狮子搏兔。用尽全力，为了取得对荷一战的胜利，致公党及美华公司不惜成本地建设这所希望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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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桂战争成功后，随着陈炯明入住广州。垄断广东金融业成为美华公司的当务之急，也是美华公司既定的战略。辛苦忙碌了那么就，付出那么多，现在正是收取回报的时候了。

    自治政府草创，政治改革，医疗教育，城市建设，发展工业等等。到处都得花钱，对于被桂系盘剥一空的广东财政来说，已经经不起任何盘剥了。。

    没钱办不成事，谈何建设模范省呢？如何筹集经费内成了陈炯明最头疼的事。

    司徒美登提出要建立一家全省性的银行。他提出了一个方案，政府入股广东银行，把这家股份银行一定程度上公有化，让它成为广东的“中央银行”， 控制全省的银行金融。

    陈炯明没有反对。在战前，他已经默认了这一条件，作为美华公司支持他统一广东的条件。他现在没有钱，只得依靠美华公司。

    为了避嫌。陈炯明在司徒美登的建议下，把此事交给议会。

    陈炯明实施联省自治。所以这些议员们的地位提高了不少，面对财政部提出的“合理”有求。本着快速有效地整顿广东财政，议会以极高的效率通过了这一议案。

    能做议员的都不是穷人，他们也会在广东银行不完全“公有化”中获利。

    司徒美登组织议员在前台呐喊，林一民在暗中操作，他们操作了广东历史上颇具争议的1920广东银行事件。

    1920年12月，继用盐税担保从美华银行贷款1000万元后，广东省政府斥资1000万元入股广东银行，占股30%，成为广东银行的最大单一股东。

    政府给予广东银行诸多便利，比如发行货币，打理政府税收，筹备军费物资、发行政府公债等等，几乎成了广东省的“中央银行”。

    政府是没有钱的，根本拿不出1000万，所谓的一千万元只存在账面上，是美华公司免息借给广东政府的，广东银行原本也是美华公司控股的，这就相当于广东政府用1000元的债务从美华公司手中换取广东银行30%的股份。

    广东银行原来总资产在一千多万元，美华公司卖给自治政府的30%股份就开价1000万，把原本三百多万的股份卖到1000万，真是狮子张大口，净赚三倍！

    当然这是美华公司的财务专家设计好的，没有超强的金融才能是看不懂其中的奥妙的，知道内情的大多也参与到这桩分赃案里，自然不会放声了。

    不过考虑到政府的资源跟广东银行的金融资源结合在一起，广东银行的价值提高几倍也很正常。

    政府一分钱不出，以1000万的债务空手得到了一家在全省开有分行的银行，从而轻松地建立起银行系统，其中的得失一时不好评说。

    但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在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美华公司的资本力量和政府的行政资源勾结起来，共同瓜分的广东的银行金融业。

    除了政府入股，广东银行还向社会发行股票，募股集资，从商界巨贾到市井小民踊跃购买，一时资金2000多万，大大充实了原本干涸的广东财政。

    美华公司原本持有广东银行差不过六成股份，三成出售给政府后，又卖出一成股份，直接获利300万元，剩下的两成则转移到新设立的国泰保险公司和越秀投资公司，分别为15%，5%。

    新成立的国泰保险公司很好理解，就是美华公司将会在广东开展保险业务。

    越秀投资公司则是美华公司帮粤军打理财务的机构，通过持股广东银行和投资其他产业，为军队秘密募集经费。其实也就是美华和粤军合伙做生意。

    这是不能见光的，公司业务由陈炯明委托美华公司处理，其他粤军的主要将领知道此事，但具体的情况只有陈炯明和美华公司才知道了。总之，越秀投资是军队和银行的桥梁。间接地，美华物产公司也控制这粤军和银行。

    军队是这一切的保证，也是广东自治政府和广东银行的信用保证。也是美华公司在广东一切投资的保证，所以绝对不能忽视的。

    从表面上看，广东银行已经完全脱离美华公司了，两者没有关系了。如果不调查这些公司。应该没人发现美华公司依旧操纵这广东银行。

    尽管自治政府后来几次回购股票，把政府持股比例提高到40%，进一步提高公有化程度，但至少十年八年内，广东银行都无法摆脱美华公司的控制。

    因为银行的董事会除了增加政府的代表外，（由财政部长司徒美登担任），广东银行的新加入的股东有南洋烟草公司的简照南、先施百货公司的马应彪以及广东赌王霍芝庭，这些人都是广东一带的富商。他们身后也带着致公党或者美华公司的烙印。

    加上原来银行创始人李煜堂、陆蓬山、李自重等人，就算美华公司没有持有一股银行股票，也可以一帮美华系企业控制广东银行，牢牢地把握住广东的金融命脉。可以说。从里里外外都把广东的银行金融吃得干干净净了。

    况且现在广东政府还欠美华公司3500万债务呢，（1000万军火、500万军费、1000万政府开销、1000万入股广东银行），除非陈炯明和他的粤军崩盘了，不然这笔钱是逃不掉的，最后还得转嫁到百姓头上。

    “这就是投机政治的好处了。其中的暴利难以言表。一方面美华公司不断地借钱给自治政府。一方面又用军火和其他手段把借给自治政府的钱拿到自己手中，一进一出，利润就出来了。”

    林一民得意道。

    “唉！真不知道后人知道今天我们的所作所为会如何评价呢？”司徒美登叹道。最近美华公司一系列眼花缭乱的策划，轻易地控制了一省的金融财政。资本运作的力量让司徒美登惊叹不已。

    “这算什么？老爷子，你不知道。少爷在美国吃起美国人的钱来才够狠呢？跟他相比我们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林一民不以为然道，“现在广东控制在我们手里总比让某个军阀胡乱剥削要好吧！至少我们接下来的一些列投资会促进经济发展。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所以老爷子，你应该为我们的行动感到骄傲才是！”

    “好吧！说不过你们这帮年轻人。看来广西也差不多这样子咯？”司徒美登笑了笑，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两广发生的种种司徒南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给林一民发电道：“甚好！但记得谨慎，兢兢业业，务必保持广东既定战略，坚决把影响局势的不安因素扼杀在萌芽！”

    司徒美登强烈要求陈炯明抵制孙文返粤，就是怕这家伙搅局，万一真的让孙文控制粤军，那肯定会采取涸泽而渔的方法，筹集军费北伐的。

    所以在广东有着几千万元利益关系的美华公司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坏了自己的好事的。

    哪怕他是伟人，跟几千万的事业相比，如果他断了美华的财路，也得送他吃花生米。这一点从美国的林肯、肯尼迪两位总统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况且这已经不仅是几千万元投资的事，更涉及到致公党和司徒南对未来局势的安排，说得俗就是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陈炯明回归广州后，有条不紊地建设模范省，城市建设、工业发展开始提速。美华公司通过控制了广东最大的银行，用银行资本积极会引导广东自治政府投资工业、能源、交通等行业，通过培养一批钢铁、交通、建材、能源等重大行业内的龙头企业，快速广东实现工业化。

    比如黄埔造船厂、南沙自强钢铁厂、佛山红星水泥、香港的中华电力公司、白云山药厂等等都是在这一时期奠定在在行业的地位的。

    由于摊子铺的太大，美华公司（中国）资金变得紧张，只好把重新火热起来的地产业务卖掉，碧桂园公司、百货公司等股份变卖一空，筹到的钱全部投入到工业、交通等领域。

    还好，手里控制着广东银行，无论资金如何流转，只要它在广东这个盘子里。始终都逃不过美华公司的控制，只不过从一个地方留到另一个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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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宋家。宋子文要结婚了，众人开始忙碌起来。宋家的女人们忙个不停。宋霭龄忙着打理致美斋古董当铺的生意，而他的丈夫孔祥熙在北方代理西方石油公司的石油产品赚得一塌糊涂。同时孔氏家族的裕华银行业务扩大了不少，从天津跑到上海开了分行。这个山西商人随着资本的壮大，野心越来越大了。

    “你看，这手镯子是我亲自从天津带过来的，听说是以前宫里御用品，送给弟妹最合适了。”宋霭龄把一个翠绿欲滴的玉镯递给盛爱颐。随着宋子文的强势崛起，盛家再也没有干涉俩人的婚事。

    “谢谢大姐！”盛爱颐大方地收下玉镯子，带上去觉得不错。心里很喜欢。

    “好漂亮的镯子啊！大姐我也要！”宋美龄刚从门口回来，有些撒娇道。她知道现在宋霭龄和司徒南合作开致美斋做古董当铺生意，钱可能赚得不是太多，但好东西却得到不少。

    “你呀你。子文明天都结婚了，你忙到现在才回来？报纸公司有那么忙吗？改天要把你嫁出去才行了。”宋霭龄宠溺地笑道。

    宋美龄微微脸红，笑道：“是挺忙的，前段时间到处战乱，北方打完又到南方了。这不，广州打完，海南广西那边又打起来了。我们那二姐夫在广州被人耍了一通，现在又回到上海了。听说广东的陈炯明建设模范省。轰轰烈烈，我正想着去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投资当地的报纸出版业。”

    “是该看看。”宋子文点点头，话没说完。门口突然来了个熟悉的身影，他的二姐宋庆龄回来了。

    几年了，再次踏进家门，感觉有些陌生。看着豪华而富丽的大洋房，宋庆龄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家族现在忙着经商赚钱，完全蜕变为商人了。 还有当初爸爸革命的热情吗？想到爸爸，宋庆龄心里一阵黯然，好像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宋二的回归受到热烈欢迎，只是在其他方面跟其他兄弟姐妹有些格格不入。

    “大姐、子文、美龄，现在是革命最低潮的时候，孙先生需要帮助，你们不能伸出热情吗？”宋二问道。如今宋氏的发迹让她有机会开口求援。

    众姐妹默然，过了一会儿，宋霭龄答叹道：“好吧！不过要知道，钱也是我们辛苦赚来的，谁都不容易。”

    “我替孙先生谢谢你们的慷慨。”宋庆龄笑道。

    “有一就有二，这个家好像会有变化了！”宋美龄有些摇摇头。

    “他要回广州吗？”宋子文突然问道，凝视宋二，神色有些严峻。

    “陈炯明忘恩负义，背叛先生，打倒他是应该的。”宋二道。

    “不要去！他去广州，这钱我们不能给！”宋子文严厉地看着众姐妹一眼。如今作为中国最大的钢铁企业的老总，他身上自有一股气势。

    而且作为美华公司的高层，他知道公司的不少情况。最近，老大林一民去了广州，广东银行的事情宋子文也知道不少。现在致公党正把大量的资源抽调到广东，分明是想要建设自己的老巢。

    如果有人三番两次地跑到别人家里捣乱，主人是什么态度，可想而知了。宋子文可不相信空有口号就可以挡得住金钱加武力。

    见他神色严峻，宋大和宋三似乎意识到什么，默不作声。

    “为什么？”宋二不甘心道，觉得众人的眼神有些怪，似乎打退堂鼓了。

    “丢人一次还不够吗？”宋子文喝道 ，“谁不想做大事啊？总得一步步来吧？现在广州的情势非常微妙，人家都不想他回去，你劝他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否则，宋家是不会支持他的。”

    被宋子文一喝，宋二有些呆，不过她也是倔强之人，抬起头严厉地看着宋子文，这个有些陌生的弟弟，徐徐吐出：“为什么”

    “这不很简单吗？广东搞的那一套跟他搞得完全不同，之前双方都分开了，现在人家打下地盘了，正卖力搞建设，他说要回去，这不是挑事吗？须知，并不是某人才会下黑手 的！别人也会！陈炯明可不是陶成章！”

    宋子文毫不退让道，“总之宋家不能参与到争斗中！”

    宋霭龄和宋美龄点点头，她们都站在宋子文一边。

    宋二悻悻而回。

    “不能会回广东？谁有权利不让我回去？”孙文不屑道，待听到“刺陶案”后，脸一阵发红，但马上隐去，不做声。

    孙文想到现在两广被经营得铁桶般，滴水难入，各路势力都被横扫一空，无处借力，暂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福建。只是闽省贫弱??????唉！

    良久。叹道：“也罢，宋家今非昔比，已不是当初的宋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