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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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来,莫邪就再也无法入睡,依靠软软的靠枕直到天亮,,苍白到半透明的皮肤无所谓气色好不好,她一直都是这样单薄消瘦,病态的脆弱。
秘密潜入密达山谷的使仆寻找到两座被破坏盗空的陵墓,考古人员不会那么粗暴,而是尽力保留下原物,发现清理出的陪葬品也不会拿出去卖掉,只有这两座明显是被盗墓贼光顾过,能带走的都带走,如蝗虫过境,很符合蝗虫盗墓团这个名字。
莫邪在珀瑚的服侍下优雅的享用早餐,清晨的薄雾夹杂淡淡植物的芬芳,沉睡一夜苏醒的高大树木,叶片上满是晶莹的露珠,摇摇欲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沾着细小的露珠,衬的它更显娇嫩。视线里苏答玑睁着睡意未消的眼没精打采的走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身体前倾趴桌面。
“今天要去山谷吗?”黑色的眼睛里满是迷茫,苏答玑有气无力的问。“这个天气山里杂草丛生,刮到了很痒,而且很快就会出现红痕,生活在山里的蚊虫什么的特别凶猛,咬到了会很痒。去的话最好换成裤子,穿裙子去山里绝对是找罪受。”
“这个不用你担心,孤和珀瑚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去逛街还是泡图书馆随你喜欢。”
“……图书馆在哪里?”逛街要有钱才好啊,看着眼馋却不能买有多痛苦知道不?
“问问总能问到的。”莫邪不负责任的说,漫不经心的尝一口早餐甜点。
“……哦。”
用过早饭,莫邪向山谷出发,猎人协会虽然禁止别人进入,却不可能使用人海战术拉开一条360°的警戒线,拥有念力的猎人五官感知比普通人敏感很多,几个人组队隔段时间巡逻。想要潜入并不十分困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厉害的人一直都不缺,避开他们的感知就可以了。
山路崎岖,地上杂草长的到处都是,轮椅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前行,不,应该说根本就寸步难行。
珀瑚弯腰,两根纤细的手臂好不吃力的稳稳抱起莫邪,“殿下,失礼了,接下来的路不适合轮椅,珀瑚只能抱着您前进。”
“嗯,无妨。”莫邪淡漠的点头,两手勾住珀瑚的脖颈,头侧,看向前方。
珀瑚跑的很稳,几个跳跃快如闪电,穿梭于林子间好似鬼魅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穿过猎人的防线。两座被盗墓贼光顾过的陵墓空空如也,有价值的残余也早被清理走,只留下空荡荡的陵墓,附近的防线比较薄弱,猎人们也不会随便到这附近走动。
第一座陵墓,大门被炸的七零八落,碎石四溅,长长的走道黑洞洞的,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擦过皮肤不禁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后脊生凉,似乎前面的黑暗中有一双阴冷怨毒的眼睛正在凝视自己。
“走,进去。”莫邪毫不受阴风影响。
走进里面更直观的感受到陵墓被破坏的多严重,通往主墓室的走道两边,墙壁上的壁画残缺不齐,精美的雕刻被硬生生扒过一样,依稀能看出曾经镶嵌过贵重的金属作为装饰,放置陪葬品的墓室一片狼藉,什么都被带走了,不能带走的生生破坏,留下满地悲凉,诺大的墓室空荡荡的。失去了极尽奢华的装饰以及陪葬的金银珠宝,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寒酸的地下洞穴。
主墓室完全还原墓主生前所居住的宫殿,不论是精致的雕刻还是价值不菲细心贴在柱子上方柔柔垂下的垂缎,摆设装潢都透着股奢华气派……可惜,这只是莫邪扫视主墓室后在脑海中还原的景象,现实是满地撕烂的垂缎,各种残羹断臂交织在一起,可以想象曾经被怎样蹂躏过。生前享尽荣华富贵的瑟利塔皇室,在死后千年的今天却得到这样的待遇,灵魂不得安宁。
“不用再看了,不是这里。”莫邪开口说,“按照瑟利塔下葬的惯例,走道的壁画通常都是诉说陵墓主人生前记事,这座陵墓的主人是个男人。蝗虫盗贼团比孤想象的还要嚣张放肆,盗取陪葬品贩卖还不够,还大肆破坏陵墓。照这情形,第二座陵墓只怕也会不好,没道理一座破坏,一座保持完好。”
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心中就有一团火在烧,莫邪不会抱着救命稻草似得一点希冀心存侥幸,本来,佩戴在王后脖颈上的玉牌就最能说明情况,若是陵墓没有被盗,灵棺没有被打开,骸骨不曾被亵渎,这块玉牌会流落出来吗?心中已有定论,该走的形式还是不会含糊,寻找线索最好从节点入手,顺藤摸瓜。
莫邪头更痛了,她知道弥娜的愤怒和痛苦,但真的不能松口,一旦心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地狱从诞生之初就是流放之地,经过千万年的演化,深处自有恶鬼的国度,越深就越戾气凶暴,很不甘心却也不能不承认现实,她和弥娜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两粒灰尘,境界层次完全不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傲的同时保持一颗对未知现实理智敬畏的心,这是莫邪的原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宁为鸡首不为牛尾,地狱深渊的恶鬼都已经恢复神志,或者说,被强烈的负面能量侵蚀掉原来的意识,生出新的意识,另类的新生,恶鬼的世界实力为尊的思想发挥到极致,勾心斗角只会更加血腥暴力赤果果,连块遮羞布都没有,屈人之下为了保护自己只能做种种妥协,抛弃掉道德,抛弃掉善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如履薄冰的滋味太难受了。
珀瑚灵敏的嗅到空气中漾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手上感觉到湿热的液体,低头查看,心中一惊,“殿下,您的腿在流血!”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伤了吗,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用慌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出血的正是钉魂针刺入的地方,本来麻痹的双腿传来阵阵剧烈的痛楚,那种痛,跟她拔出钉魂针时的痛一模一样。弥娜按捺不住了,拔出钉魂针,她就有可能脱离这个身体自由活动。
这份痛楚不只是身体上,灵魂也传来撕裂的痛,亲眼看见被盗空的陵墓惨象,压垮弥娜最后一点理智,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让莫邪有些吃不消,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不多的血色褪尽,面如白纸,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两腿的血液沾湿了裙摆,腥红的颜色格外扎眼。
“殿下,您的腿需要包扎止血,珀瑚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您的不适,是珀瑚太粗心了!”珀瑚十分自责,温柔如水的盈盈美目充满自责,腥红的颜色令她瞳孔一阵阵收缩,手微微颤抖。眼睁睁看着自己幼小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在面前被残忍杀死的恐惧怨恨再度涌上心头,浑身僵硬,这份痛苦恐惧不曾遗忘,深深藏在心底化成一道愈合不拢的伤口,寄托到莫邪身上的感情弥补了她的不甘,心灵得以平静。
白皙的小手抚上珀瑚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珀瑚稍稍回神,轻柔的声音透出某种奇异的韵律,很轻,却听的分明,每一个字烙到对方一片空白的脑海里一样,“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只是弥娜又顽皮了而已,小孩子总是控制不住轻重。”弥娜泄漏出的负面能量影响到珀瑚了吗?这么近的剧烈也难怪会和珀瑚共鸣。
“……是。”珀瑚深呼吸,控制情绪回归平静,她感到奇怪,为什么深藏心底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被挑了出来。
使仆都是莫邪在地狱里收服的,堕入地狱的灵魂,哪一个会没点故事。
做古代侍女打扮的奴仆从影子中浮现,两手呈上一个急救箱,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使仆是莫邪收服的,那奴仆就是使仆自己收服的,等级结构如同一个金字塔。
“药粉敷了也没用,直接缠上绷带就行。”莫邪说,阻止珀瑚打算敷药粉的举动。
轻轻拨开裙摆,钉魂针刺入的地方血肉模糊,珀瑚心疼的缠上绷带,小心翼翼。
“走吧,去第二座陵墓。”
“是。”
珀瑚抱着莫邪走出这座空荡荡的陵墓,阴冷的风一阵一阵,吹的人起鸡皮疙瘩,仿佛是被打扰了沉眠的亡灵在诉说怨恨不甘。走出入口,莫邪突然说:“等等。”
“殿下?”珀瑚疑惑。
抬手,掌心陡然闪现一团黑紫色的火焰,燃烧摇曳如幻影一般,威力却是实实在在,一团小小的火焰将整座陵墓炸的粉碎,轰的一声塌陷掉。
“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让这座陵墓永远沉眠于地下吧,今后不会有人再来打扰。”陵墓坍塌的巨大声响竟没有传出很远,莫邪冷眼注视黑紫色火焰摇曳跳跃,石头慢慢风化成沙,最后归于平静。
第二座的陵墓大门也被炸的粉碎,被盗空的陵墓虽然也有历史文化价值,但已经压到最低,仅仅是大门附近拉开一道什么也挡不住的警戒线意思一下,密达山谷多的是还未挖掘的陵墓,人手不会白白浪费在已经没多少价值的空墓上。看到壁画上描绘出的人,冰冷僵硬死气沉沉,只一眼,莫邪的脑海中就炸开一声闷响,震的她精神不稳。黑色的深瞳泛起红色的光,一隐一现,弥娜的力量无法完全取得主导权,只是勉强控制。
挣开珀瑚的怀抱,因为钉魂针而不能行走的双腿竟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壁画前,抬头,两眼的红光更盛,凝视壁画上身穿王后宫服的美丽女子,清妍脱俗,秀丽娇美,唇边的笑容暖暖柔柔似化开冰雪的春风,这张脸多么的熟悉啊,和自己起码有七分相似,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有壁画上的女人的影子。精美的彩色壁画栩栩如生,却被多处破坏,有的地方残缺不齐,最过分的一处,绘有女人头部部分的石壁碎落到墙边,看到这里,“莫邪”眼中的红光猛地闪烁,脸色阴霾的可怕,仿佛能结出冰。
每迈一步两腿都钻心的痛,活像走在刀尖上,“莫邪”扶着墙壁倔强的向前挪步,她要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些可恨的盗墓贼犯下了怎样不可饶恕的重罪。墓室中的惨象和第一座陵墓不相上下,陪葬品洗劫一空,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破坏砸碎,连仿造生前所住宫殿嵌在上方墙角横梁装饰用的贵重金属以及各种宝石珍珠都被撬的一干二净,垂下的丝带被扯的七零八落,巨大的珊瑚屏风的碎片满地都是。
走到放置灵棺的地方,果不其然,灵棺不在,连同骸骨一起被带走了。
黑色雾气似有若无的溢出,“莫邪”僵硬的站在原本应该放置灵棺的地方前,久久不动,只有黑色的雾气原来越浓。
“殿……弥娜公主?”早已察觉到不对劲认出对方身份的珀瑚上前一步,轻声唤道。眼看白色的绷带被血液染红,她难掩焦虑担忧。
抬头,转过身,只见少女一只眼睛彻底变成了猩红的颜色,仿佛蕴含了无数的怨恨愤怒,仅对视就能冲入对方心灵将心绪搅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冰冷的脸孔没有一丝表情,僵硬的好似人偶。
“不可饶恕……”近乎自言自语的从口中溢出,清脆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吼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不可饶恕!!!”然后发出一声闷哼,抬起右手捂住猩红的眼睛,另外一只黑色的眼睛平静的一片清明。
经过一番折腾,弥娜爆发的力量暂时衰退,莫邪赶忙将她压制下来,眼中的红色退去,两腿一软的跌坐,两手捂住双腿出血的位置。珀瑚忙不迭的上前就要抱起她,莫邪轻轻摇头拒绝,直直凝视两腿许久,眼睛出神,似乎穿透血肉正在看其他什么东西,终于,两手做出捏住东西的姿势,拔出两根沾染血迹的针,细细的针表面竟刻满复杂的图案。
“走,回去吧。”莫邪声音微微沙哑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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