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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娇客来清河湾第一顿饭,杜奶奶和杜妈婆媳俩热情招呼下,可以说是宾主欢。连芽儿也撑小肚子微鼓,谁让觉得小棉袄被忽略杜爷爷和杜爹较劲似不停给她夹菜。
不过,这顿午饭杜建设却是吃胆战心惊。未来老丈人挑剔眼神下,杜建设如坐针毡。而丁华丁工程师,看看胳膊肘已经往外拐傻女儿,一桌子美味佳肴,吃既无奈又心酸。
刚吃完午饭,战战兢兢杜建设拉着杜皓宇兄弟俩,手脚麻利收拾起饭桌。他宁肯去厨房收拾这些碗碗筷筷,也不愿意被老丈人探照灯似来回扫射。
丁华见了不由一愣,审视打量眼神柔和了不少。没想到杜建设没有君子远离庖厨忌讳,将来女儿丁香真要是嫁给这臭小子,说不定真不会受累。
厨房正故意放慢动作洗刷碗筷杜建设,他不知不觉间赢得了未来老泰山一丝好感。芽儿小时候说那句打得了豺狼,入得了厨房,可见绝对是毛头姑爷攻克老泰山有力武器。
可惜是,老杜家未来亲家,丁华丁工程师没欣慰多大会。丁华听着旁边傻乎乎女儿,老人精旁敲侧击下,差点连她几岁还尿床事都抖搂了出来,越听脸色越黑。女大不由爹,就看女儿这态度,估计这亲家不结也得结了。
后还是杜爷爷见未来亲家脸色越来越差,这才出声打断杜奶奶,“行了!别让这俩孩子听你讲那些老掉牙故事了。芽儿,一会叫上你哥他们还有你小叔,带着两位同学去山脚下转转,让城里闺女也见识见识咱们这里山山水水。对了,别忘了带上弹弓和皮套子,说不定还能套只野兔子什么,正好让两位同学尝尝鲜野味。”
“对,对,芽儿,你爷爷说对!你们年轻人都出去转转,不用家跟我这老太婆磨牙!”杜奶奶脸上笑成一朵花。到了外面,建设正好能跟丁香能说点悄悄话。
杜奶奶忍不住佩服老伴主意多,嘴上却继续张罗着,“芽儿她娘,山脚下冷很,我看芽儿衣服她们俩穿着也不合适,要不你去你那屋给两个闺女舀两件挡风厚衣服。”
哎,杜妈痛答应。闺女长得娇小玲珑,她衣服两位同学肯定穿不进去。转眼工夫,杜妈舀了一件大红半长羽绒服递给丁香,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递给了朱雅静。
接过厚厚呢子大衣,朱雅静嘴上道着谢,心里却越发不平静了。这件大衣做工讲究很,手感也很舒服,又保暖,一件衣服顶上普通工人好几个月工资了。再看杜皓宇母亲态度,应该没把这样衣服太放心上。
不过,朱雅静虽然心里不平静,面上却不显。等这边两个人收拾停当,厨房里忙活叔侄三个人正好也忙活完。
六个人,一人被杜奶奶往衣兜里塞了一大把松子,这才出了门。
刚出门,正好跟杜文昊兄弟俩迎头碰上。虽然还没明白怎么来了两个女孩子,不过这不妨碍他们两个朝自家小叔挤眉弄眼。等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杜皓轩跟这哥俩叽叽咕咕一阵子之后,杜皓宇也享受到同样待遇。
芽儿带着丁香跟朱雅静走前面,不知道后面五个人把戏。不过,看到平时总爱村头晒太阳婶子大娘们都转移阵地,跑到村尾来了,芽儿心中好笑又无奈。乡下,尤其是像清河湾不是沾亲就是带故小山村,村头炖只老母鸡,村尾都能闻香去搭伙。平时很少来生人村子一下子来了两个城里大姑娘,这些婶子大娘不好奇才怪呢。
果不其然,荷花她娘先忍不住了,“芽儿,这两位大闺女是谁啊?”
“曹婶子,她们俩是我同学,想来尝尝咱们这里野味,顺便看看咱清河湾怎么过年。”芽儿一脸天真,甜笑着回道。清河湾村民虽然淳朴,但也有几个嘴巴长,可不能说是小叔跟哥哥同学,要不然,就等着这些婶子大娘们东家长西家短口水吧。
荷花娘先开了腔,接着就有人接上了话茬子,“哎呦!这两位同学,你们俩真来对地方了。别不敢说,咱们清河野味和山货管够!”
也不等芽儿有什么反应,随后又有一位年轻小媳妇难掩酸溜溜语气,羡慕道:“而且,你们两个今年来真及时!到了明年,他们家说不定就首都过年了,咱清河湾已经住不下芽儿这只金凤凰了。”
芽儿听了,面露苦笑。果然,有人就有江湖,有人就有是非。
不过,幸好有人仗义执言,“行了,柱子媳妇,又说什么酸话呢!杜大叔他们能到城里住,是大壮他们兄弟几个有出息,有本事你也生个会念书。”直接说刚才那小媳妇讪讪不语。
“曹婶子,我们去山脚下转转。你家荷花要是没事话,让她去找我们玩。”芽儿见现是机不可失,赶紧趁机偷溜。
等走出老远,这才歉疚朝两位娇客道歉,“小婶婶,朱姐姐,你们别介意!这些婶子大娘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平时说话随便惯了。”
“不介意,不介意!”丁香再次听见这一声小婶婶,羞得满脸通红,“芽儿,你还是先叫我丁香姐吧。”
“这可不行,这样不就乱了辈分了嘛!芽儿,你说是吧!”朱雅静是个会说话,不由出声打趣丁香。
“对!这可不行!小叔,你说是不是?”芽儿也接着打趣,是不是嫂子还有待进一步考察,可这小婶婶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
出了家门,躲开了未来老泰山那不善视线,杜建设难得起了兴致,半真半假接了一句,“对!可不能随便乱了辈分!”羞得丁香圆脸红像个大苹果,也逗得芽儿花枝乱颤,是憋得杜皓宇哥四个肚子疼。
说笑间,他们这一帮人就来到山脚下。其实,冬天正是大山蛰伏期,举目望去一片萧条,除了枯萎杂草就是光秃秃树干,真没有设么好风景可看。可是,通过杜皓宇这几个土生土长山里人嘴巴,春天漫山遍野野菜,秋天五颜六色果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抓泥鳅,渐渐两个城里人脑海里形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画面。
所以,当两个人看到几只从野草从里面跳出来野兔子时,惊喜尖叫连连,顿时吓得那几只兔子夺命而逃,瞬间又淹没枯草丛中。这一瞬间,山脚下增添了一份生气和活力。
后,应两位娇客请求,傍晚被风吹脸颊红彤彤一行人回家时候,一起随性多了两只又肥又大还蹬腿野兔子。
等回到家,晚饭早就准备好了。杜奶奶见一行人脸上都是掩不住兴奋,自个也跟着高兴。
干燥温暖大手拉住两位娇客,“闺女,冻坏了吧!这山脚下,没遮没挡,冷得很。”
“不冷,大娘,这衣服真暖和!”丁香还是忍不住害羞。
朱雅静也笑着客气道:“杜奶奶,我们真不冷!不说我们一下午又跑又跳,婶子舀给我这件衣服也顶用很,风一点都吹不透。”
杜奶奶见两个人手都暖乎乎,又听她们夸衣服,嘴角笑意不由流露了出来,“可不是,这些衣服可是芽儿他们从京城特意捎过来,还是你们年轻人穿着显得洋气!你们要是不介意,衣服你们俩就穿着别脱了。都是芽儿刚捎回来,还崭崭,没上过身呢。”
“杜奶奶,这衣服是皓宇他们一片孝心,我们可不能要!”朱雅静一句话说杜奶奶心里加熨帖,拉着两个娇客手就进了屋子。
晚饭过后,丁香被父亲丁华叫到隔壁小院训话去了,女孩子要矜持,要矜持,这是丁华迫不及待想要叮嘱女儿话。至于朱雅静,就客随主便坐到杜奶奶屋子炕头上,跟着杜奶奶看她一集不落霍元甲。杜妈去了芽儿房间收拾铺盖,两位娇客还是住芽儿那屋子合适。
“杜奶奶,还是彩电看着舒服!”朱雅静不着痕迹打量着屋子里摆设。虽然略显拥挤,但收拾井井有条,少了一丝阴暗,多了一丝温馨。
“可不是,以前那个黑白,到了晚上不坐到电视跟前,我都看不清楚。这不,他们孝顺,又托人运回来这台。”杜奶奶跟所有家长一样,逢人就想夸夸自家孩子。何况,眼前这个闺女似乎还对自己孙子有好感。朱雅静是不是偷偷打量大孙子一眼小动作,可没有逃过老太太火眼金睛。
“杜奶奶,您跟杜爷爷真好福气!现,大彩电没有门路有钱仍买不到!”
“哎呦,真啊?杜奶奶还真不知道!他们运回来,我就看着!”
芽儿坐一旁,依旧笑意盈盈也不搭腔,任由这位朱姐姐跟自家老太太寒暄。虽然这朱姐姐眼神里难掩评估和打量,不过,看自家大哥大大方方态度,自己目前似乎不用太操心。
第二天,吃过早饭,杜奶奶频频示意下,杜爷爷背着手找老哥们晒太阳去了。杜爹跟杜妈骑着车子到公社接着准备年货。杜奶奶是一心把电灯泡都撵走,给年轻人留出空间。
至于芽儿,没等杜奶奶撵人,就被柳树屯老乡用牛车接走了。暑假寒假芽儿业务很繁忙,十里八乡老乡们都眼神贼亮,有不少人都等着杜小神医呢。病不等人,这又是为了啥?
如果有人问,估计这些老乡十个里面有八个是这么回答,因为杜小神医不光是看病看准,多少疑难杂症她手里,几服药下去药到病除。当然关键,这杜小神医看病不收钱。所以,每到寒暑假,清河湾两个赤脚大夫都处于半失业状态。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蛋!
因为,柳树屯离清河湾近,这才刚半晌午,芽儿就被牛车被老乡送回来了,同样被送回来还有杜爷爷。老爷子正村头晒太阳,见有老乡来接孙女,非要跟着一起去。只要芽儿家,杜爷爷就恨不得把孙女放到眼皮子底下,只要是不认识,看谁都是坏人。
牛车村口停下,跟老乡道了谢,杜爷爷一只手拎着十几斤狍子肉,一只手被孙女挎着,迈着同样方步,溜达达往家走。
“杜奶奶,大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工作,现还不知道能分配到哪里去呢!您啊,将来想看重孙子,说不定得天南地北跑。”
“这样啊!我怎么听皓宇他们说,都留首都啊!他们要是分不到首都,院子不是白买了,还不如清河湾住着方便呢。乡下,吃米、吃菜都不用花钱买。”
“杜皓宇他们跟您讲过话,说不定他们真能留北京!他们成绩那么优秀,有关系话,肯定能留那里。”朱雅静说不上是什么充满功利女孩子,只是心大志高,做不到随遇而安,反而会努力为自己争取。搁现代社会,这又是一位精明女强人。
朱雅静打听这么清楚,一方面是早就对成熟稳重杜皓宇有好感。另一方面,也是评估杜皓宇背后能量。明年自己就毕业了,再见识到京城厚重和大气之后,心气高朱雅静不想就这么被分配回老家。
学校时候,听有人传言杜皓宇已经被预定,毕业后肯定会留京城。能被人提前预定,不是特别优秀,就是背景雄厚。再加上,这几年杜皓宇身上穿着打扮,家境肯定是十分优越。言谈举止又落落大方,为人处世老道圆滑,肯定是受家庭熏陶。
因为同学校学生会,又算上是半个老乡,当时虽然很好奇小县城里竟然也卧虎藏龙,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验证。没想到,前几天跟算得上是好朋友高中同学丁香聊天时候,竟然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烂熟于心地名。
昨天刚看到这座普通农家小院,看到杜皓宇对自己打招呼那满脸疑惑,朱雅静心里不是不失望,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山里人家。不过,随后她见到,听到一切,渐渐颠覆了朱雅静刚来时失望。
仍沉浸要娶儿媳妇兴奋中杜奶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再被套话。杜奶奶这老人精,也只是家长里短上有着自己精明。何况,杜奶奶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听过就忘到脑后,只一心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孙子。
这会老太太只听明白一个意思,孙子他们不一定能留京城,弄明白这个,老太太着急了,“哎呦,皓宇他们说那些,我也闹不明白。老头子都跟乡亲吹牛了,到时候皓宇他们都不,我们老两口去京城干什么?”
房门口,听见这段对话一老一小,动作一致抿抿嘴角。然后,芽儿清脆脆出声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杜奶奶一听孙女回来了,心中大石顿时放了下来。村子里大学生都被老村长抓了壮丁,家里只有杜奶奶陪着两个娇客,杜奶奶连问人都没有,“芽儿,你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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