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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洪波暗涌
数十年间,天玄宗正遭遇着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故。这些变故,犹如一场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正将天玄宗千年来正道泰斗的根基,一点点地侵蚀殆尽。
自从无为观大弟子元玑被七长老的“诛元剑阵”诛灭元神之后。天玄宗也曾经有过为数十年的安定之期,元玑临终立下“血誓”的往事也就慢慢被人淡忘了。
可是,天玄宗宗主玉虚真人在修炼天玄宗至上神功《御风虚度》时,竟意外地经脉逆转,最后经脉寸断、血崩而死。这一突变令天玄宗上下陷入了空前的慌乱,一时间群龙无首,天玄七观顿时人心诡谲,已现凌乱之象。
天玄七观间龃龉不断,冲突频生,如若不是七长老的震慑之力,恐怕这天玄山上早已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了。可是,时日渐久,这种威慑之力却有了疲软乏力之势。
而此时,一些听闻元玑临终前“血誓”传闻的天玄弟子,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事有蹊跷。相互间秘加传闻,以至传言愈演愈烈,几乎使整个天玄宗都陷入了一片无边的恐怖之中。
这种元玑“冤魂”索命的传言最终还是传到了天绝等七长老的耳中。但出于维护天玄宗的目的,几位长老彼此却总是心照不宣,可是七长老中的风露长老却介日里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一日,在七长老的云寿观中,七长老正团坐修习大周天,不料风露长老却“噫”地一声,惊叫失措,突然倒地。
天绝眼睛骤然一睁,厉声喝道:“风露师弟,大周天尚未收功,就分神撤功,是想害死我等兄弟吗?”
“天……天绝师兄……我……我看见元玑的……冤魂出现……出现在我的面前……”未等说完,天绝又是一声断喝:“风露,你身为天玄宗七长老之一,就只有如此定力吗?简直愧对你数百年的修为!”
“师兄……我……”风露长老还待分辩,却听一旁的悯德长老为其解围道:“哈哈哈……想必风露师弟近日过于劳累,方才出现如此幻象。天绝师兄何必恼怒?”说罢,看着风露又是一阵长笑。
此时的风露长老早已不敢再出半点声音,原本肥大的头低垂下来,一言不发,重新坐好。
天绝依旧冷面相向,低吟一声道:“运功!”众长老又重新打起坐来。
“报!天……天绝师尊,道法观上发现两具男尸,是我天玄宗浩然观弟子。”一名道童神色慌张地跑进云寿观。
“啊!”众长老一阵惊呼!风露长老更是神色骇然,几欲栽倒。
“走,去看看!”天绝却丝毫不为此事所动,率领众师弟出门而去。待出得门来,众长老纷纷抛出长剑,乘剑腾云而行。顷刻间,便到了道法峰顶。
道法峰上早已等候了十多名弟子,看见天绝等七长老御剑而来,纷纷垂手肃立。为首一名年龄稍长的道童迎上前来,低声说道:“天绝师尊,两具尸体是今早几位师弟为道法观送米时发现的。”说罢,引七长老走向横躺在地的两具男尸。
天绝等七人来到尸体面前,看到两具尸体的惨状,都不由得心底凛然一惊。
那是两具血肉模糊的男尸。
据道袍来判断,应该是浩然观的弟子。天玄宗弟子人人皆穿白道袍,只是为了区分七观的不同,在左胸处分别绣有各自的观名,那小篆字体古朴苍劲,殷红如血。
可如今,两具尸体的血迹却比那殷红的字迹更让人触目惊心。风露长老又一次心神恍惚,口中喃喃自语道:“是……是……是冤魂索命……”
闻听此言,周围的小道童纷纷惊叫不绝:“是冤魂索命?”“原来传闻是真的!”
“放肆!”随着一声呼喝,青泯长老肃杀地打断了周围的慌乱。“叛徒元玑元神已灭,何来冤魂?再有谣言惑众者,受三百鞭刑,逐出天玄宗!”青泯是天玄宗执法长老,平日里在众弟子面前不怒自威,今日雷霆万钧之怒下,众弟子更是噤若寒蝉,沉默无语。
天绝长老一直一言不发,众长老此刻也各怀心志,良久。天绝立起两道雪白的剑眉,缓缓说道:“鸣钟!三清殿七观聚合!”
“是!”为首的那名道童一路小跑着下峰而去!片刻,只听得一阵绵远悠长的钟声响起。
第二回起惊澜
“走!”随着天绝的一声令下,众长老又一次御剑而起,霎时间来到三清殿前。
此时的三清殿早已人声鼎沸,七观弟子嘈杂地站在殿门外,浑然没注意破空而来的七长老。“七长老到!”随着宫门小童的一声高喊,七观弟子纷纷停止了嘈杂,垂首侍立。
待天绝等七人入得殿内,七观观主早已迎上前去,“天绝师叔,我浩然观两名弟子惨死,您老人家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一个身材胖硕,中等身材的道人愤愤地说道。
“田飞羽,稍安勿躁,我自有主张!”天绝大袖一甩,径直坐到大殿正中宗主之位上。这一坐令七观观主尽皆骇然,天玄宗门规森严:非宗主之位,不得僭越。天绝虽贵为天玄七长老之首,可毕竟不是宗主,怎能行如此大忌。
守雌观观主沈无风首先责难道:“天绝师叔,你此举似有不妥吧?虽说玉虚师兄业已仙逝,可这宗主之位与你老人家倒也无关吧?”一个精瘦的汉子,一边握着腰间双锏的锏柄,一边捋着三绺长髯,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绝。
天绝脸上让人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可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沈无风,你以下犯上,忤逆之极,该当何罪?”未等天绝说话,青泯长老森然喝道!
“青泯师叔,执法长老若不能秉公断法,又该当何罪啊?”随着一声尖利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将手中拂尘一扬,踱步而出,虽则面如桃花,眼神却甚是冷艳,正是秋水观观主凌傲雪。
“你……”青泯长老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哈哈哈……老道洒脱不羁、落拓一生,今日倒是失礼了!”天绝长老言毕,霍然起身,又是一阵声震瓦梁的大笑。
沈长风、凌傲雪各自闷哼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想必各位师侄已经知道了今日聚会所为何故!关于道法观上的两具男尸,诸位有何高见啊?”天绝旋即话题一转。
“天绝师叔,我刚才已经言明,请师叔为我主持公道!”田飞羽依旧愤愤不平地昂首说道。同时,眼神颇有深意地瞥向角落中的道法观观主王泰为。
这一瞥之下,王泰为不禁勃然大怒,疾步向前,喊道:“田飞羽,你是何用意?难道你认为是我道法观所为吗?”
田飞羽冷笑道:“王师兄,何必这么激动?不会是色厉内荏、做贼心虚吧?”
“你……”王泰为生性内向、不善言辞,被田飞羽这一逼问,瞬间不知以何应对。
倒是其门下弟子按捺不住,纷纷拔出帝法刀,刀尖指向浩然观众人,呼喝不断。见状,浩然观众弟子也不甘示弱。也亮出布幡指向了道法观众人。霎时间,三清殿中戾气大起,火拼之势,一触即发。
“大胆!三清殿中何人胆敢动武?还不快退下?否则门规严惩!”青泯长老高声喊道。
闻听此言,两观弟子方才撤了各自兵器。只是田飞羽、王泰为仍然怒目相向,不能自已。
浩然、道法两观的积怨由来已久,五十年前,当值天玄宗宗主玉虚真人生辰大贺,道法观与浩然观两观会武助兴,不料在会武较量中,道法观本已占了上风,却被浩然观弟子失手打死了一名弟子,道法观认定是浩然观挟私报复,进而引发群殴事件,打伤了浩然观十数名弟子。直到宗主玉虚真人出面调停,方告一段落,但两观之恨,却是越结越深。
“咳咳……好了,田王二位师侄,现在不是了结旧怨的时候,我们天玄宗接连发生变故,此时更该凝聚人心,应对不测,不可祸起萧墙!”向来寡言少语的北辰长老语重心长地说。
“北辰师兄说得好,想我天玄宗自立派祖师流波祖师传袭至今,已逾千年。正道诸派无不拜服,魔妖冥三道无不震恐。现如今是我天玄宗危难之际,必须要同心协力,以抗危局。”万慈长老随声附和。
“嘿嘿嘿……两位师叔说得真是感人肺腑啊!可眼前变故频发,危局已现,如何解决才是当务之急,大言无要,又有何用啊?”扶摇观观主单大鹏面有不屑之色。
北辰、万慈二长老脸色微变,待要发作,怎料一直默不作声的无为观代观主东方白虎说道:“单师弟,口出此言,你不觉过分吗?两位师叔是我天玄前辈,说话还是小心点好!”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无为观的东方师兄啊,你无为观观主现已沦于‘修罗幻境’,你这么说是要讨好长老们,为你的葛师兄求个人情吗?哈哈哈……”突然收敛起笑容,恶狠狠地说:“你一个代观主,有什么资格跟我对等答话,不清楚门规吗?”单大鹏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无为观本为天玄宗七观之首,观主葛镜天更是天玄宗的一流高手,怎奈受元玑之事的牵连,葛镜天被剥除无为观观主之位,继而被打入‘修罗幻境’,身受噬魂之火的日夜煎熬。无为观一脉大受顿挫,在天玄宗的地位一落千丈。
闻听此言,东方白虎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无为观弟子虽然亦是气愤异常,却也是无可奈何。
“单师叔此言差矣,想我流波祖师当年亦不过是一云游四海的游方道士,开创天玄的目的就是降妖伏魔,为人间万物解厄,何来地位尊卑之分?单师叔是我天玄前辈,如此言语,岂不贻笑大方?”无为观一白衣道士见师门受辱,不卑不亢地昂昂说道。
单大鹏怒目圆睁,眼见这白衣道士眉清目秀、唇红齿皓、一派倜傥风流。心中暗想:无为门下竟有如此人物。“小子,你是何辈分,竟敢在我面前无礼?”
“师侄不敢,我是恩师座下大弟子王世轩,拜见单师叔!”说罢躬身一礼。
单大鹏待要发作,天绝长老一挥手,道:“好了,正事要紧,查获凶手之事就由北辰、万慈二位师弟负责,其他各观不得插手,否则门规处置!”言毕,目光向田飞羽、王泰为二人扫去。二人兀自怒目相向、浑然不觉。
“如无异议,散了吧!”天绝大手一挥,正欲出殿,只听一声“且慢”,倒叫众人驻足观看,不意竟是一直未说话的归真观观主焦横,只见他腆着肥大的肚腹,便便而出:“天绝师叔,下月十五我们天玄宗百年一度的‘七观论武’您老人家准备何时筹备啊?”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交头接耳,三清殿一片大哗。
其实,众人对“七观论武”都是异常关心,只是像焦横这般直言而出,却是心有畏忌。谁都清楚,这“七观论武”的举行意味着重新选出宗主,这其中的关涉,已是不言自明了。
只见天绝冷冷地盯着焦横,扔下一句:“下月十五,罗泽湖畔,‘七观论武’!”转身又一次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