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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北一辉说出人民党的官僚体系与日本的官僚系统到底有什么不同,在大地震爆发的时候,北一辉总算是能够说出来了。日本的官僚系统是命令别人给他们效力的,而人民党的官僚系统除了兼具传统的官僚体系的管理与命令之外,还有领着别人办事的功能。
在社会组织方面,中国要比日本“组织化”的多,这从学校的班干部组成就能看出来,班长、学习委员、体育委员、文艺委员、中队长、小队长,所有的这一切都实际上是一个完整的社会组织单位。与日本的单纯对上负责的官僚一比,中国的体系的组织度之高更像是真??官僚。
日本学校也有这样的类似模式,问题在于学生干部们秉承了日本官僚的秉性,作为压迫者的特点远高于服务者。现在北一辉要做的首先就是把手下的学生给组织起来,在地震这样的天灾面前,没有组织的个人不仅仅微不足道,生命安全也更加不可靠。
然而北一辉发现,他首先要解决的则是如何对付日本的| 官僚系统。不仅仅是社会调查小组的校舍倒塌掉了,整个垦殖大学的校舍也倒塌了大部分。那些学校的官僚们死伤不少,剩下侥幸没有死伤的也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学校里面。
秩序大乱之下,学生们也跟没头苍蝇般乱窜,北一辉这尚且有组织的团队立刻成了很多人试图依附的核心力量。一个天知道什么级别的学校官员跑到北一辉这里就开始吆喝起来。这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家伙脑门秃了一半,灰头土脸满身狼狈。以这样的姿态对学生们吆喝本来就没有什么号召力,更不用说他吆喝的内容既不是关心这群学生们到底是不是安全,更不是要学生们注意安全,而是要学生们跑出去找救援人员。此时乱哄哄的灾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找到救援人员,即便找到了之后又能如何?
与这位家伙充满日本长官风格的行动一比,北一辉要求学生们列队恢复秩序的做法就显得更有说服力与号召力。见学生根本不为所动,这位学校官员明显看着生气了,他态度强硬的咆哮起来。只是咆哮起来的时候,这位满是灰的脸部仿佛小丑一样扭曲起来,
北一辉并不想和这位官员争执冲突,此时并不是争执的时候,他上前说道:“这么多灾民不断涌进来,现在去找救援人员的话,人没找到,学校的秩序很快就维持不住了。”
一听到灾民二字,官员的连忍不住更加扭曲了一下。身为学校的负责人,对学生还能吵吵几句。但是大地震之中,学生随时能够一哄而散。那些灾民本来就不是学校成员,学校官员吆喝什么对他们根本没有约束力。这也是为什么官员要让学生去寻找救援人员的原因之一,只有靠更有广泛性执法权力的人才能镇得住这些灾民。
“那这位先生,您说该如何?”学校官员立刻紧张的问道。
“既然这里是学校,当然得由学生们来负责学校的管理!”北一辉答道。
那位学校官员瞅了北一辉以及明显不听劝的学生一眼,却也不再说什么。
北一辉看暂时搞定了内部的冲突,他立刻开始继续自己方才被打断的行动。学生们中间一部分比较面善的先被派去疏导灾民到空地上,身强力壮的人则负责起救人以及警卫工作。比较瘦弱的则负责维持秩序,引导慌乱的学生与灾民。
令学校官员大为惊异的是,在这么混乱的局面下,北一辉竟然还让学生找到了两面日本国旗,利用其中一面国旗制作了军队的军旗,还有大块白布上写了垦殖大学四个大字,利用木杆把三面旗高高竖起。北一辉大声命令道:“遇到学校的学生,就让他们到垦殖大学的旗下面聚集。男性难民安排到日本国旗下面的空地上去,老弱女人和孩子,尽量让她们到军旗下面的空地上去集合。”
学生们也不是很清楚北一辉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看到高高飘扬的旗帜,这些人心中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定。接受了命令后,众人开始干起了北一辉分配的任务。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学校的学生老师开始重新聚集起来。对于急着逃回家的家伙,北一辉也不阻拦。对那些不愿意自行逃难的家伙,北一辉命令每个人脑袋上都缠上写有垦殖大学四个字的布条,跟着北一辉组建的队伍开始维护垦殖大学的秩序。
在这危急时刻,任何敢于站起来组织大家,并且能够有效组织大家自救的人都有足够的号召力。反对者不是没有,然而谁也没敢在此时公开挑战北一辉的地位。
在夜间降临之前,北一辉的指挥能力也快到了极限。人民党办事最大的特点就在于重视后勤与总结。北一辉听课的时候更喜欢学习如何做领导,作为编外人员,人民党当然不可能对他进行什么重点培养。而人民党内部的秩序中后勤与总结课程素来是重点。一群学生们热情有余,却没有受过这样的专业培训,半天的辛苦后,即便是站在原地维持秩序的学生也都已经喊哑了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体力最好的学生此时也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动。然而垦殖大学因为在北一辉为中心的这些人指挥安排下秩序井然,灾民只要看到这样的一片看似还有秩序的场所,就本能投奔这里。
夜色降临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灾民向着垦殖大学涌来。以熊熊燃烧的东京为背景,在混合了红色火焰的黑暗天空下,远远看去,灾民组成的混乱队伍仿佛没有尽头。
这或许就是我的极限了吧,北一辉心里面想。不管心中到底有何等能够改造整个日本的宏伟计划,面对着滚滚而来的人潮,北一辉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竭。给他更大心理压力的是那些学生们并没有意识到作为领导者北一辉的情况,他们也被这人潮给吓坏了。所有人都用紧张的目光看着北一辉,期待北一辉能够下达更多命令。
人民党一直讲群众路线,北一辉认识到自己也就是听过而已。如果白天的时候能够更多的发动群众,把已经收容起来的群众动员起来,现在北一辉手中也不会仅仅有这帮精疲力竭的学生来用。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又被北一辉给否定了,他现在不过是寄存在垦殖大学这个已经没有指挥体系的空壳之上的家伙,北一辉既不会屙金尿银,更不会玩弄什么五鱼二饼的神迹,他怎么才能把那帮子惊恐的灾民给安顿并且给有效组织起来?
然而蜂拥而至的灾民们在火光微微照亮的昏暗中越来越多,越逼越近,就这么任由他们靠近,黑暗中只怕会引发踩踏事件。人民党爱开会,凡是开会定然会通报很多事件。能上通报事件的大多不是好事。全国各种群众踩踏事件可不是仅仅发生了一次两次而已。
满腔的激情早就在一下午的努力后消耗殆尽,在这个时候北一辉心急如焚,但是很意外的,他心中竟然冷静下来。“既然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容纳更多难民的空间,咱们就赶紧喊话,不要让别的灾民拥挤进来了。”北一辉选择了实话实说的方式。
学生们一下午都在收容难民,在他们疲惫的大脑中,已经习惯了“收容”,听到北一辉说出拒绝收容的话,不少人都是一愣。
看着学生们都不动,北一辉说道:“你们找些镇定下来的灾民,让他们帮着我们一起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