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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将药煎好了,正要给凌依端过去,却走进来一人。
“这是给谁煎的药?”
胡氏面上一紧,来不及放下药碗,恭敬行礼:“老爷,是给大小姐的,大小姐说头疼,奴婢特意去笑仁堂抓了几服药回来。”
“浮生怎么了?病了?”凌善道关切问道。
他总觉得这两日府上有些怪怪的,一问下人却又说没什么事,只是邹氏他从昨下午就一直没见过人,问兰氏,说是在北苑祠堂礼佛。
这时候礼佛却有些怪,凌善道也并非蠢人,便猜到其中定发生了什么,正好在果檐居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汤味道,他便顺着味道找过来,竟然是若梦阁。
兰氏早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包括凌善道,这是内宅的事情,她不会让凌善道插手其中。
胡氏面上挣扎,她替凌依抱不平,那件事不用想她也知道是邹氏搞的鬼,可现在当爹的却连孩子受苦都不知道,她无法忍受。
之前是没有理由去找凌善道,现在人都在自己面前了,她就是豁出命也要让凌善道知道这件事,最好能好好惩罚邹氏一番,才不枉凌依受的苦。
这样一想,她便不管不顾了,将凌依的委屈全说出来。
凌善道越听,脸色越沉越难看,最后,他看着胡氏手里的药,“给我。”
“老爷,还是奴婢送过去吧,这种事怎么能让您做呢。”胡氏不敢。
凌善道懒得再说,直接从她手里夺过药碗就往兰阁走。
凌依算着时间,适时的躺在床上,手贴在额头上,面色怏怏。
“浮生,浮生---爹来看你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凌善道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看凌依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他难受之极,眼眶都跟着红了。
凌依挣扎着坐起来,有些诧异:“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凌善道有些愤怒:“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来找我,竟然默默受着委屈,今日若不是我无意发现,只怕这件事就要被母亲掩盖过去了。”
凌依眼神黯然,垂头:“祖母也是为了我好,怕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反而影响我,再说了,父亲是处理朝堂大事的人,这些后宅事祖母也不想让父亲接触太多。”
“什么后宅,这是我闺女的事,是大事。”凌善道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差点将药碗打翻,才反应过来:“瞧我糊涂的,药都凉了,赶紧喝了。”
凌依乖乖喝药。
“你姨娘现在在哪里?”
凌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去看过,祖母似乎说关在什么柴房里。”
北苑柴房挺多,她确实不知道被关在哪儿,当然也是不想知道,因为关哪儿都没关系。
凌善道将她扶着躺下,“你再休息会儿,放心,这件事,爹一定给你做主。”
凌依眼眶一热,乖巧的点头:“谢谢父亲。”
凌善道找到兰氏,怒不可遏,问她为何要将事情瞒着。
兰氏来不及追究谁将这件事透露给他的,只是宽慰道:“这件事我还在查,等有了结果,自然给浮生一个交代。”
凌善道气呼呼的,直接问程氏:“她关在哪儿?”
程氏为难的看着他,“老爷,老奴----”
“带仲伯去吧。”兰氏淡淡吩咐。
程氏依言,带着凌善道去见邹氏。
此时邹氏已经被关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早就昏厥过去。
听到外面有声响,采菊一个激灵,推了推邹氏轻声喊道:“姨太太,有人来了。”
邹氏迷迷糊糊,唇干舌燥头晕眼花,却依旧挣扎着坐起来:“谁来了?”
采菊站起来,“婢子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透过门缝,能看到凌善道阴沉的脸,采菊脸色变了变,“----姨太太,是老爷。”
邹氏浑身一震,踉跄着站起来走过去,激烈的拍门喊道:“老爷,老爷是你吗,你救救妾身吧,妾身真的没有做,没有害浮生,求老爷开恩,放妾身出去吧。”
凌善道眉头紧锁,门的那头,是他相敬如宾待了十多年的女人。
对这个女人,说句无情的话,他没有情,只是秉着男人应该担起的责任好好待她罢了。
可现在呢,想到浮生受的委屈,他就满腔怒火,一甩袖,“哼,走,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也是应该。”
*
织扇一路从城东跟到城北,累的半死,不过好在没有跟丢,累也有所值了。
邹全跳下马疾步往宅内走,守门小厮一见是他,赶紧进去通报。
织扇绕着邹府转了一圈,最后找了个没人守的墙垣,跃上房顶,全观整个院落,正好看到邹全走进一见屋,织扇赶紧朝那屋子靠近。
邹霸天对他的回来有些诧异,“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邹全急的跺脚,将从织羽那里听来的话和自己在凌府看到的情形都告诉了邹霸天。
“父亲,三妹已经被关了两天一夜,她这么多年都没扶正,谁知道凌善道心里想的什么,三妹这次捅了篓子,说不得要连累我们啊。”
邹霸天眼神一沉,“你的意思----”
“三妹说不定要被----下堂。”邹全斟酌着小心的说道。
邹霸天脚步一晃,差点栽倒,面上难看之极:“她跟着凌善道十多年了,给他生儿育女,现在竟然却换来一句下堂?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织扇趴在房顶上忍不住嘀咕骂人:“呸,她若是不做坏事,能得到报应吗,一窝子的坏心眼儿。”
“父亲,看来我们得去找他了,让他出面劝话,毕竟现在时机不成熟,三妹若是这时候被下堂,我们连带着也要损失很多,眼看着八音国笑仁堂快要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不能在这时候出什么岔子啊。”
邹霸天皱眉沉思,“找他也不是不可,只是----”
“父亲,还只是什么,再不去就晚了。”邹全着急不已。
他这一催,将邹霸天最后一点犹豫也打消了,毕竟情况紧迫,容不得多想,虽然天已经全黑,他还是让人备马,带上贵重的礼出门。
织扇忙不迭的跟上去,这一跟,就跟到了西街宫府。
邹霸天下了马车,左右四顾无人,才迅速走进院内,带路的小厮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行人一声儿不出的来到书房
屋内宫承焰正执一黑子,思索着从何处走下去。
邹霸天进门就拱手,“欲德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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