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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经久不息,但毕婵衣知道这掌声不是给自己的。
许久,惊天的掌声才渐渐停下,毕婵衣握住了话筒,在掌声彻底消失时,对着镜头更是对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也是对着百位评委,更是对着镜头里面看现场直播的千千万万网友。
——毕婵衣微微一笑。
不带任何意味的笑容,只是微微一笑。
——毕婵衣不知道的是,未来这一笑被百分之九十的网友一致认为是史上最纯粹的一笑。
“我并不是很相信言语的力量,但当我被几句解释的话成全后,我开始相信这种力量、也深深感觉到人心可畏,一个真相,可能只是你骂了人,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就可能变成你杀了一个人,并且这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真相。”
“因为来参加决赛,我知道网上有很多人骂我,现场的人也有很多讨厌我,在我二十年的生命里,我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讨厌也可以是这么大范围的,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不是因为决定参加一个决赛而被讨厌,我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事实,我参加决赛是真的,家人陪我报道是真的,我打人也是真的。这些都是真的,我都做过!”
“以上这些,没什么好辩解的,都是真的!”
“这些都是真的,我并不是一个不辨是非的人,我也没有依仗什么人而嚣张,更不是不分场合大放阙词,我只是觉得,我做错了就来惩罚我,和我的家人无关,骂人诅咒都冲着我来,我的家人不该承担我的错误,如果有谁硬要拉上我的家人,我真的会发飙!”
“家人就是我的逆鳞,我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那些诅咒我的家人的人,如果有一天狭路相逢,我必然是要揍得他满脸桃花开的!这么讲吧,我就是俗称的护短,千万不要拿我的家人来和我讲道理,这个时候,我一定是先用武力镇压你,然后再讲我的道理。”
“我呢,不喜欢藏着掖着,直来直去,我也不想掩饰,也掩饰不了,我就是这样的,你看得过眼,有机会咱就做个朋友,看不过眼,大不了打一架,只要你有本事打赢我,搞那些乱七八糟也可以,只要不是冲我家人,只要不被我发现,那么算你有本事,你赢了。”
“说这么多,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嗯,台下有人说对了,我就是崇尚武力至上,凡是可以用拳头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
“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是来哗众取宠的,比赛名次到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讲了这么多只是不断重复一个中心,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别找我家人麻烦!”
“会变成这个局面,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没什么才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拳头,只是爸爸告诉我,拳头一是用来保护自己,二是用来保护别人,拳头对我来说不是用来秀的。所以……舞剑算是才艺吗?”
“不管算不算,今天我就舞剑了,就当大家听我说这么多的报酬。”
毕婵衣说着右手一翻,现出手中的长剑,左手在剑身上捏指一弹,剑声铮鸣,剑身发颤,铮鸣声透过话筒传到现场的各个角落,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清楚的知道,毕婵衣手上拿的是货真价实的剑,而不是一个道具。
“剑真不真,相信大家心里有谱,据教我这段剑舞的老师傅说,剑舞得脱于公孙大娘的《剑器浑脱舞》,关于公孙大娘和《剑气浑脱舞》有兴趣可以去调阅古诗集、史书等其它一些相关记载。因为年代时隔久远,曲子已经消失在漫长的岁月河流里,其中有一首诗将公孙大娘舞剑的风采淋漓尽致的描绘了出来,我接下来展现的剑舞,也是根据这首诗编的,舞不长,大家看看便罢!”
说完,毕婵衣持剑退到场中,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剑竖于胸前,左手并指在前。
当剑猛的刺入苍穹,众人只觉得剑光一闪,寒光烁烁,毕婵衣持剑,或劈、或刺、或挑、或撩,动作时而春风化雨,时而宛若雷霆、身姿矫健轻盈,剑招刚柔并济,让看的人目眩神迷、惊心动魄。
当真就如毕婵衣口中的诗言: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一舞罢,毕婵衣收剑,对着台下目瞪口呆的观众抱拳:“后会无期!”
是的,解释的解释了,毕婵衣该说的也说了,剑也舞了,毕婵衣已经决定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