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计划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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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板。

    布鲁斯踩了踩脚下的金属地板，再次确认了自己刚才的判断，这整间房间都是用含铅金属建造而成的。这样的房间出现在拥有超人的城市里并不奇怪，但是连地板都是用铅板做成的话，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布鲁斯低着头，在偌大而空旷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就算有人正透过房间内的监视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的也只会是一个处于焦虑不安中的人质。他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十分响亮，布鲁斯不动声色的听着它们在房间不同位置传出的声音差异，三圈之后，他就大致摸清了整个房间地板下的构造。

    靠墙的一圈地板下藏着机关，布鲁斯猜测这些应该是用来在墙壁破裂的情况下封锁房间用的。除此之外，东南角和东北角的地板下也有暗格，从回声来判断里面藏着体积较大的物体，按照卢瑟的性格，里面放着的应该是某种武器。而房间正中的地板下有一大块暗格，听起来里面似乎装的东西却不是很多。布鲁斯在暗格上方站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地板之间的接缝，现在他基本能确定了，这下面藏着的是氪石。

    卢瑟在这间房间里的所有布置，都是为了对付超人。

    只是有一件事布鲁斯还没有想通，那就是他自己在卢瑟的计划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看起来卢瑟是想用他做诱饵，将超人引至这个精心布置了陷阱的房间内。但是卢瑟是如何那么肯定前来营救的人一定会是超人？就算超人会来，也不代表他不会带其他的联盟成员一起来。

    布鲁斯走到墙边坐了下来。

    他的手指看似无意识的搓揉着衬衫的袖口。感谢世人对布鲁斯·韦恩的固有印象，卢瑟在将他关进这间房间之前之拿走了他的手机和手表，丝毫没有想到布鲁斯的衬衫袖口内会藏着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此时这个发射器正在将他的坐标发回到蝙蝠洞内的电脑上，布鲁斯想了想，又用手指在发射器上敲出一串摩尔斯电码，要求阿尔弗雷德启动sw7号应急预案。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屈起双腿，闭上眼将脸埋进手臂之间，开始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养精蓄锐。

    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漂浮在半空中的超人心想。

    夜色之中，他面前那栋庞大的建筑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随准备着张开危险的血盆大口。表面上看去这只是大都会市郊一座普通的工厂，但超人只需一眼就发现这个工厂所有的墙壁内都镶嵌着铅板。还有一架飞机正大大咧咧的停在工厂的大露台上，型号和他们前几天从无赖帮手上缴获的飞机基本上一模一样。

    到了这个份上，傻子也该猜出来这一切是谁在操纵了。超人叹了口气，就算知道了这是卢瑟布置下来的陷阱，他也必须义无反顾的冲进去。

    他从空中飞下，冲着工厂大门狠狠挥出一拳，坚固的钢铁大门在他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的倒下，在地板上砸出一声巨响。

    “卢瑟！我知道这都是你在搞鬼！”超人没有落地，而是直接飘进大门，“把布鲁斯交出来！”

    大门后的空旷空间内只有他的声音回响，超人的怒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卢瑟！出来！”超人更为愤怒的吼道。

    这次做出反应了的是灯光，天花板上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在黑暗的工厂中画出了一条显眼的线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楼上。超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抱起手臂，顺着这串替他之路的灯光向工厂深处飘去。

    “茉西，我们的合作伙伴还有多久能到？”工厂主控室内，心情大好的卢瑟头也不回的问他的保镖。屏幕上的超人正如他预期的一样踏入陷阱，到目前为止，卢瑟的所有计划都实施的十分顺利。

    “我刚刚联系过了，他还有两个小时的航程就能抵达大都会。”茉西回答。

    卢瑟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吩咐：“准备好我最好的香槟，茉西。我过一会儿要好好庆祝这次胜利。”

    茉西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主控制。

    卢瑟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就开始准备庆功会为时过早，在他看来，屏幕上的超人已经是一个马上就要死去的外星人，还是一个在身败名裂中死去的外星人。而在超人之后，整个正义联盟也将在卢瑟的推动下背负上难以洗刷的恶名。他在键盘上按下一个键，画面转换到了囚/禁着布鲁斯的房间，镜头中的哥谭宝贝依旧靠墙坐着，看上去十分的无助和绝望。

    “可怜的布鲁斯，在今晚之后，韦恩集团就要失去他们的董事长了。”卢瑟一边用嘲讽的口气自言自语，一边将画面切换回超人那边。而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刚刚高兴的太早了，超人身边的一堵墙突然毫无预兆的被炸开，烟尘中小丑和哈莉的身影从墙上的大洞跳了出来，正好拦在了超人之前。

    “看呀j先生，这不是超人吗？”哈莉惊讶的说，“他不会把我们抓起来吧？”

    超人明显比他们还要吃惊，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小丑愤怒的声音响起：“怎么是你来救布鲁西！我的小蝙蝠呢！”

    一声似有似无的炸裂声引起了布鲁斯的警觉，他将手轻轻搭在墙上，手指感觉到墙面正传来轻微的颤抖。

    是超人到了吗？他扶着墙站起身。

    而接下来墙面上传来幅度更大的颤抖，密集的炸裂声不断从紧闭的大门外传来。这明显是炸掉爆炸才会产生的声音，布鲁斯心里立刻有了判断，估计是卢瑟和小丑内讧了。

    说起来还真应该感谢这些反派的友谊薄弱。布鲁斯在感叹的同时开始思考他应该如何利用这次宝贵的内讧机会逃出去。可惜不等他思考了还不到五分钟，只听见一声巨响在他耳边炸开，房间内的墙壁被一股磅礴的力道轰破，布鲁斯立刻扑倒在地，堪堪躲过了几块擦着他的后脑飞过的水泥块。

    警报响起，房间内的所有机关立刻启动。浓烈的烟尘抢得布鲁斯一阵咳嗽，他在心里暗骂超人的鲁莽，余光瞥见存放氪石的暗格已经在缓缓开启。

    电光石火间，布鲁斯心里已经飞速构架出了至少三套应对方案，美中不足的是每一套都有极大的风险暴露他的身份。而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布鲁斯抬头，发现墙角的监视器上正插着一支十分眼熟的黑色蝙蝠飞镖。

    “布鲁斯，你看我来的及时吧。”迪克欢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对于布鲁斯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放弃装弱的他手肘在地上一撑，用蝙蝠侠的利落身手从地上跳了起来。只见穿着罗宾制服的迪克正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挺胸抬头一脸得意的仰望着他。而迪克身后的墙上有一个大洞，洞口中正插着他的蝙蝠飞机——迪克是开着飞机直接撞进来的。

    看见蝙蝠飞机前端被撞出的凹痕，布鲁斯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揍孩子的冲动。

    而迪克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导师兼养父现在正处于爆发边缘，第一次独自行动的罗宾情绪高昂，一手将装着全套蝙蝠侠装甲的提箱递给布鲁斯，同时不等布鲁斯发问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述事情经过：“你不是叫阿尔弗雷德启动sw7号应急计划吗？可是我们既联系不上火星猎人也联系不上扎塔娜，所以我就和阿尔弗雷德说我可以自己开着蝙蝠飞机来就你。”

    “阿尔弗雷德绝对没有答应你。”布鲁斯冷着脸说。

    迪克挠了挠头发：“他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啦，其实我是想开罗宾直升机来的，但是直升机没有蝙蝠飞机快。”

    在迪克说话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动作迅速的换上了蝙蝠装甲，他低头扣上万能腰带，抬头又看见蝙蝠飞机的伤痕，心里立刻又是一阵抽痛。

    迪克终于发现布鲁斯的情绪不对了，他顺着布鲁斯的视线看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是怕用导弹会伤到你才直接撞的。我之前看你这么做过啦，而且这次卢修斯给蝙蝠飞机的升级做的很好嘛，你看机头都没有像上次撞得那么惨了……”

    布鲁斯拉下面具，将心疼的目光掩盖在了护目镜下。化身为蝙蝠侠的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飞机上挪开，开始观察从地板下的暗格内升起的武器。那是两把射线枪，透明的枪身内各自装着一块绿莹莹的氪石。这估计就是卢瑟打算用来杀掉超人的武器。

    蝙蝠侠走上前，将射线枪的外壳撬开，取出氪石放进了腰带里。然后他又走到房间中心的暗格边上，出乎他意料的是，躺在地板下的石头发出的却是罕见的红色光芒。

    “蝙蝠侠，你发现什么了？”将蝙蝠侠换下来的衣服抱进蝙蝠飞机的罗宾去而复返，“诶，这不是红氪石吗？”

    “我想我知道卢瑟的计划是什么了。”蝙蝠侠低沉的说。

    超人对布鲁斯·韦恩抱有极大的敌意。在红氪石的影响下，失去了心中道德感的超人毫无疑问会攻击甚至试图杀死他。而卢瑟的监视器将会录下超人杀死布鲁斯·韦恩的全部过程，之后卢瑟再使用绿氪石杀死超人，并将视频向公众公开，这样不但没有人会谴责他杀死超人的行为，还会使得超人甚至正义联盟的声誉都一落千丈。

    蝙蝠侠拿起红氪石，然后起身对罗宾说：“你把蝙蝠飞机开走吧。”

    “诶，那你怎么办？”罗宾问道。

    “我需要你做出一个布鲁斯·韦恩已经被营救离开的假象，至于我。”蝙蝠侠将红氪石放进腰带里，“我要去找卢瑟算账。”

    一架昆式战机正在夜幕中悄然无声的飞行。

    “父亲，我刚刚收到消息。莱克斯·卢瑟的计划失败了。布鲁斯已经从他手上逃脱，卢瑟自己也被送进了警察局，我们还需要继续前往大都会吗？”

    “算了，塔利亚，返航吧。”

    “可是您不担心卢瑟会泄露我们的计划吗？”

    “卢瑟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真正在计划什么，他也不知道和他合作的其实是刺客联盟。至于我亲爱的学生布鲁斯……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和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