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情深99:依依,不要怕,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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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情深99:依依,不要怕,我陪你!
容司南眸光轻震,骤然握紧伊歌的肩,“唐阮拿着我的录音?什么录音?!”
“她手机里的录音,我亲耳听见是你要拿掉我们的孩子……”
话到这儿,唐伊歌蓦地顿住,一抹红色的液体染湿她眼角的纱布。
是了!
给她听录音的是唐阮,不是别人,是唐阮啊!
她怎么能相信她说的话,她怎么能相信她拿出的所谓的证据?
唐伊歌,你好蠢,好蠢啊!
唐伊歌颤.抖的松开容司南的衣服,抬手蒙住脸,嗡嗡的哭出了声。
“依依……”
容司南心痛不已。
“我怎么会,我怎么会相信唐阮,我怎么会相信她?”
唐伊歌悔恨交加,悔的是,自己愚蠢的相信了唐阮的挑拨离间。
恨的是,恨的是唐阮的手段毒辣!
她们是亲生的姐妹,亲生的!
她怎么陷害她都无所谓,可她怎么能杀害她的孩子?!
七个月啊!七个月……
“啊……”
唐伊歌大哭,心下所承受的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
“依依。”
容司南惊骇,忙伸手抱住她。
“依依,乖,别哭,别哭了,忘了你眼睛的伤了么?嗯?”容司南紧声道。
“啊……我好蠢!我好蠢!唐阮,唐阮……”
唐伊歌此刻恨不得亲手杀了唐阮。
她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亦从未主动挑起事端,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害她,甚至连她尚在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
她唐阮怎么能狠到这一步!?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她的孩子有什么错,她有什么错?!
“啊……”唐伊歌用力将额头往容司南胸口撞,“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好好,我帮你杀,我帮你杀!”容司南一颗心揪紧,用力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啊……”
唐伊歌近来的情绪起伏巨大。
接二连三的真相都让她心力交瘁,难以负荷。
无论是之前知道是容司南拿掉孩子,还是现在唐阮。
都让伊歌难以接受,悲愤难平。
她从未做过害人之事,也从未生过害人之心。
为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来伤害自己?
若是旁人便好,可这个人,偏偏是她的亲妹妹?!
唐伊歌,你怎么能让自己悲惨到这个地步?!
“啊……”
情绪接连的大爆发,到底还是击垮了唐伊歌,她最后嘶叫了声,身子一软,倒在了容司南怀里,没了知觉。
“依依……依依……”
容司南面色惨白,捧着伊歌双肩的两只手掌不能自已的发抖。
“小歌歌怎么了?”
容睿在隔壁房间便听到了伊歌的“惨叫声”,但那时他正在卧室洗手间拉粑粑,一听到她的叫声,急得不行,可肚子又痛得厉害,偏偏越是痛越是急,越是拉不出来。
所以他光荣的便秘了!
等他好不容易自我解决完,麻利的往门外跑,不想刚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一阵凉风沁体,冻得他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小小鸟。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过后,容睿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于是又赶紧关上房门,去找裤子穿。
一番折腾下来,容睿终于赶了过来,不想推开房门,就见唐伊歌晕倒在了容司南怀里。
“小歌歌。”容睿愣了下,连忙冲跑了进来,如果容司南这会儿看他,一定以为是颗肉.球朝他这边滚了过来。
“小歌歌,你肿么了小歌歌?”容睿拉着唐伊歌针织衫的衣摆,急得不行。
容司南肌肉绷紧,抱起唐伊歌朝门口走了去。
“小歌歌。”
容睿着急的去追。
无奈腿太短,还没跑到门口,就听到容司南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张姨,照顾小睿,我送伊歌去医院。”
“诶。”
张岚诚惶诚恐的站在厨房外,看着容司南抱着伊歌冲跑向外。
“小歌歌,啊……”
容睿由于追得着急,脚又在门槛勾了下,又给挂在了门槛上起不来。
“张姨,快救我,张姨……”
容睿涨红着一张小脸叫张岚,小脑门急得全是汗。
张岚赶忙朝他这边疾步走,走近,一把将容睿抱起。
还没放下,小家伙已经在她怀里扑腾起来。
张岚抱不住他,只好将他放下。
容睿双.腿一着地,便直接从台阶上往下跳了下去。
张岚惊得冒冷汗,卧室出来的台阶,最少有他半个人高。
好在,容睿跳下去跟没事人似的,太弹了下,栽着小脑袋往大门口冲。
“小歌歌……”
“小睿。”
张岚赶忙追过去。
“小歌歌,小歌歌……”
容睿跑到门口,一双小胖手扶着高高的门槛就要翻出去,却被从后追来的张岚给抱了回去。
“张姨,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小歌歌。”
容睿奋力的瞪着两条小胖腿,道。
张岚抱得费力,索性将他放下来,捉住他的两条胳膊,喘道,“小睿,别闹了。”
“我没有闹,小歌歌昏迷了,我要去找她!”容睿捏着两只小拳头,固执道。
张岚朝门外看了眼,皱眉,“可是先生已经带伊歌去医院了,你要怎么过去?”
“我坐出租车。”容睿道。
“那你知道先生带伊歌去的是哪个医院?”张岚盯着他。
“……”容睿一下没话说了,但小脸上的表情倔犟。
张岚知道他是担心伊歌,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柔和着嗓音道,“你就放心吧,伊歌跟先生在一起,很安全,先生送伊歌去医院,也会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不用让她有事的。”
“可是小歌歌就是因为他才昏迷的。”
容睿抿着小.嘴,哼道。
他走的时候小歌歌还好好儿的,他不过去隔壁房间换个衣服,拉个粑粑,就出事了。
而当时只有容司南在里面,所以他觉得,伊歌昏迷,肯定是容司南造成的,没别人!
“你看到了?”张岚问。
“……”容睿犟着,“我虽然没看到,但除了他还有谁?”
“你这孩子,先生是你爸爸,在你心里,你爸爸就这样?”张岚站起身,只牵着容睿一只小手,说。
“不是他就这样,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张姨,前几个月我一直给小歌歌打电话都打不通,想跟她视频她又总是不在线。而昨天小歌歌却在这里出现,眼睛还受伤了。张姨,你仔细想想,不觉得很奇怪么?我觉得,一定是他爱而不得,所以恼羞成怒把小歌歌囚禁在这里了。你也看到昨天晚上小歌歌的样子了,如果他没有对小歌歌做不好的事,小歌歌能那么大反应么?”
容睿试图说服张岚。
张岚想了想,摇头,“你爸爸跟伊歌的事我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你爸爸不会伤害伊歌,你看他刚抱伊歌出去的时候多着急。”
听到张岚这么说。
容睿递给张岚一个“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无奈眼神,拉住张岚试图牵着他往回走的手,“张姨,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送小歌歌去哪个医院了?然后我们再一起过去行么?”
“现在不行!”
张岚说。
“……为什么?”容睿空闲的小胖手摊了下。
“因为你爸爸现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张岚道。
容睿,“……”好吧。
“那您等会儿再打。”容睿仰起脸看着张岚。
“……行。”张岚嘴上答应,心里却想,若是这会儿不先答应这小家伙,还不知道得弄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所以以防万一,还是先答应着。
容睿这才任由张岚牵着他去堂屋吃早餐。
……
这次,容司南没有将伊歌送去医院,而是送到了宁文清的医疗机构。
宁文清和一众研究学子熬夜做实验刚从实验室出来,就见容司南步履凌乱抱着伊歌从门口进来。
宁文清心头暗惊,这时,已有医者本能的推着车跑了过去。
容司南将唐伊歌小心的放到推车上,一众人如火如荼的朝急救室走。
走到急救室门口,容司南被拦在了急救室门外。
宁文清和两名医生进了急救室。
其余人在急救室门口站了片刻,便各自散开忙别的去了。
容司南抱了抱头,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转身,双手抵在墙壁上,垂着头,大口喘气。
为什么,他带给她的,总是伤害!?
容司南紧咬着牙关,心头涌出一股浓浓的自我厌弃感。
他憎恨总带给他最爱的人伤害的自己,无比憎恨!
……
不到半小时,宁文清及其余两名医生推着唐伊歌从急救室出来。
容司南绷紧下颚,闭了闭眼,转身,阔步走过去,看了眼推车上虚弱的唐伊歌,哑声道,“宁老,她怎么样?”
宁文清抿唇,回头对两名医生道,“你们先送唐小姐去休息室,记得给唐小姐输水。”
“好的老师。”其中一名医生道。
待两名医生推着唐伊歌去休息室,宁文清才神色凝重的看着容司南,“之前我便跟你讲过,唐小姐现在的身体情绪切记不可激动,否则对她的身体伤害极大。这次唐小姐便是怒火攻心,血气上涌导致的晕厥。”
顿了顿,宁文清继续说,“这一次只是晕厥,若再有一次,小姐还能不能醒来,就不一定了。”
“……”容司南震骇,眼角迅速血红,盯着宁文清。
宁文清叹息,“唐小姐现在的身体说好听点才叫身体,实则,唐小姐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在早衰,而早衰的情况持续,到某个节点,便会迅速枯竭,最后,身体的各器官彻底坏死,枯死,便会导致死亡。”
说到这儿,宁文清又停顿了片刻,看着容司南惨白的脸,说,“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能活过五十,算是好运了。”
说完这话,宁文清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而容司南站在原地,却像是被冰冻了般,面庞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一对眼球,煞红。
……
上午十点,容睿再次催张岚给容司南打电话问医院地址。
张岚无奈,只好拿出手机给容司南打电话。
手机拨通,一阵震动声却是从院子里的竹椅上传来的。
张岚和容睿一怔,两人朝院子里的竹椅走去。
当看到竹椅上放着的黑色手机时,张岚嘴角颤了下,将电话挂断了,悻悻去看容睿。
容睿两道眉毛皱得紧紧的,露出两颗小虎牙郁闷到极点的盯着张岚。
呃……
张岚摊摊手,“我没想到先生没带手机。”
“……那现在该怎么办?”容睿拉着眼角,隐忍着没冲张岚发小脾气。
“这……只好等先生回来了。”张岚说。
“啊!”
容睿这才忍无可忍的叫出声。
张岚,“……”
……
医疗机构休息室,容司南坐在病床上,一只手紧握着伊歌一只微凉的手。
宁文清的话,如某种可怕的咒语,不停在他耳边响彻。
过去的五六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备受煎熬,在爱她,与不爱她之间痛苦的抉择。
可是早已镌刻进骨髓的人,怎么可能不爱?
他无法做到不爱她,所以他痛恨自己,他痛苦。
甚至于这份痛苦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一部分人格是扭曲的。
而这份扭曲,他全都“赠”给了他最爱的女人。
所以他在唐峪闻落难之际,卑鄙的提出要她做他的情.人,一部分,是因为想她,想霸占她,而另一部分,则是为了折辱她!
就好比。
当年他明知发生在酒店的事,不是她所为,可他依然变.态的以此为借口,无数次的羞辱她。
让她独自一人承受着舆.论风暴和网络暴力,独自承受着被唐峪闻赶出唐家的落魄和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选择离开。
他冷眼旁观着一切,任其发展,不曾给过她一丝一毫的帮助。
他看着她受虐,心里痛着,同时也平衡着。
他与她。
凭什么只有他痛呢?
所以,她也要痛才行啊!
他以为她忍受不了离开Z市,他再也不用看见她,他就可以渐渐的淡却对她的爱和恨。
可是不行,在没有她出现的日子里。
他对她的爱和思念反而愈浓。愈浓,他便越恨她!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个恶魔,明明说着不爱她,却霸占着她不放,她痛苦了,他才痛快!
经年过,他依旧爱她,爱得疯狂。
而这份爱里,如今又夹杂进对她的心疼和愧疚。
他无法想象,刚经历失去腹中孩子痛楚的她,又被诬蔑成精神病人强行带进精神病院隔离的那几个月,她是如何过来的。
那一定是一场,她再不愿回想气得,噩梦般的存在。
在身心受创的唐伊歌面前,容司南忽然觉得往日自己所经受的那些他自以为难以承受的痛,都变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容司南抓紧伊歌的手放到唇边,不停的浅啄着她的手背,男人眼角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砸在惨白的被单上,以及,伊歌的手背上。
“依依,不要怕,我陪你!”
若是只能到五十,那就到五十,到时,他们一起走!
他不会,再让她孤零零一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
他再也无法放心她一个人!
依依,不管去哪儿,请都带着我,我陪你!
……
雷弈城和顾言等人赶到医疗机构时,唐伊歌仍旧处在昏睡状态中。
看到休息室里的容司南,雷弈城健硕的体魄如猛虎般朝他扑过去,一把揪住容司南的领子摁在了另一张病床上,抡拳狠狠砸到了容司南脸上。
两拳下去,容司南直接被雷弈城打断了鼻骨,血一瞬涌了出来。
容司南并未还手,反而有点想雷弈城多打他几拳的意思。
而仅仅两拳,的确不能让雷弈城满意。
犹如钢筋般的五指更紧的揪住容司南的领口,抬拳又要朝他脸上呼去。
“雷老二,够了!”
雷弈城抬起的手被肖南卿截住,饶是雷弈城力猛,肖南卿仍是接得稳稳的,手臂晃都不晃一下。
顾言看了眼肖南卿,冲上前,将雷弈城揪住容司南领子的五爪掰开,推着雷弈城的肩往后,“雷老二,你这是干什么?都自己兄弟,你耍什么狠?!”
“我雷弈城跟他容司南不是兄弟!”
雷弈城狠绝的瞪着躺在床上用手抹鼻血的容司南,阴狠道。
顾言啧了下,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便转身去扶床上的容司南。
容司南却挥挥手,自己起来了。
虽被打了两拳,可他姿势仍是清逸,面上挂着血也无法掩盖他清隽的气质。
顾言看呆了呆,慢慢站起身,对容司南说,“大哥,别怪雷老二,他也是急的。”
能不急么?
容司南将伊歌偷偷藏起来,故意在他们面前演戏,装出一副没见过伊歌不知道伊歌在哪儿的模样,混淆视听,害他们都以为伊歌是被唐阮带走的。(雷弈城:要不是你个二货,我们能被带偏么?!顾言无辜脸)
容司南摇摇头,淡声说,“我去洗洗。”
然后,容司南便朝洗手间走了去。
顾言盯着他的背,“大哥,还是去找宁老看看吧。”鼻梁都被打断了,光是洗洗哪行啊。
容司南没应声,走进了洗手间。
顾言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回头又恨了眼雷弈城,“打自己兄弟,瞧把你能的!”
雷弈城皱紧眉,拂开肖南卿抓着他手腕的手,凶狠的盯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转身看向隔壁床上躺着的伊歌。
唐伊歌脸色很差,像是刚从冰湖里出来般,脸色透着青,饶是昏睡,她眉头依旧紧皱。
离开寺庙前后不过两日,她便憔悴成这般,甚至,再次躺进了医院里。
雷弈城周身的戾气控制不住的渗出,一双拳被他捏得咯吱脆响。
顾言轻提气,与肖南卿对看了眼,两人默契的走到他身后。
“雷老二,你控制点,人也打了,可不兴再来第二次!”顾言道。
“老二,容老大也在赶来的路上,别弄得太难看,你知道容老大有对在意大哥。你现在就算不顾大哥,也要顾顾容老大吧。”肖南卿说。
提到容墨琛,雷弈城眉头沉压了压,扣紧的拳头这才松了分。
他可以不顾容司南,但到底不能不顾容墨琛。
见此,肖南卿和顾言才松了口气。
约两三分钟,容司南才从洗手间出来。
顾言立刻上前,盯着容司南被打破的鼻梁和青肿的脸,“大哥,你还是去找宁老给你上点药吧。”
“不碍事。”容司南淡声说。
“……”鼻子那么大一条伤口,脸肿那么高,还不碍事?
“伊歌醒来后,我便带她走,”雷弈城沉声道。
容司南浅皱眉,语气仍是极淡,“不可能。”
雷弈城回头阴凉盯着容司南,“可以试试。”
容司南眯眸,“想带伊歌走,除非踩在我的尸体上,否则,谁也别想带走她!”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雷弈城昂藏的体格压势而过,一瞬便跃到了容司南跟前,眼眸里喷涌着狼一般狠厉的阴光,盯着容司南。
容司南和雷弈城身高差不多。
但容司南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那款,再加上眉清目秀,温润儒雅,所以总给人文弱书生的印象,但实际,容司南在十八岁以前一直坚持跆拳道训练。
其实他当时学跆拳道的目的很简单,保护某人!
左腿落下“残疾”后,众人只知道容司南放下练习跆拳道了,而实则,容司南一直未放弃过。
就如,他内心深处,一直未停止爱唐伊歌一样。
雷弈城就是典型的肌肉猛.男,块头大,大.腿上,胳膊上的肌肉,随时给人能把他裤子和衣服撑破的力量感。
所以雷弈城一压势过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分分钟碾压容司南。
顾言和肖南卿忙一人拽住雷弈城一条胳膊,生怕他又对容司南大打出手。
雷弈城绷紧下颌,分明看了眼顾言和肖南卿,随即又将狠势犀利的眸光对准容司南,“容司南,不怕告诉你,老子早就想灭了你!待会儿伊歌醒来,你要是敢拦着老子,老子就特么干.你!”
干……
顾言嘴角狠狠抽动!耍狠也不用这么拼吧!(聂晓星强势加戏:想象力真丰富!)
“雷老二,你还来劲儿了!”
肖南卿面色一阴,狭长的凤眸不悦眯紧,盯着雷弈城。
雷弈城凉哼一声,用力抖开顾言和肖南卿抓着他两只胳膊的手。
转回身时,眼角不经意扫到休息室门口,就见容墨琛面色沉着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雷弈城眉头皱得紧了紧,但也仅仅只是皱了眉,与容墨琛对视。
容墨琛黑眸微转,落在病床上的伊歌身上,浅声道,“伊歌现在如何?”
雷弈城双唇抿紧。
顾言查到容司南带伊歌到了医疗机构,几人便赶了过来,现在还未来得及与宁文清了解伊歌的情况。
见雷弈城不说话,容墨琛便看向容司南,“大哥。”
容司南微舒气,对容墨琛温润扯唇,“宁老说,依依很快就会醒来,没事。”
容司南并未将真实情况告诉几人,没有原因。
容墨琛盯着容司南破伤的鼻梁和高肿的脸庞,薄唇轻抿,道,“大哥,你出来下。”
容司南微怔,还没来得及答复,容墨琛已然转了身,朝外走了。
容司南浅皱眉,只得出去。
看着容墨琛和容司南相继出去,雷弈城眼阔微缩,缓缓收回视线,凝着病床上的伊歌。
……
容司南走出休息室,见容墨琛一直往前走,回头盯了眼休息室,又才跟上。
走到拐角处,容司南见容墨琛转了弯,于是加快步伐往前。
待他走到转弯处,往容墨琛转向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容墨琛清凌凌的站在宁文清的办公室门口。
容司南一顿,淡色的唇合紧。
明白过来。
容墨琛并非是想跟他说什么,只是想让他去找宁文清看脸上和鼻翼的伤。
容司南站在拐弯处静静盯着容墨琛看了会儿,心下无奈的叹息,朝他走了过去。
走到他面前,容墨琛让到一边,抬手握了下他的肩,“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容司南苦笑,走进了办公室。
宁文清看到“光荣负伤”的容司南走进办公室,当即惊了惊,但也没多问,忙让他坐在椅子上,弯身盯着他鼻翼的伤口看。
确定是鼻梁被打断后,宁文清吸了口气,忙拿出医用工具给容司南上药包扎。
将容司南的鼻翼固定包扎好,宁文清又给容司南脸上上了药,告诉他,鼻梁不能碰水,未免感染,鼻翼受伤的部位两天换一次药包扎。
容司南心不在焉,宁文清说什么,他只是点头。
宁文清说好了,他便立刻起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容墨琛就站在办公室门侧的墙壁前,见容司南压着眉匆匆出来,便往休息室的方向赶。
容墨琛黑眸半眯,伸手握住了容司南的胳膊。
容司南步伐停顿,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松开手,盯了眼他的鼻翼和脸,说,“大哥,你对伊歌,怎么打算的?”
听到容墨琛这么问,容司南并不感意外,道,“我打算娶她。”
“娶?”容墨琛皱眉,“那唐阮呢?”
容司南看着容墨琛,“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容墨琛,“……”
听到他这么说不是不意外的。
因为他跟唐阮离婚的事,他从未听他说过。
而且似乎,他隐瞒了所有人。
容司南伸手,握住容墨琛的胳膊,“墨琛,你支持我么?”
“……嗯。”容墨琛目光微闪,还是给了容司南肯定的答案。
听话。
容司南对他露齿一笑,松开手,便朝休息室的方向大跨步走去。
容墨琛微转眸看向他,黑眸却是一顿,落在了他健步如飞的双.腿上。
于是乎。
容墨琛经受了今天的第二次意外。
大哥的左腿,好了?!
容墨琛黑眸涌出惊疑,什么时候?
……
医疗机构的休息室约莫四十平,休息室里放置有两张床,一般用于机构研究人员休息用的。
本就不宽敞的休息室,此时又站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登时显得休息室更狭窄了。
容墨琛站靠在休息室门口一侧的墙壁处,眼眸低垂,整个人一贯的沉寂沉默。
如今靳橘沫怀孕快六月,容墨琛几乎将公司的事务都交给了下属,除却一些重要的事项他会亲自处理外,其余时间他都留给了靳橘沫和家里的两个小的。
这会儿他已经在休息室待了近三个小时,便因为挂念家里的靳橘沫有些待不下去了。
缓缓抬眸扫了眼休息室的几人,双手放进兜里站直,说,“伊歌醒了给我个电话,小沫在家我不放心,先走了。”
“去吧。”容司南道。
雷弈城没说话,抬眸盯了眼容墨琛。
容墨琛与他目光对接,扬了下眉,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因为雷弈城不肯走,顾言和肖南卿也无法放心让他跟容司南独处,所以只好留下,以防万一。
约下午三点,容司南看向顾言,“手机借我用下。”
顾言拿出手机递给他。
容司南按照记忆拨出了一串号码。
将手机放到耳边,十多秒后,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传出,“喂。”
“张姨,是我。”容司南说。
“……先生?伊歌还好么?你们现在哪个医院?今天回来么?”张岚一口气问。
“放心。”容司南只回了两个字。
张岚那端的声音顿住,半响,道,“先生,小睿一直吵着要去医院找伊歌,您看您要不告诉我您跟伊歌在哪个医院,我带小睿过去,兴许我还能帮点什么。”
“不用了张姨,这边有我就行。”容司南说,“小睿呢?”
“睡午觉还没醒。”张岚道。
“嗯。今天我应该回不去,小睿麻烦您多照顾。”
“先生,您客气了。照顾小睿是我应该做的。”张岚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微微拔高,“对了先生,刚耿先生来过。”
容司南眼眸微眯,“有事?”
“他没说。不过来的时候模样挺着急的,像是有急事。您要不跟耿先生联系下吧。”张岚道。
“……”容司南沉凝片刻,“张姨,您现在给耿易打电话,让他就这个号码给我回电。”
“诶。”
张岚听话,答应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先将容司南打过来的号码默背下,才从手机里翻出耿易的号码拨了出去。
……
容司南跟张岚结束通话约五分钟,耿易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有消息了!”
电话一接通,耿易火急火燎的声音便从手机里急切的传来。
容司南清逸的面庞微整,当即从凳子上站起,盯了眼床上的唐伊歌,朝外走,“我现在马上过来。”
容司南挂了电话,“顾言,手机。”
容司南直接将手机往后抛。
顾言吸气,慌张的跑了几步,才以扭曲的姿势将手机险险接住。
“大哥,你干么呢?这么着急?”顾言捧着自己的手机,边吸气边着急的看着容司南的背影问。
容司南没应声,往前跨的步伐带着劲风,背影都裹挟着凌厉。
顾言提气,回头看肖南卿和雷弈城。
雷弈城嘴唇冷硬的抿着,盯了眼肖南卿。
肖南卿会意,二话不说,飙风似的闪出休息室,朝容司南追了去。
顾言,“……”突然觉得,他身边高手如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