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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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万万没想到，在死神的学校痛苦地待了好几年，除了演技飞速提高，成功get任务目标之一以外，她好像什么都没干呢……

    好吧，反正静灵庭里没有目标了，离开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士子倒没有感到可惜或者不舍，她跟着卫宫切嗣走过门后面长长的通道，注视着男人的背影，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消散。

    切嗣他，到底在想什么？

    把“炸弹”埋在十三番队的地下还不被那么多死神发现就算了，这件事他肯定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完成。而且，士子觉得，他根本不像他自己口中说的“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死神”的样子啊，虽然确实表现得很普通很低调，但有些人对他的态度就隐约表现出些许不同。

    但也仅仅只能疑惑而已了。即使称呼没有变，态度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但士子一直知道，这个卫宫切嗣和她的养父到底是不同的，她善解人意地，没有去询问那些私事。

    即使是她的养父，在她面前也没有表露出更多的东西。

    而且……那家伙都没表态呢，她去凑什么热闹啊。

    士子昂着头向前走，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旁边。archer没说话，表情冷淡，一如既往地看不出真实的想法……不对，他终于说话了：

    “你踮着脚走路是在搞笑吗？”

    猛地反应过来迅速落下脚跟的士子：“……哼！”

    要不是想观察一下你有什么反应人家才懒得看你……这个男人真的好烦，长得高了不起呢！

    她也不再胡思乱想了，一路安静。前方的路口突然出现亮光，卫宫切嗣的脚步紧随着加快了不少，没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走在最前的男人毫不停顿地穿过了这道亮光，黑色的袖角在外晃动了一下，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颜色之中。

    士子也想要继续向前走。只是，脚刚刚抬起，她却忽然间顿了顿，在原地驻足片刻，士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似乎昏暗了下来的路，微微蹙眉。还没跟过去的archer注意到她的异状，犹豫了一下没有往前走。只是，在他开口之前，士子就收回了目光。一步跨进了白光里，她又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盯他：“啧，腿这么长居然走这么慢。”挑衅完，她迅速缩回头。

    archer：“……”

    他怎么感觉，这小鬼的嘴巴越来越坏了呢，到底跟谁学的。

    ——不好意思，就是跟你学的啊。

    如果士子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不客气地这么回答。

    然而她没听到，所以又一次的口舌战争没能开启。跨过那道亮眼的白光，眼前的光景顿时变化，士子诧异地环视周围——一扇门出现在夜色下的街道中央，路边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停，街道两旁就是她所熟悉的一栋栋的现代居民房。

    这里，就是现世吗？

    虽然知道所见到的这个现代社会属于另一个世界，既不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冬木市，也不是沢田纲吉所在的并盛，但士子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久违的激动之情——她实在习惯不了尸魂界始终不变的生活方式和古早建筑物，草鞋加上和服的搭配也很奇怪。

    这边，她正在感慨着呢，却又被颇大的动静惊到了。等到两个人都从门里出来以后，卫宫切嗣竟然直接拔刀，轻轻松松地将那扇门破坏了。士子睁大眼睛看着洒了一地的残骸逐渐消失在原处，又不禁移开视线，看向了卫宫切嗣第一次出鞘的斩魄刀——雪白得近乎透明的剑身，此时反射出并不明亮的光，一时间给人一种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的错觉。

    这肯定是错觉，士子发愣的同时，这把武器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卫宫切嗣做完毁尸灭迹的事情之后，就把武器收了回来，实际上只要不是必须的场合，他都不会拔刀。来到现世后，他没有多做停留，直接领着两人离开。

    在条条错杂的街道中穿来穿去，卫宫切嗣显然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三人来到现世的时间大概是凌晨，随着时间推移，黑暗在逐渐减少，当天空明亮了几分时，偶尔会有普通人路过这边，但都冷淡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就像是在上一个世界，普通人看不到身为幽灵的士子，这个世界的死神也是如此。也不知道带路的人是怎么拐的，他们来到了这座陌生城市的一个角落，站在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杂货店的门前。

    “我们到了。”

    卫宫切嗣低沉的声音蓦然打破了寂静。

    这家店的门紧闭着，里面似乎也没有灯光照明，亦是一片安静。卫宫切嗣上前几步，敲了敲门，声音传出之后，直等到士子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就听到蹬蹬缓慢的脚步声，有人过来了，拉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在室内竟也戴着帽子，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看到卫宫切嗣以后，奇怪男人发出很明显是刻意而为的惊疑声音：“哎呀，卫宫先生，真是难得的稀客啊。”

    卫宫切嗣不为所动，只道：“不让我们进去吗”

    “啊，抱歉抱歉。”男人把帽沿推高，却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他侧身让开一条道，目光扫过与卫宫切嗣同行的一男一女，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异色。“请进吧，小本经营，店里不算大，但招待几个客人还是够的。”

    于是，士子就坐在了迎客的小房间里。两个在这里工作的小孩子端来了茶水，随后就退了出去，卫宫切嗣开始和店老板说话，从他们的对话中，士子得知，这个奇怪男人姓浦原，名字未知，身份未知，他肯定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杂货店老板。

    这个浦原老板很小气，这么暗的地方也不开灯，就点了几根蜡烛——士子在观察的同时不禁感慨。忽然，她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看过去时，却发现从黑暗中走出一只黑猫。这只猫似乎不怕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archer这边，看了他几眼后又走到了士子身前，眼睛格外亮，就像是在观察他们一般。士子摸了摸它的脑袋，见它没反抗，又忍不住给它顺了顺毛，等她做完这一切后，黑猫冲她叫了一声，很是自然地蹲在士子面前，昂头，一副你可以继续了的模样……

    士子呆了一下，试探着顺毛，黑猫眯着眼睛没动。于是，心里略开心，士子任劳任怨地继续伺候猫大爷，双方都十分满意。

    只是，怎么有种这只猫太通人性有些古怪的感觉呢……

    嗯，一定是错觉。

    很喜欢小动物但从来没有暴露出来的士子坚定不移。

    另一边，两个大叔聊天的内容终于深入了。

    “真是大胆呐，把十三番全体炸翻这种事，那位大人可是气坏了哟。”

    “是吗，我猜，我一定已经被通缉了。”

    “没错～现在有什么感想呢，卫宫先生”

    “意料之中。”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无趣啊。”浦原老板唰一下打开扇子，遮住了脸，“和你一起被通缉的还有一个……叫做卫宫士子的新晋死神，就是这位可爱的小姐”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士子有些意外。卫宫切嗣及时地开口：“是她没错。”

    他这时候才开始介绍同行的两人，当然，很简略。

    “我生前的养子。”

    指恢复人形就再也不愿意变成斩魄刀此时正在悠闲喝茶的archer。

    “同样，我的养女。”

    指眼巴巴望着他的士子。

    “原来如此。”浦原老板打量着卫宫切嗣的养子养女，开始套话：“哎呀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啊，不愧是卫宫切嗣的儿女——小姑娘第一次来现世吗”他把目标定在看起来很好骗的少女身上。

    “啊……算第一次吧。”

    黑猫又叫了一声，浦原老板投过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和你们养父还要再聊一阵，如果坐不住的话，不如——”

    “你们两个年轻人出去约会吧，不用在意我们哟。”

    士子：“！！！”

    archer干脆喷了一口茶。

    ——想说隐秘的话要赶人就算了……

    “我为什么要和这个笨蛋约会啊！”x2

    互称“笨蛋”的两人终于爆发了，站起来开始怒目相视。

    “哎呀，都这么默契了呢。”

    之前明明坐在一起却不说话，偶尔看过来一眼——移开——再看，这种模式大家都一副很懂的样子。嘛，谁知道这样的眼神中蕴含的不是爱意而是恨意呢。

    眼看着被误会的两个人要打起来了——

    卫宫切嗣：“士郎，士子，你们出去随便逛一逛吧。”

    两人呆。

    切嗣老爹真的没有多想，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支开他们而已。

    然而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套着浦原老板友情提供的义骸（相当于能够让普通人看见的实体）的士子，还有被迫抛弃紧身衣的archer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默。

    默。

    默。

    终于，僵硬二人组挣扎着互看了一眼。

    他们的表情都是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