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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泓并不想向郑北亭解释什么。
只是人家风尘仆仆地回来,家还没回就赶来给她送手信,这么拒绝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舍下还没吃几口的鸡汤鸡肉让她非常难过,在郑北亭提议他们去星巴克坐一会儿的时候这份难过更是升到了顶点。
郑北亭也算有心,买的手信是她喜欢吃的家乡特产。不知是不是有心回避,他绝口不提季修白,只是谈自己这次去又签了几份单子回来。末了,他说:“时间太紧,没能去夏岛逛逛,有点可惜。”
陶泓很自然地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当导游。”见郑北亭笑得畅快,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把圣诞节晚上见到的告诉他。但这种事捂着没好处,时间长了不一定出什么事。她拣了个空档把话递了出去,其实也就简单几句概括了。末了她看对方的表情,却是没看出几分难过或是愤怒来。
是她多管闲事了。
哪怕郑北亭很快就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事,接话接得滴水不漏。她还是从对方的神情态度中觉察出不妥,往细了一想,心便有些凉。
郑北亭送她回去。
不过几步的路而已,他坚持要送到门口。陶泓揣着心事,面上便有些恹恹地。她生得漂亮,是那种活泼明媚的美。浓眉明眸轮廓分明,因此喜怒易见。
“你看你,干嘛耷拉个脸?是我被劈腿了,我还没怎么着呢。”郑北亭笑得轻松,心里的兴奋却是不足外道的。
陶泓笑不出来。
“你租的地方倒是不错,一起住的人可靠不可靠?”
“人很好。住得也舒服。”
“租期什么时候到?我有房子很快能腾出来了,给你留着。”
“签了长租。”
“大不了给违约金呗。我出。”
“老郑。”
“啊,怎么?”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敷衍道:“这儿挺好,我很喜欢。”
“这是天气还没热起来,等天热了这儿蚊虫肯定多。还有梅雨天,潮得连地板都能拧出水来。”
陶泓不欲与他分辨,正要从口袋掏钥匙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她心脏突地一跳,第一反应居然是‘不知他听了多久的墙根’。很快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凑巧的事。
邵砚青神色淡淡地立在门边,清俊的像雨后的一丛竹。他的五官并不似丌冬川那般浓彩惊艳,而是像水墨般地洇染渲漫。连带着细微的神情变化,一点一点地渗到你的心里。
同是男人,郑北亭立刻有了警觉。
“外面冷,进来聊吧。”话是对着陶泓说的。是了,从他一出来就没正眼看过在场的另一个男人。
不待陶泓开口郑北亭就婉言谢绝,“谢谢。不过这个点她得休息了。”又对陶泓说,“改天我叫上老顾,咱们仨再聚聚。”
陶泓这时已有了倦意,只是说:“凑时间吧。”
郑北亭知道她这是不耐烦了,便识趣地告辞。等走到巷口时回头,只看到她进门的侧影,还有那个男人虚揽着她的手臂。
他眉头紧蹙,紧了紧大衣,转身离开。
餐桌上的东西已经收了起来,桌面收得干净整洁。陶泓的心情越发糟糕,和邵砚青打了招呼后便回房。
郑北亭存着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多年的朋友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正是因为这份了解才觉得心凉。且不管他和女友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单凭他今晚的反应也知道这人在感情上并不牢靠。哪怕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来看,见异思迁也不是个好品质。
时移事易,哪有永远不变的人和事。陶泓这么想着,心下惋惜却没有多少遗憾。坦白说开十有*是会失去这个朋友,可如果就这么沉默着或许结果更糟。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她了无睡意地打开电脑刷论坛又顺便开了邮箱。前阵子投出的应聘简历陆续收到回复,都是公式化的函件都是统一地‘感谢厚爱但很遗憾……’。她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也就没太在意。本以为今天也是一无所获,却没料到否极泰来,竟收到通知她前去面试的函件回复。
这间公司她有了解过,成立不过几年在本地也只是小有名气。就实力规模来说与她先前就职的公司简直是天上地下,但现在她不过是求一份工而已,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面试的时间定在下午,她提早半小时到,熟悉一下环境。公司在商业楼里租了几间办公室打通,面积不算大但布局合理,看着并不局促。
面试的过程非常顺利。小公司没有太多繁琐流程,并且原来的行政助理很快就要离职,所以人事主管让她明天就来上班。
早八点晚六点,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公司小所以岗位配备不齐全,行政助理差不多是身兼数职的。工作内容并不复杂但零碎事务较多,一天八小时的上班时间也排得满满当当的。公司里员工偏年轻化,老板也不过三十岁出头,正是拼事业的年纪天天在外面跑业务忙得不亦乐乎。
中午和同事一起午餐,八卦的时候聊到老板的婚期定在春节后,商量着要怎么凑份子送礼物。陶泓是新进员工,这样的话题自然插不上嘴,只等着到时间凑份子钱。
单位离家不算近,公车加步行要四五十分钟。陶泓到家门口时一般都能听到新闻联播的开场音乐,今天也不例外。
自打她上班后邵砚青也调整了晚餐的时间,陶泓有些过意不去。他的生活十分规律,现在因为她的缘故而改变了,她多少会有心理负担。
人太好了,对身边的人也是种压力。
陶泓接受了他的好意,同时也有意识地分担一些。比如回家的时候顺手带点卤味小菜,邵砚青倒也赏脸吃了一些,然后隔天他就开始煮卤水,接下来几天整个房子都泡在花椒大料八角茴香的香味里。
桌上的卤味也渐渐多了起来,陶泓知道他这是较上劲了:有这么个厨房小能手在家里她还敢打包外食回来,这不是明摆着打人脸么。后来就学乖了,再不会打包熟食回来而是趁着午休去超市买些品质上佳的食材或是调味料。
投桃报李,邵砚青的回应更加热烈而直接,每天换着花样变菜单。两个人吃饭能丰盛到哪里去?但在他手上就能翻出百般的花样,今天香港烧味明天泰国咖喱后天新加坡肉骨茶。发展到现在,每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有被投食的感觉。
偶有一次和陶隐聊到这个话题,她总结说是人太清闲了,二十来岁的人过得和退休老干部似地,天天闭门不出地在家里养花养草琢磨着今天吃什么喝什么。说到后面却是羡慕,“能偏安一隅也蛮好,至少是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陶隐在那头不屑地笑,说你装什么傻。陶泓被他数落得莫名奇妙,说我怎么装傻了。陶隐这回冷笑了,说:“你活这么大了,见过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吗?爸妈例外。就算是我对你好,也多是有目的的。”他倒是半点不掩饰,“房租便宜也就算了,包餐也不新鲜,但包餐包到这份上的,你就没觉得不正常?中国好房东,你还真当自己有这么好运气呐。”
陶泓对于弟弟的明讽暗喻很是不屑,特别他说起邵砚青时的口吻让她听了极不舒服,“心理阴暗的人看谁都是有别人目的的,你付出都要回报不代表别人也是。”
陶隐拔了拔手边的小风车,懒洋洋地说道:“就算是个姑娘对你好成这样,也是不正常的。何况是个男人。”
“你这意思是我不值得别人对我好咯。”陶泓打小就长得好,一路过来鲜花掌声不少。习惯了优待就觉得是常态,有时压根没放心上。不是傲慢自大,而是习以为常了。
“你看你看,和我钻牛角尖了吧。”陶隐逗她,“好也分很多种,正常范围的和不正常的。就你反应的来看,要房东是个姑娘十有*是les。房东是个男人,那他百分百在追求你。”
“开什么玩笑,他比你还小两岁呢。”
“那你就争气点,别搞到最后让我叫一个小我两岁的男人姐夫。”
“……你就不能说点靠谱的吗?”
“我很正经地在警告你。”
“……”
“你向来招桃花,还大多是烂桃花。”陶隐漫不经心地拿笔涂鸦,说话也没了把门的,“偶尔有朵看着不错的,结果是夹竹桃。”
陶泓沉默了片刻,说:“被毒过一次也学个乖。算是涨经验值吧。”
陶隐这会儿也没讽刺她的心思了。他素来是嘴硬且不轻易认错的,放软口气基本就是退让了,“要对人没这意思就挑开了说,最多再找地方搬出去就是了。你老这么稀里糊涂地,别被人扮猪吃老虎了。”
陶泓知道弟弟说得有道理,但仍下意识地为邵砚青辩解:“他不是那种人。”
“陶泓,你不是真想让我叫他姐夫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