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Ballet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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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莱未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被打湿，会有点麻烦。汤姆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木莱未的身上，揽着木莱未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汤姆用纸巾替她拭去脸上，还有胸口的水滴。此时，木莱未虽然在刚才的交锋中出于优势，但依然显得有些颓废。汤姆能察觉到她心里的难过。在他听她们俩几句话的交谈中，他大概是知道了她们俩存在竞争关系，显然那个女人她使了些手段，davy,，现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性？交易，这繁华热闹，看似华丽的人类世界，总是有着些黑色的秘密。而他面前的女孩，这半年多来，他看在眼里，她不惜以离开多少人都想梦寐以求的英皇，甚至中断芭蕾梦想为代价，她勇敢地说了“不”！在其他舞团递上橄榄枝时，她还是倔强地拒绝。她说，她不想再被束缚。那时候，他才知道，过去的那一年，她在英皇根本没有好好得跳过舞。去年，临近圣诞，她对他说：她失业了。那话说得云淡风轻，但她眼里的迷惘和惆怅，他能读懂。那种心理，他何尝没有过，满怀一腔的梦想，可现实很残酷。后来，她偶然机会去演了电影，与他不同的是，她是被逼无奈的选择，远没有那天在新墨西哥州的酒店里她告诉他会成为今年夏天的天鹅公主那种渴望和兴奋。她爱芭蕾，比什么都爱。可是，却不得不以这种理由，这种方式离开。

    “我以前特别蠢！我觉得我能和其他喜欢芭蕾的人成为朋友，小时候学舞的时候，虽然苦，但是和小朋友们在一起，那感觉真得很好。可是越长大，我发现人心邪恶。来到英国后，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东方人，他们说我的英语有奇怪的口音，然后就不跟我说话。只有凯森，但凯森说我根本没有口音。我讲得比很多人英国人都要标准。东西被扔进垃圾桶里。被人剪断过无数双舞鞋，学校不让学生随意出校门，我只能一双一双的自己缝。那时候看世界，觉得全世界都对我不友善。我甚至觉得我来英国就是受罪来着！有天，我就逃学了。我给梁叔叔打电话，说我要回家。可他没有接我回家。他告诉我，我只是从一种极端走向了另外一种极端。”她平静地诉述着她的那些中二年纪，当世界存在不友好的时，十几岁的少年人总是很容易陷入无端的困惑与恐惧之中，但是，“其实只要往好的一面看世界，就会完全不一样。父母去世，但我身边还是有那么多的人爱着我。他们都在帮助我，帮我把这些路走得更平坦，跟顺。在学校里纵然存在不好的地方，但是我至少有凯森站在我身边，老师对我友善，我的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人放弃我努力了这么久才进入的学校呢？路是自己的，无聊的话和那些莫名的恨意都是别人的。这样想过之后，我只要陷入一个不好的状态，我总是会这样想我身边的那些美好。而现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你，你刚才替我挡她的那一巴掌，而她没有。她比我更狼狈不堪。所以，我很开心能遇见你。”在这慢慢人生长路上，如果不是这里有个汤姆，她可能会选择回中国，因为汤姆，她有了留下来再闯闯的心理。

    汤姆听了木莱未这段独白，他是能懂这种成长的。在他成长的经历中，他也有过一段类似的迷惘经历。父母争吵离婚，他有过一段无法接受，在伊顿上学，他需要面对着一群装腔作势的二代们。他也是在不断的心理调整中，找到自己最适宜的位置。他没有什么太多的话，想要与未说，因为未不需要，她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所以他只是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我也很高兴，我能遇见你。”在这慢慢人生长路上，他遇见了一个的女孩，她聪明美丽，坚韧自强，乐观豁达，充满灵性，是一个精灵。

    木莱未的出场时间最后被安排在了下午一点半，所以她得以回去换一身衣服。

    在漫长的等待中，木莱未踏上了舞台，她一身白色长摆的芭蕾裙，多姿而美丽。她面对九位大师级的评委，她面带笑容，优雅地致意。评委里，她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塔玛拉，她的引路人。一位身穿西服的工作人员，将抽签决定表演内容用的箱子端到她的面前。她随意的挑了一张，然后展开，又向在座的评委展示，表演的内容《堂吉诃德》，基特丽。

    名作《堂吉诃德》由西班牙作家塞提万斯于17世纪创作的反骑士小说。主角唐·吉诃德沉迷于骑士小说，时常幻想自己是个中世纪骑士，他行侠仗义、游走天下，但幻想与现实相悖、做出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径后，四处碰壁，最终从梦幻中苏醒过来，回到家乡后死去。芭蕾舞剧虽以《堂吉诃德》命名，但故事的重点落在了一对年轻男女炙烈的爱情故事上，而梦幻骑士堂吉诃德成为整部荒诞喜剧中的画龙点睛之笔。在西班牙名城巴塞罗那，理发师巴西里奥与客店老板的女儿基特丽相爱，然而女方父母却执意要与贵族攀亲。巴西里奥佯装自杀，基特丽痛不欲生，在堂吉诃德的劝说下，父母终于同意了这门婚事，两位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跳起了热情而欢快的舞蹈。堂吉诃德则再度踏上了冒险的旅程。

    《堂吉诃德》的女变奏最精彩的莫过于第一幕中，在巴塞罗那集市上，女主出场的那段。

    为了能让选手更好的发挥，主办方是为个别有需要的选手准备了道具。而木莱未在《堂吉诃德》所要用到的是一把红扇子。

    西班牙特色的音乐，开朗明快，木莱未脚尖顶立，侧身挺起，张扬明媚的笑容，一位奔放热情的西班牙女郎在那个瞬间出现在舞台上，踩着乐点，欢乐的小碎步，转身，她撩起裙摆，火辣的眼神，她回眸勾人地一笑，让人全身发麻。她跳跃，转圈，古典芭蕾与西班牙传统民间舞的融合。她自在地舞蹈，在这单调的单人舞台上，西班牙女郎冲着谁都微笑的模样，让在坐的人都觉得她真得身处在一个人多热闹的集市。那种不同于其他选手的戏剧感染力，让在坐的评委感到惊讶。对于芭蕾演员而言，舞大于演，而舞台上的这位女孩做到了真正地表演，而不是在单纯地跳舞。

    一舞结束，舞台上，那许久未有的畅快淋漓让木莱未在心中大呼过瘾。半年了，她没有站在舞台上，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谢谢你的表演！”威廉弗赛斯，全球公认的最著名的当代芭蕾编舞大师之一，在这次《天鹅湖》的评委会中担任主评委，他也将参与此次《天鹅湖》的编舞工作，他一脸的遗憾，“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红裙子。你应该穿一条红裙子的，但是你没有！”红舞鞋，红舞裙，红扇，是芭蕾舞剧《堂吉诃德》女主的标志性的经典装扮，“所以我只给你的是...”威廉弗赛斯举起手中的牌子：stop。

    木莱未看着那牌子，听着他的理由，在心里默默地发着白眼。

    下面是去年还是英国国家芭蕾舞剧院艺术总监，现已离职的荷兰芭蕾舞蹈家，看着调皮的威廉弗赛斯，罗伊基恩道：“我和威廉一样，遗憾你没有穿一条红裙子。但我没有他那样的过于苛刻。我坐在这里，你的表演让我觉得，你没有在比赛，你在面对着上千名观众，这就是一场《堂吉诃德》的演出。而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罗伊基恩给出了一个pass。只要熟知英国芭蕾圈子的人，都知道这个不逊于西方舞者的东方女孩，女孩刚毕业的时候，他就邀请她加入他的国家芭蕾剧院，但塔玛拉为她争取到的是独舞合约，而他只能提供一份普通的群舞合约，所以她选择了英皇。而过去的一年，她被荒废了。后来，等他离职后，他听说，她离开了英皇。而过去的半年，她便没有再出现在英国的舞台上。呵！那愚蠢的英皇总监davy先生，就这么地浪费了一个好苗子。当他以为，一个天才性的芭蕾舞者可能就此离去了。但今天，她站在这里，她还是那样的独特，他感到异常的高兴。

    而塔玛拉：“我很高兴，我还能看到你。你还是那样的让人惊喜。”她有点懊悔，她将她引进英皇，而她却没有给予她曾经允诺的。

    后面评委对于这位出色的新人，他们都毫不吝啬地都给出了pass。

    她鞠躬表示感谢。

    她走前，威廉弗赛斯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将来要排《堂吉诃德》，我会让你穿上那条红裙子。”这话，比pass更重要。

    换下舞裙，穿回便宜，走出小剧院，伦敦的天气又阴沉沉的了，木莱未笑着给了汤姆一个拥抱，然后松开。

    “全员通过？”等待她的还有曹汝慈，她拿到了7个pass，进入第三轮。她觉得木莱未拿到9个pass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曹汝慈说的中文，但木莱未回答的是英文：“没有！”木莱未摇摇头。

    “嗷！”曹汝慈表示不可相信，“谁？”她知道木莱未顾忌自己的男朋友，所以她也就改用了英语。

    “主评委威廉弗赛斯，我跳了一段《堂吉诃德》，他遗憾我没有穿红裙子。”

    “这怎么能怪你？谁没事穿红舞裙呀！”

    “没事！九个，毕竟很难拿到嘛。不然，太显眼了！”

    “也是。”曹汝慈点点头，把木莱未当做假想敌的，可是很多。目前，是还没有人拿到9个pass，但剩下的27位中如果有人拿到了9个pass，反而能让人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