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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晧谦犹豫很久,最后的决定还是和顾烟分手。
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对年轻情侣,女孩幸福的依偎在男孩身边,女孩的笑容,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他想假如自己在顾烟身边,他恐怕已经没有资格去让她拥有这种幸福感。
顾烟今年才25岁,又那么喜欢lero。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顾烟每天陪伴在他身边,看着病榻中的孩子,无能为力,以泪洗面,她不应该经受这些的。
这个时候,他宁愿希望顾烟没有那么善良,可惜她的本性如此。
如今,深刻的体会到,也许最好的爱,就是放手。
lero的病治愈需要很长的时间,他不能给顾烟陪伴,不能给她婚姻,留给她的只有痛苦。
她需要一份简单的爱情,平平淡淡,而不是跟着自己,一路的波折。
痛苦只要自己一人承受就好,何必连累别人!!
“我们分开吧,经过这件事,我感觉你和我之间不合适。”当陆晧谦在别墅里,丢下这句话时,顾烟大脑呈现出大段的空白。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lero出事了,她问陆晧谦说:“是不是lero有事?你才会说这些话。”
暗黄的灯打在陆晧谦憔悴冷峻的侧颜上,显得晦暗不明,他将自己的情绪和心痛掩饰的很好。
“不关lero的事,我现在只想陪着儿子,其余的事情我已经应付不过来,我累了,对不起。”
顾烟微微颤抖着,嘴唇快要咬出血来,他望着陆晧谦冷清的眉眼,苦楚的笑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了,原来我只是别的事情,你提的太突然,我接受不了。”
陆晧谦的情绪不是很好,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噩耗接踵而来,让他招架不住,一个得了绝症的儿子,现在不得不跟自己爱的人分手,这种痛,蔓延心底。
他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说句实话,为了你我耽误了不少的工作,其实我早应该回英国,现在lero出事了,正好我也不打算留在上海了,对不起。”
顾烟心里堵得慌,陆晧谦连续道了两声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口口声声说要娶他的男人,用这三个字,轻轻松松毁掉了之前所有的承诺,是不是他把这三个字,看得太有价值了。
眼泪簌簌的落下,她绝望的与他对望,陆晧谦却避开了她的眼神。
“你在逃避什么?”她疑声问道。
她突然笑了,笑容明媚透着哀伤,又哭又笑,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
陆晧谦的脸色微变,他的心开始慌了,已经下定的决心,面对顾烟无助的哭泣,动摇了一瞬,努力让自己下定狠心。
他闭上眼睛,绝情的开口道:“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你总是问我会不会娶你,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告诉过自己,要给你时间,你会慢慢长大,现在等不及了,我们不适合,你可以恨我,兑现不了对你的承诺。”
这样确定的语气,像是一把杀人的刀子,直接戳到顾烟的胸口,耳边回荡着陆晧谦曾经温柔的许诺,她已经在加快自己的脚步,最后又换来了什么,你等不及了,怎么不说,她跑的也累了。
“你要和冷虞欢回英国对吗?”她擦干了眼泪,不允许自己再为陆晧谦流一滴泪,在他面前输的那么彻底。
陆晧谦沉默的点了支烟,没有开口。
他的沉默,让顾烟冷笑,她凝视着他沉默到陌生的脸庞,冷然出声:“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我从来没想过,我们有一天会这样收场,让我完全没有准备。”
陆晧谦盯着顾烟苍白的脸色,缓缓开口:“随便你怎么想,你可以恨我,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好过。”
连分手都要这么匆忙,顾烟的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一样,绞痛的让她不能呼吸。
她现在,必须要去接受一个现实,陆晧谦要跟她分手了,他的语气决绝,看似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很了解陆皓谦,他决定的事情,很难去动摇。
她变得冷静地,开口:“你还爱我吗,或者说根本没有爱过。”
陆晧谦望着窗外的夜色朦胧,微弱的灯光投进来。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奢望的家,要被自己亲手毁掉,也许他作孽太多,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
他对不起顾烟,又无力给她幸福,只能当一个罪人。
他面色黯然的,“现在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两个不适合的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局?长痛不如短痛,放手吧。”
长痛不如短痛,陆晧谦暗叹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顾烟想着自己过去对未来的期待,觉得很好笑。
她忍着想要去抱住陆晧谦,要去挽留他的冲动,
哀默大于心死,这段感情,终究还是她先被抛弃出局。
陆晧谦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他的嘴角漫起一丝苦涩,长痛不如短痛,莫不如,是他说给自己听的,理智使人成为懦夫,他宁愿当做懦夫,也要放顾烟自由。
他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就不要连累别人,去陪他接受漫长的痛苦。
他冷沉出声:“这张卡里的钱,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弥补,以后我不会在你身边,也不会留在上海,找个同龄的,合适的人在一起吧。”
顾烟脑中回想起,她和陆晧谦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钱又解决什么问题,对于陆晧谦来说,钱大概只是一个数字,她是不是该庆幸,用一年的时间,就收到这么昂贵的分手费。
怪不得,算命的说过她会大富大贵。
原来她不是嫁给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是得到了可观的分手费。
她愤然出声,“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慷慨,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就是个骗子。”
“如果骂我,可以让你心里舒服点,随便你说什么。”陆晧谦只是静静的看着身前的女人。
“陆晧谦,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到底是你先抛下我,我会活的更好,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报复,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从此以后,我终于和你没课关系。”顾烟的目光终于落向别处,心里扎根的一把刀子,越插越深,鲜血淋漓。
“顾烟,对不起。”陆晧谦艰难的开口,他觉得喉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纵然知道,自己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济于事,他终究伤害了一个女人的心,补偿不了。
顾烟凄婉的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做不到不恨你,既然你要回英国,就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怕我会忘不了你,忘掉一个人的滋味,很痛苦。”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出现。”陆晧谦的心里防线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说出这句话,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我明天就去公司辞职,现在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这段感情一直都是不平衡的,分手也是你去决定,我没有任何的话语权,我也累了”好聚好散,过了今晚,你我从此就是路人。“,顾烟强忍的眼泪,终于无声滑落脸颊,热泪满盈。
“你不用辞职,我不会出现在怀成大厦。”陆晧谦的声音,压抑而疲惫,她想要他知道自己很残忍,不过没有办法。
医院那边打过来电话,显得格外冷清的夜晚,陆晧谦选择避开顾烟,选择去一旁接电话。
正是这个举动,让顾烟的心,慢慢开始死了,一点点打破她的幻想,
一家团聚,她这个局外人,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如潇洒的转身离开,陆皓谦也许说的没错,不适合的人,为什么偏偏执着的走在一起。
陆晧谦挂断电话,他望着顾烟良久,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想要说的话太多,最后化成一声长叹,沉默的转身离开。
陆晧谦走后,长夜漫漫,顾烟眼神空洞的坐在卧室的床上。
何时,她能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没有挽留的余地。
“我要走了,不会住在你的房子里。”她掏出手机,给陆晧谦发送了最后一条微信,上面的聊天记录里,还有陆晧谦以前发给她的信息,“宝贝,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吗?想要吃什么,我陪你去。”
然而,现在冷蓝的荧光屏上看到的提示,让她心碎,“kevin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消息…….”
她忐忑的按下陆晧谦的号码,冰冷的提示音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顾烟换了一个电话号码,给陆晧谦拨了过去。
心口一痛,这次电话打通了,她苦笑,陆晧谦原来比她想象的还要绝情,刚一离开,就要斩断和她一切的联系,动作这么迅速。
失神的刹那,她忘记了挂断,“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顾烟一直很喜欢听陆晧谦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她舍不得挂断。
她默不作声,那边听上去很吵,陆晧谦又,“喂…”了一声,可能是对着陌生号码没了耐心,直接挂断了电话。
已经明确了他是什么态度,顾烟胸口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她默默的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凌晨幽蓝的天光里,顾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清晨六点多。
她感觉自己整晚都处于思想游离,心不在焉,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一直在安慰着自己,时间会慢慢改变一切,会把她现在所经受的创伤全部弥补,失去谁,地球不还是照样转。
临走前,她将钥匙交给了张嫂。
拿起陆晧谦为她留下的那张卡,她不想知道里面的数额有多少,出手阔绰的陆晧谦,就算绝情,她也知道他不会亏待她。
她将银行|卡放回原处,不是有多高尚,是想自己输的没有那么难看。
昨晚下了一夜的决心,她还是很没有出息,很贪心的想要和陆晧谦亲口告别。
她不知道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至少不是现在。
用自己的号码打不通电话,她只能选择用别人的号码去打。
等待接通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紧了紧手心,怕自己颤抖的手握不住手机。
“喂…”
她控制着情绪,缓缓开口,“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电话那端陷入无尽的沉默,接下来就是冰冷的盲音。
一盆冷水浇在顾烟的心头,她凄凉的笑了一声。
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陆晧谦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挂断电话,斩断了所有的联系。
这个男人的心太狠,比她想象的要绝情的多。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她自言自语,呢喃开口:“收起自作多情算了,什么都已经结束了,现实中没有童话,灰姑娘永远都是灰姑娘,没有人会拯救你,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不要犯|贱。”
***
在医院走廊里站着的陆晧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的黑眸里,染上凝重的情绪。
他下定决心,既已经决定了放手,就不该拖泥带水。
顾烟只有离开她,才能有一份简单平稳的感情,平淡幸福的生活。
他心里遗憾,所有的诺言,他都没有忘,只是给不起。
他舍不得,让顾烟生活在压抑之中,爱一个人的前提是要给她幸福,不是痛苦,每天唉声叹气的生活,想想就够糟糕了,
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他现在做的越绝情,就会让顾烟越恨他,逼着自己离开,用最短的时间,走出他带给她的伤害。
m0白血病,相比于其他白血病,很难根治。
现在的lero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主治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他和冷虞欢的骨髓配型都没有配上,亲属骨髓配对的成功几率相对于来说,还算是较高的,但是却都失败。
非亲属的配型几率,就只有万分之一到十万分之一。
叶承觉下了手术,特意过来问陆晧谦lero的情况,又跟lero在国内的主治医生聊了很久。
“我儿子治愈的几率有多大?”陆晧谦低沉开口,颓然的靠在墙上,他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几天没有换过的衬衫,布满血丝的双眼,范青的胡茬,无处不再沉默的诉说着,他现在所经历着什么。
叶承觉神色凝重的开口,“陆总,我只能说希望还是有的,当医生的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对,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孩子的情况很不乐观。”
叶承觉曾经是陆晧谦父亲的主刀医生,他知道,陆晧谦是一个把亲情看的很重的人,儿子生病,他现在的心情,一定跌落到谷底,无疑是灭顶的打击。
“我不想听那些人说些安慰的话,当年你说我父亲治愈的几率只有三成,就算动手术,也会复发,结果都被你说中,我现在想知道,我儿子能不能活下来。”接近绝望的陆晧谦,对于噩耗,已经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他很相信叶承觉所说的话。
既然已经知道,叶承觉直截了当的告诉陆晧谦,“亲属的骨髓没有配上,骨髓库那边也没有可以配型的骨髓,有些患者等了三年,也等不到合适的骨髓,lero现在拖不起,他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偷来的。”
知道结果的陆晧谦无力的开口,“明天我就带lero回英国,我知道我儿子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时间就不多了,现在钱又有什么,他还那么小,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我死活真的无所谓。”
叶承觉知道自己现在说出再多安慰的话,都没有作用。
陆晧谦的冷静和理智,他知道,他会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况且,他很不擅长安慰病人家属,医生的职业注定要每天经历死亡,时间久了,他也就看淡了一切,认为人都要经历这一遭,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他缓缓开口道:“英国的医疗条件确实要比大陆要好,孩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如果决定了去英国,就尽快动身。”
陆皓谦拍了下叶承觉的肩膀,倦怠的开口:“真可惜,你是肿瘤科的医生,如果有你在我儿子身边,我倒是安心的多。”
叶承觉没有说话,他很清楚,陆皓谦的儿子病情现在有多么不乐观,纵然他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没有合适的骨髓,也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