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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血影推开房门,邱氏走了进来,跟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花容月貌的丽蓉。
“母亲来了?”偃墨予从奏折上抬起头,但却并未起身,而是朝血影递了个眼神过去,“给老夫人看座、奉茶。”
看着桌上那小山高般的奏折,再看了一眼榻上鼓鼓的一团,邱氏微微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血影端来软凳,她也沉默的坐了下去。
“贱妾给王爷请安。”丽蓉在邱氏坐下之后,弯膝福了一礼,那嗓音温柔得似一江春水,要有多柔有多柔,要有多腻有多腻,要有多媚有多媚。
其他几人听着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但蒙在被褥里的白心染听了那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今日的丽蓉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娥眉杏眼,腮嫩如脂,朱唇性感,薄衫裹身,不管是妆容还是身段,那美中都带着几分诱惑人的妖娆。特别是那双精心描绘过的杏眸,温柔深情,似春水在里面流淌,此刻正饱含羞涩的半垂,似乎随时等待着某个男人的爱怜。
可惜,某个男人在邱氏坐下之后连眼皮都没再掀过,更别提正眼看了。冰冷的声音自他薄唇中溢出,不带任何感情——
“起来吧。”
丽蓉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抿了抿唇,温柔的站到邱氏身后,一双美眸一直都留在那冷漠的男人身上。
邱氏接过血影奉上的香茶,抿了一口,才开口说话。
“予儿,母亲听闻这几日染儿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来看过?好些了吗?”
因为她的话,几道目光齐齐的落在榻上那鼓起的被褥上。
一丝冷意从偃墨予眸底划过,抬头,他对邱氏淡淡的点头:“谢母亲关心,染儿身子抱恙如今已是好了不少。”
邱氏叹了口气:“母亲知道你爱妻心切,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行。你瞧瞧你,连处理公务都寸步不离,这般下去,母亲真怕你身子骨吃不消。”
偃墨予抿着唇,并未答话。
邱氏斜眼扫了一眼身后的丽蓉,严肃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慈爱:“母亲可是关心你,你可别嫌母亲太唠叨。毕竟我们偃家还得靠你才能支撑下去,你可不能把自己身子给累垮了。母亲瞧着你这里连贴心做事的人都没几个,这怎么能行呢?以往你嫌人多闹杂怕影响到处理公务,可如今你院里多了个需要照顾的人,怎么说也该多让几个贴心的人留在这里伺候你们才是。”
邱氏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偃墨予的反应,见其并未有任何不喜之色,于是顿了顿又接着道,“你是男子,就应该以大事为重,这照顾女人的事哪能需要你亲力亲为的?这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也有损,实在是不妥之举。母亲这般说,不是对染儿有何意见,只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这才不得不过来提点你一些罢了。染儿这孩子,母亲看在眼中,也是心疼、怜爱的……你看我今日特意将丽蓉带过来,就是想让丽蓉留在这边,替你照顾染儿。她是你的妾室,照顾染儿算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她是女子,怎么的也比身为男子的你细心些吧?”
不等偃墨予开口,丽蓉从邱氏身后站出来,朝偃墨予温柔的行了一礼,柔声的说道:“王爷,贱妾得知王妃姐姐身子不适,也很是担心。贱妾愿意留在主院伺候王妃姐姐,恳请王爷莫要拒绝贱妾的好意。贱妾一定尽心尽责的伺候好王妃姐姐。”
邱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蔼的附和道:“予儿,难得丽蓉有这片诚心要为你分担劳累。你就允了吧?母亲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噪杂,也就不另外多派人过来了,想必以丽蓉的贴心和懂事,应该不会让人失望才对。”
偃墨予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垂敛,并未投向对面一唱一和俩女人身上,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冷滞,让人沉闷又压抑。
邱氏蹙着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垂眸似在沉思中的男人。
丽蓉更是紧张的在袖中掐起了自己的手心。其实让她来伺候那个废物,她是百般不愿,可是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近身接近王爷的机会。她又怎么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呢?
反正那女人听又听不到,说又不会说,她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伺候她罢了,若是找到机会,她定是要好好整整这个废物女人。
霸占了承王妃的位置不说,还独霸着王爷,让她们一群女人全都独守空房,一具破身子罢了,如今居然还让王爷亲自守着她,凭什么?
这废物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凭什么与她们争王爷,还独霸王爷这么久?!
空气似乎在渐渐的凝固,良久过后,男人抬眸,目光清冽,毫无半点情绪显露,看向邱氏,薄唇轻启:“母亲的好意儿子替染儿收下了。主院正好缺名丫鬟,既然母亲如此体恤儿子,儿子自然不会拂了母亲的好意。就让丽容留在主院吧,以后血影负责白日值守,她则负责夜间值守。”
邱氏似乎很满意,连严肃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既然我把人留在主院了,需要如何安排予儿自己做决定就可。”
丽容从方才的忐忑不安,到此刻,心中已是狂喜不已,一双水眸激动得看向对面风华峻峭的男人。
王爷让她值守夜晚,那以后……
就比如王妃身子不适的这几天,她岂不是就有侍寝的机会?
想到此,丽容脸上染上了一抹娇羞,水眸中也充满了期待,恨不得朗朗白日赶紧过去,让天黑提早到来。
邱氏在房里,慈爱的叮嘱了一些话,又坐了一盏茶时间,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说好让丽容值夜班伺候白心染,血影按照偃墨予的指示将丽容给带去了下去,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收拾好东西搬过来。
丽容自然是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等房间安静下来。
白心染气恼的一下掀开了被子,露出她憋红的脸。抬眼,就看到男人眼角上扬,含笑的站在榻头看着她。
她冷冷的闭上眼,转过身背对。
“可是生气了?”她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偃墨予想猜不准都很难。坐在榻边,他长臂将她捞到自己怀里,以指代梳替她梳理起有些凌乱的发丝。“可是在怪我没有将人撵走?”
白心染心口闷痛闷痛的,一想到那些女人或许跟他有关系,她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甚至很想甩开他,一走了之算了。
“知道我介意她们的存在,为何还要将人留下来?嫌我烦想要换新人就明说,我不会霸占着你这地儿,随时离开都没问题。”她不是矫情,她是真心想要走。饶是他对她再好,她也没法接受他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之前是因为那些女人并未出现在她面前,她可以忽略,可以当她们不存在,可现在要她时时刻刻去面对这些女人,随时都被提醒他不属于她一个人,她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
听到她动则就要说离开,偃墨予沉下了脸,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子气。
想着她这几日身子不适,抚着她冷漠的脸颊时,他又忍不住的软下了语气,认真道:“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不值得你信任?”
白心染闭上眼,不打算与他争执。这种事关原则的事,她只要一个结果,争执什么的不是她的作风。
“你以为我将人放在主院,是为了让其他女子作陪?”
“……”
看着她一副逃避模样,偃墨予好气,可是又不敢随意向她撒气。这女人乖起来的时候还算善解人意,可要是拗起来,那就是一头倔牛。
抬起她削尖的下巴,逼着她睁眼看他。
白心染咬着牙睁开眼,眼底有着怒意,甚至还带上一丝冷漠和疏离。
两人自上次吵了架之后,这才好了没多久,偃墨予自然不会让她再裹上那层陌生疏离的外衣。
眸光放软,他认真的凝视着她,低声道:“母亲这个人,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若是今日我拒绝了,明日她或许又会想些法子让人接近我。与其这样,为何不顺着她先答应下来?我同你说过多次,那些女人与我毫无关系,为何你总不信?”
白心染冷冷的瞪着他:“我吃醋,难道也不行?”
偃墨予哭笑不得。“哪有人吃醋动不动就要闹分离的?”
“我就这样,怎么了?!”冷哼一声。
偃墨予气恼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上次你离开是我有错再先,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你若再动不动就起离开的心思,我定是不会饶你!”
白心染仰高了下巴,迎视着他:“怎么,你还想用暴力不成?”
偃墨予险些被她气乐了,捧着她的脸直接将薄唇覆盖了上去,汲取着她檀口中的一切,直到蛮横的将她吻得喘不过气,他才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的呢喃:“别因为心中不快就将我踢出你的周围,行么?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当真一点都不信任我?”
白心染低下了头:“我从未说过不信任你,只是……”顿了顿,她抬头,目光清澈的看着他峻峭的脸,“如果我身边也有一些男人对我有意思,甚至也千方百计的想爬我的榻,那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