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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夏礼珣敛紧双目,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过去,一把将其衣襟抓住,从地上拖了起来。“父皇一直由你近身侍奉,如今父皇不仅中毒,且还多日未进食,你说,你该当何罪?!”
面前那张俊脸卷着骇人的怒气,让德全看得有些发毛,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王爷,奴才冤枉……奴才敢用人头担保绝对没有加害皇上……”
“闭嘴!”夏礼珣突然一声厉喝将他的话打断。抬头,朝那两名大内侍卫喝道,“给本王把这奸恶之人拖下去斩了!”
“慢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偃墨予已经站到他们身侧,并伸手将德全从他手中解救了出去。
“承王这是做何?”夏礼珣的脸更是沉冷起来,抬手指着瑟瑟发抖的德全,“父皇如今不省人事还差点遭人荼毒致命,这个奴才难脱干系,难道你还想包庇他不成?”
偃墨予眯了眯眼,将德全护于身后,淡漠的嗓音却透着几分笃定:“本王相信他是无辜的。”
别人或许他不会相信,但这德全,他却是信得过的。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这个公公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甚至还特意从宫中给他带许多皇子公主才能有的东西。何况跟在皇上身边几十载,若是他对皇上真有什么歹心,皇上早就出事了,还用等到现在?
夏礼珣冷哼一声:“是他在父皇身边贴身侍奉,如今父皇出事,即便主谋不是他,但他护住不利,也难逃罪责。”
偃墨予抬手将侍卫制止:“本王愿暂保他性命,一切定夺还是等皇上醒来后再决定。”
闻言,夏礼珣也眯起了眼,眸光深沉的看了一眼被他挡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德全。
见他不再为难德全,偃墨予这才转身,沉着脸问道:“到底是如何出事的,你且一一道来?为何皇上好端端的会中毒?”
德全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他脚边,一脸的伤痛,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王爷,是奴才该死,奴才没有服侍好皇上。昨前两日皇上有意不进食,想等着您进宫探望他,为的就是修复你们之间的父子情分,可是等了两日都不见您来,今早皇上赌气,依旧不愿进食。可奴才担心他身子熬不住,就偷偷的去膳房找了一些清淡的羹粥给皇上服下,明明前两日都好端端的,羹粥也并未有何问题,可是今日不知怎的,皇上食过之后却突然呕吐不止。奴才这才赶紧找了御医前来,谁想御医诊断的结果竟是皇上服用了毒食。王爷,奴才自认为不是铁胆,但奴才对皇上可是忠心不二,岂敢做出谋害皇上之举?还请王爷明察。奴才不求能洗刷冤屈,但奴才恳请王爷明察秋毫,务必将这主谋缉拿住,如此阴险之人,可万万不能让其存活在宫中啊!”
偃墨予微微弯腰将他给扶了起来。“本王暂且信你之言,但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你也脱不了干系,暂时还得委屈德公公你了。”
德全感激不已,抹了一把眼角,点头:“奴才谢过王爷。奴才不觉得委屈,奴才只想把那主谋给抓住,好为皇上报仇泄愤。”
偃墨予点了点头:“此事本王和奉德王会派人彻查的。你且先随侍卫下去,待皇上醒来之后,再宣你出来。”
事关重大,即便他有心袒护他,也必须得按照律令来。他只能保他性命无忧,但是否能脱得了罪责,那是皇上的事。
德全跟着大内侍卫走了,临走前还有些不放心的连连回头看了龙床好几眼。
而就在德全刚走后不久,突然大内侍卫统领前来禀报,说冷宫着火了。
闻言,夏礼珣倒没多大反应,冷宫着火就着火呗,反正里面也都是父皇不要了的女人。
但偃墨予却突然敛紧双目,脑海中闪过一些事,让他俊脸突然沉冷得仿若霜冻一般。
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抬脚迈出寝宫朝冷宫的方向大步急去——
冷宫的大火来得突然,来得迅猛,火势一出,几乎就是冲天的迹象,让有心想救火的宫人根本就不敢上前,只能胆怯的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那座清冷的宫殿被大火吞噬。
偃墨予赶到的时候,虽说大火才起不久,可整个宫殿早就被吞噬得无从进去。
站在远处,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听着那大火燃烧的声音,他袖中的手倏然攥紧,目光幽沉冷冽。
该死的!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宫门内,因为夏高中毒之事,让不少人都惶惶不安。如今蜀夏国太平昌盛,国强民安,少不了当今皇上的功劳,若皇上有何不测,蜀夏国整个血统江山会面临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冷宫着火后,不少人前去围观过,但对于这座宫殿,却没几个人生出多余的情感,最多也就叹息一口气罢了。
此刻在众人心中,区区一座冷宫怎比得上皇上的安危重要?
承王府
得知消息的白心染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知道进展,也没看到事情发展的经过,可就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越加想一探究竟。
皇上中毒,想来也不可能是意外,加之这个时候冷宫又失火,凭着直觉,她就觉得不是巧合。而此刻,自家的男人还在宫中,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也不知道他会忙成什么样子。
重重的烦躁感缠绕在心头,她在听到消息后,只坐了一刻钟,就忍不住对一旁的血影说道:“血影,替我梳妆,我要进宫。”
帮不帮得上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想和他在一起,也顺便了解一些情况。
别人不看重冷宫,但是她却不能当做一般失火案,因为冷宫之中还有一人是他们不能忽略的,那就是前皇后——楚灵。
她不会忘记,楚灵有个儿子福德王,她更不会忘记,福德王同白心碧的‘死’……
血影站在她身侧未动,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王妃,王爷不让您出去。”
白心染起身去衣柜里找衣服:“他是怕我受到风寒,其实也没事的,我把自己裹严实一点,只要不被风吹到就行了。”
血影还是站着未动。
白心染也不管她了,索性自己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披了一件披风,随即又找了一块大大的布巾将自己的头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
等收拾妥当之后,她见血影还站着不动,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去不去?不去就在家里守着,我自己去。”
血影这才迈开脚走向她——
两人是从后院偷偷溜出去的,因为是她午睡的时间,其他人只当她在房里睡觉,压根就没想过她会出去。
由血影驾着马车一路驶向宫门,在宫门口,血影递了牌子,随后也没让白心染下马车,当着守门的侍卫,直接将马车驶进了宫门。原本侍卫是想阻拦的,可一看到马车上承王府的标记,几个守卫彼此看了一眼,也极有默契的没有上前。
进了宫,白心染并没有去夏高的寝宫,也没有直奔失火现场,而是带着血影偷偷的去了他们在宫里暂居的地方长平殿。尽管心中惦记着很多事,可她也没忘记自己还在坐月子,这要是突然就跑到众人眼前去,到时候肯定又得引起一番言论。
她让血影去打探消息,看偃墨予在哪,谁知血影直接去了夏高寝宫。有人认出了血影是白心染的丫鬟。一边感到诧异时,一边又暗自去通知偃墨予。
得知血影入了宫,偃墨予自己也很诧异,以为是府中出了事,吓得他急急忙忙的赶到血影面前,一问,这才得知府中的确出了事——自家女人竟然跑出来了!
长平殿里,白心染正仰躺在美人榻上打盹等消息,突然门外宫女行礼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只是她露着迷人的微笑还来不及朝某个男人扑过去,就眼尖的看到某个男人整张俊脸犹如掉入粪坑一般又黑又臭,且一身华丽的朝服下,浓烈的寒气直朝她扑面而去,犹如一座大冰山在朝她靠近,让她顿时脚底生凉。
“墨予——啊——”还不等她打完招呼,突然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靠得近了,那浓烈的寒气更多,几乎冻得白心染都想打寒颤了。特别是那张俊脸,跟被凝固了似地,寒沉得让她都不敢直视。
而男人抱着她朝床榻那边走去,就在白心染以为他会将她扔床上的时候,谁知男人只是坐下,将她身子猛得翻了一圈,她还来不及坐在他腿上就被他翻成趴在他腿上,下一秒,一道掌风袭向了她的屁股——
“啊——”屁股上传来的痛意,让白心染不需要回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她震惊得除了尖叫外,惊忘记要护住自己的屁股。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四巴掌,五巴掌……五道巴掌又向又重的落在她屁股上。
除了震惊之外,她就只觉得痛了,甚至在第二道巴掌落下的时候,她因为强烈的痛意眼眶里一瞬间就泡满了水。
打完了,偃墨予翻过她的身将她放趴在床上,尽量不去看她此刻红肿的眼眶,他胸口不断的起伏着,铁青着脸斥道:“谁准你出来的?为夫离开时如何交代你的?你可有长耳朵将为夫说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