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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去的是省城,这火车还是挺多的,所以晚上还有一趟火车可以过去,只是时间有点晚,而且晚上的火车上有些冷,这个年代都是绿皮的火车,窗户可以打开,如果哪个神经病把窗户打开了,那还真是爽的不行。列车员倒是会让人为了安全关上车窗,但是有些第一次坐火车的总觉得新鲜,要打开窗吹风,这是拦不住的。
大晚上在火车上,真的很疲累,宋慕武让宋慕雯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觉,自己则强撑着守夜,余大猛让他睡,这次出门都带了不少东西,几只鸡就值不少钱。除了宋家带来的两只鸡,还有余家也带了好几只鸡来,都是要给余二猛补身子的。
宋慕武还强硬了一下表示不用,余大猛说他先守,等到晚一点的时候,再把宋慕武叫醒,然后他也可以睡一觉,宋慕武觉得这样好,于是也靠着座位睡着了。
因为省城是大站,在安排火车的行程的时候,一般会尽量让火车白天的时候到达省会城市之类的大站,这样是出于人性化的考虑,当然有些也是避免不了会在晚上到达的。
一行人到达省城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太阳都快出来了。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大家或多或少脸上都有些疲倦的神色。
走在路上,余大猛和宋慕武负责打听省立二医院在哪里。因为这两个人会说官话,也就是普通话,其他的人都是一口家乡话,别说问路了,这里的人听都听不懂他们的话。
问了一路,终于在太阳升起到了半空中的时候到了二医院。
省立二医院是国家投资建设的,据说和军方都有合作,时常会有医生派往前线做随军医生,也接收在战场受了重伤的人员。
那个李国志知道病房,所以直接带着大家去了余二猛的病房,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去跟医生说一下。
医生允许了之后,大家一起去看余二猛,不过医生说,不能一次性进去那么多人,要小批小批进去,不能打扰了病人的休息。于是第一拨进去的是余老头儿和余老太太,还有余杠子和杨桃儿。
其他的人都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这个时候的医院确实没有后世那样宽敞明亮,连走廊都要暗一些,墙壁有一米高的淡绿色漆,墙角处还有墙皮的剥落。走廊上的凳子也是木质的那种,漆了绿漆,这年代的物质水平确实不高。
余二猛住的是一个单间,因为受伤比较严重,不过据说过几天就要转移到别的病房和很多人住一起了。从越南战场上下来的重伤患者可不少啊!
余老爷子一行人进去了挺久的,还能够听到杨桃儿的哭声,这次应该是高兴的哭了。
大家在外面等了很久,余老爷子等人才出来了,脸上带着一丝高兴的意思,应该是余二猛的情况还不错,宋慕雯微微放了心。
余家几个兄弟进去了,杨桃儿道:“囡囡你也进去吧!”
宋慕雯愣了愣,急忙跟着余家兄弟的尾巴上进去了。
一进屋子,一种更强烈的药水味就冲鼻而来,宋慕雯不懂药,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的味道,只是有点刺鼻就是了。
宋慕雯轻轻地阖上门,朝着余二猛看过去,刚好对上余二猛那一双亮亮的眼睛,宋慕雯心里一跳,那眼神让她有点受惊吓,这是怎么回事。
余大猛作为兄弟的代表,在问余二猛话,几个弟弟站在床前,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时常常让余二猛跳脚的调皮样。
宋慕雯选了一把椅子坐下,人家兄弟在叙兄弟情,她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扰。
不过余二猛老是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余大猛看了一眼宋慕雯,那眼神更让宋慕雯吓一跳,似笑非笑的,余大哥莫吓我好么,你是军人,不要露出这种猥琐的样子来啊!
“囡囡你来跟二猛子说说话吧,我们先出去了。”
诶诶,把两个人单独留着,你们也不怕出问题吗?
不过余家兄弟十分默契的,一起转身,然后依次出了门。
门被关上了,真的只剩她和余二猛了,这个氛围有些奇怪,让人有些紧张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的,就是余二猛的表情和眼神太奇怪了!
“你坐到这里来!”余二猛指了指床边,宋慕雯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扭扭捏捏的,肯定是受了余大猛的话的影响,谁叫余大猛说余二猛喜欢自己呢,真是的,该死的。
宋慕雯觉得自己应该做出很自然的样子,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例行问话,问病人都是问这个吧。
余二猛道:“挺好的,就是身上被开了一个洞,挖了一个弹片出来,医生说要观察,怕损坏了脏器,还有,我的手,也受了伤,医生说很有可能长不好了,以后可能要截肢。”
宋慕雯不由得转过脸去看他的手,道:“怎么会这样呢?你的手那么能干,要是没了怎么办?”
余二猛也看了看自己被缠着纱布的手,道:“没办法,我自己也不乐意没了一只手啊,可是要保住手,就要舍了命,所以只能把手锯掉了。不过医生说我还有百分之十的机会,你要相信我。”
宋慕雯摸了摸那只手,道:“我相信你,你是无所不能的二猛哥,你要是想保住你的手,你肯定能够保住的。你看,当初传来消息说你阵亡了,我们都不相信,就觉得你命大,肯定不会死,你果然没有死,这次的手肯定也是一样的!”
余二猛看宋慕雯,见她满脸疼惜,心中顿时觉得安慰了,本来浑身都疼,现在似乎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看着余二猛满身都缠着绷带的样子,宋慕雯心里是十分心疼的,她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她把余二猛当成哥哥,就像是宋慕武那样的,可是她忘了,她现在有一种很急切的冲动,就是把空间里能够致伤的,能够促使神经和细胞恢复的药和好东西都拿出来让余二猛吃下去,要不是已经放在了心坎上的人,她怎么会那么想那么做。
宋慕雯觉得,躺在床上的余二猛实在是太安静了,让人很不习惯。
过了一会儿,宋慕雯站起身道:“我去给你打点水来。”
余二猛道:“我这个开水壶里有水,那里有杯子,你直接倒就好了。”
“这个水不新鲜。”
早上值班的护士给打的,怎么会不新鲜?宋慕雯已经提着满满一壶水的水壶出去了,好一会儿余二猛才想起来,宋慕雯是第一次来这个医院吧,她找得到路么?
宋慕雯当然找得到路了,她一口普通话可是说的十分标准的,宋慕武那一口稍微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还是跟着她学的呢!
宋慕雯问了路,到了开水房,开书房这边永远都不缺人,很多护士和病人家属来打水,所以要避人耳目实在是不容易。
宋慕雯将壶里的水倒了,然后打上了新鲜的水往回走,等找到一个卫生间的时候,宋慕雯闪身进去,卫生间真的不怎么干净,这年头的人素质也没有那么高,很多病人不方便的时候就不冲厕所,有些病人家属根本不知道上完厕所还要冲厕所,所以厕所里实在是很脏的,宋慕雯忍着不适,倒掉了新打的开水,去了空间打了一壶空间里的泉水烧开的水,才出来了。
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余二猛的病房,道:“渴了吧?我给你倒水!”
余二猛一点都不渴,可是他要享受宋慕雯的服务,所以他十分配合地点头。
用搪瓷的杯子给倒了一杯水,余二猛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端了,道:“没人在的时候,我根本不敢喝水,就怕上厕所不方便,虽然下面有什么尿袋,可是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尽量少喝水,尽量少上厕所,免得麻烦人,看人脸色。”
余二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宋慕雯心疼,然后他的目标实现了,宋慕雯果然是心疼他了,道:“以后你这里一天到晚都会有人陪着的,你要喝水要上厕所都只管按照心意去做。”
余二猛乐滋滋点头,喝着水也觉得这水比平时甜多了,好喝多了,果然是囡囡给自己倒的茶水,就是和别人倒的不一样啊!
到了中午,大家已经饿了许久了,准备去吃饭,这医院有食堂,而且还可以托食堂帮忙把鸡什么的做了,当然还是要给报酬的。
“伯娘,这个鸡您交给我,我去我干妈家借地方做了,给带过来,肯定比食堂里做的要好,还能保证营养!”
杨桃儿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会不会,要是二猛哥能够早点好起来,怎么麻烦都不过分。”
兄妹俩个带着一堆东西,还有好几只鸡去干妈家,希望干妈不会觉得两个人是不速之客。
佟素珍对兄妹两个的到来十分欢迎,现在这个年代交通不发达,通信也不方便,难得见一次。
兄妹两个说明了原因,然后说要借地方做饭,佟素珍就十分热络道:“这有什么,尽管做就是了,囡囡你说的对,要以恢复身体为主。你干妈我的娘家也是有当兵的人,当兵的都值得尊敬!为国家受伤,这是光荣的事情,咱们全力以赴支持他养伤!”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放假回家真是无语……事情一出又一出,我都招架不住了,不过我会争取保持日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