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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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愣了一下。

    幸好西门吹雪之前已经吩咐小二把他的梅花酒带走了，不然陆小凤铁定会喷出来。

    西门吹雪固然名满天下，但是他年纪很轻，不过二十多岁，便已经跻身江湖顶尖高手之列，相比很多成名的前辈，他年纪可以说很轻了。因此西门吹雪经历的挑战不少，但是拜师的，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陆小凤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阿青从西门吹雪剑意之中读出的只有杀戮与死亡，这样的剑道实在是令她不适。而寇仲与徐子陵之前给她的印象很不错，阿青并不想他们也变成西门吹雪那个样子。可是这条路是寇仲自己选的，阿青当然也不能拦他。

    倒是沧华想象了一下寇仲以后提着把剑的样子，觉得那画面太美，实在不忍卒读。

    所以她在很努力地憋笑，自从进了合芳斋之后，沧华觉得她随时都会笑场。

    西门吹雪这个当事人，这一下子反倒成了最悠闲的一个。

    虽然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悠闲不悠闲。

    寇仲与徐子陵跪在地上，他们虽然是小混混，没有怎么见过大场面，但是拜师的时候也表现的可圈可点的，看起来不错。

    西门吹雪看了他们一眼，问：“可曾学剑？”

    因为西门吹雪爱剑之名早已传遍天下，也是很多说书人的饭碗来源，便是寇仲与徐子陵这等小人物，也曾偷偷听说一些他们的事迹。因此寇仲眼珠子一转，就想借此博取西门吹雪的好感，可是徐子陵抢在他之前开口了。

    “回西门前辈的话，不曾。”徐子陵老老实实地说。

    寇仲一时之间走了岔路，见徐子陵这么说，才知道自己错了，西门吹雪何等人，如果在他面前耍小聪明，肯定只能适得其反。心中松了一口气，也连忙跟着解释了一番，说他们两个因为身份的关系，连一把最基础的制式铁剑都没有得过，只能捡个棒子耍耍，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剑。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以他的观察力，自然知道徐子陵说的是实话。

    寇仲忐忑的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神色冷淡，看不出来喜怒，只道：“诚于人者诚于剑，这一点，你们做得很好。”

    这一句话显然是夸奖，寇仲一下子高兴起来。

    倒是徐子陵根本对这事儿不抱希望，因此看起来倒更平静些。

    西门吹雪眼神示意小二。

    小二点了点头，去后院捧了一把剑出来，放到了寇仲面前。

    寇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西门吹雪说：“拔剑吧。”

    寇仲从来没有接触过剑，不过倒是看过不少剑客，最近一次，便是在跟踪沧华与阿青的时候。

    沧华剑法不算太好，但是至少她用剑也能收拾一下江湖之上二流的好手了。

    寇仲作为主角之一，自然根骨天资不凡，不然也不会在原著之中，越战越勇，短短时间便进入先天境界，完成了从小混混到江湖宗师高手的转变。因此他下意识回忆起了沧华的动作，学着拔剑耍了几招。

    这是他第一次用剑，自然远远不如沧华，可是西门吹雪却眼前一亮。

    因为寇仲虽然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却也是一种独特的，西门吹雪没有见过的剑道。

    长歌的招式十分风雅，无论是琴招还是剑招，都透着一种盛世大唐的独特气息。

    寇仲把沧华的招式学的有五六成形似，以西门吹雪的眼力，足够他看出点什么了。

    “这是你第一次拿剑？”西门吹雪看着寇仲那别扭的，只有新手才会犯的错误使剑姿势，问。

    寇仲老老实实的点头。

    阿青看着寇仲的剑法，露出了疑惑之色，问：“阿李，为什么我觉得他的剑招有点眼熟？”西门吹雪看剑除了看其神，也看其形，可是阿青感受剑招，却主要感悟的是神，因此寇仲徒有其表的剑术，自然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沧华见阿青问到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直接抽出了随身的短剑，在阿青面前舞了两招。

    阿青恍然大悟。

    沧华看着寇仲，似笑非笑的眼神给了他极大地压力，偷学武功这种事情，悄悄地就罢了，偏偏还被原主人撞见了，那确实是打死都不为过的。之前寇徐两人曾经打过偷学竹花帮武艺的主意，结果还没施行就被发现了，差点脱层皮。

    寇仲慌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偷学的，就看了一次。”

    他刚才太过执着在西门吹雪面前表现，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江湖之中的大忌。

    偷学武功就罢了，还敢在原主面前来秀，这是嫌自己命太长啊。

    沧华这倒是信，因为在寇仲跟上她来的时候，她也就动过一次手。寇仲今天第一次遇到她，当然不可能是之前就学会的。不过沧华一点都不介意再给寇仲一点压力，她笑道：“哦？看来你还想多看几次？”

    寇仲额间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沧华的压力仿佛一张大网，向他罩了下来。

    徐子陵忙说：“前辈，仲少不是那个意思，他真的只是无意的。”

    西门吹雪并没有帮两人说话，见寇仲招式并非自己想的，没有在剑道上有什么天赋，他便不再关注了。如果寇仲真的天赋异禀，第一次接触到剑，便有隐隐自成一家的派头，西门吹雪也不介意培养他。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他一点都不介意花十几二十年培养一个对手来。

    沧华这么一手，倒是阿青最为奇怪。在阿青眼中，沧华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啊。

    不过沧华在寇仲与徐子陵低头的时候，冲阿青眨了眨眼。

    阿青十分聪慧，自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陆小凤出来打破了僵局。

    正是因为知道沧华的身份，也感觉到沧华的气息十分平和，实际上并没有生气，陆小凤才会管这么一件闲事儿。他到底也是挺惜才的，寇仲有着这样的本事儿，日后若有机缘，必能成大器。陆小凤很喜欢交朋友，他觉得寇仲是一个值得投资的朋友。

    陆小凤笑了笑，说：“西门并没有收徒的打算，不过你们两个若是有什么武学上的疑难，倒是可以提出来看看。”

    沧华看了陆小凤一眼。

    陆小凤也学着她之前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沧华看了看陆小凤的胡子，突然觉得它十分碍眼。不过她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寇仲了。本来她就不打算找寇仲算账，只是逗他玩，吓唬一下而已。

    可能全天下也只有陆小凤一个人，可以从西门吹雪那张冰块脸上看出这个意思了。

    寇仲的脸垮了下来，他非常的失望。他们可是江湖最底层的小人物，遇到西门吹雪这种大人物机会太少了。不过能够从沧华那里逃过一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倒是也很知足。至少不会担心沧华一剑剁了他。

    其实阿青、沧华、陆小凤相对寇徐两人来说，同样是大人物，只是他们的名气，显然没有西门吹雪大，寇仲在有第一目标的情况下，现在不打算改主意。而且他虽然见识不高，但是也知道如果求西门吹雪收他们为弟子没有成果，再选择别人，这是很得罪人的，更不可能成功。

    寇仲犹豫道：“是因为我们年纪太大了吗？”

    古代门派收徒，一般都是从小开始培养，孩童开始便泡药浴，打基础，等到十几岁便可以来闯荡江湖，刷名声了。寇仲与徐子陵曾经想要投靠竹花帮，但是他们第一关都没有过去，因为人家招收核心弟子嫌他们年纪太大，但是招打手炮灰，他们年纪又太小了。

    西门吹雪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陆小凤哈哈一笑，充当了西门吹雪的翻译器，说：“你们根骨不俗，虽然年纪稍大，但是此时习武也不算晚。毕竟孩童练武，因为年纪小，总有些危险，如今大了，只要稳扎稳打，莫要操之过急，也可以进入一流高手之境。”

    寇仲听到陆小凤的话，知道自己和陵少还有机会，自然高兴。可是转念又想到，他们这等身份，哪里找得到一个好师父，又怎么可能得到好武功呢？这么一来，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喜悦之情，顿时又散了去。

    他刚想挣扎一下，看能不能说动西门吹雪，虽然寇仲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他突然发现，除了徐子陵之外的在场四人突然神色都有些不对。便是淡定如西门吹雪，此时也转过身去，看向了那一扇窗户。

    就在下一刻，一个人从窗户外面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