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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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崎伦子是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十分柔韧的女性。

    毫无疑问。

    像是任何普通又柔弱的少女，看起来是需要人怜爱才能绽放笑容一样。但是,却用那样柔弱的外貌与表性格度过接二连三的噩事,并未曾崩坏——柔软又坚韧得不可思议。

    明明只是一位少女。亦并非有着或坚强或黑暗的性情,却如此安静的伫立在原地，不曾后退也不曾变化。

    柔弱、温柔、需要人去疼惜。但却能够一个人承受一切。

    ——这是伦子的特质。

    绫濑会对伦子牵挂，不可否认是由于她给人“柔弱”的印象，以及二人有很多方面的相似之处。但更深层的原因是绫濑喜欢有着独特内在的尾崎伦子。

    无论如何，尾崎伦子依然保留着她自己。哪怕外部表现与过去南辕北辙，可她作为尾崎伦子本身来说，并未有任何变化。

    这足够令绫濑去喜欢并试图保护，她向往与伦子一样保持自我，这是她所选择的道路理应具备的珍贵品质。

    眼见尾崎伦子在饭后已与宇田守交流过舞子的情况,绫濑笑了一笑,转身走向窗边。

    窗帘只遮了一部分窗户。站在窗帘遮挡的部分，可以透过玻璃观察外面。

    绫濑面无表情的垂下视线看向楼下，看见悄声交流的男人。伸手将窗户悄悄推开一条缝。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去听，就能听见对方的窃窃私语。

    ……这里果然被监视着。

    证实目前状况。绫濑平静的收回视线，略微侧过头对上一只好奇的眼睛。

    是Jaw。

    “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吗？”Jaw越过她的头顶，专注的观察窗外的情形。

    绫濑不答反问：“你没有发现可疑的脑波活动？”

    “没有！”Jaw回答得并不迟疑，又好奇的问绫濑，“你发现附近有同类了？为什么我没有感觉，这不正常。”

    “不，我只是感觉到可疑的人类脑波，所以看看。”绫濑虽是如此回答，但也不经意流露出些微惊讶——那些脑波活动虽然并不剧烈，但只要仔细去感受，是会察觉到的。

    Jaw不可能没有感觉。

    但是Jaw却说：“原来你能感知人类的脑波，果然和我有区别嘛！”

    绫濑一愣，“什么？”

    “还没发现吗？”Jaw也与通常的寄生兽一般并没有太大反应，“虽然我还没有与同类接触，但我也知道，我们和人类是不同的。虽然能清楚感知四周脑波中属于同类的波动，但我们跟人类不一样。”他并没有用更详细的说明来解释，甚至语意有些不明所以，但却足以令绫濑理解。

    绫濑一直以来没有在意过，如今却是突如其来的发现这样的现象。

    假设将生物脑波比作一片湖，那么寄生生物的脑波就是涟漪，它们能清楚辨别水波接触时的区别，却不能辨别静水下是否有游鱼游弋的区别。

    而她却是无论静水还是水波都能感知——当然，人类脑波并不如寄生生物的脑波清晰剧烈，能辨别出来的时候很少。

    这种区别是因为反噬寄生生物细胞所带来的变化。

    ……不，只能以“可能”来解释。暂时这样解释就足够了。

    实际上原因如何并不重要，不过是惯性思维下对疑问追根问底……

    将惯性思维强行打断，绫濑转过身朝已与尾崎舞子返回卧室的尾崎伦子走去，途中对被占用半张脸的宇田守先生致以微笑——时常有口不能言的宇田守毫无疑问很辛苦。

    不过，这是宇田守与Jaw的相处方式。绫濑并没有打扰的兴致。

    她在意的是其他。

    “伦子，你的族人在监视你。”绫濑如此说，并看见了从睡梦中醒来的尾崎麻衣——尾崎伦子的小孩——她正在伦子的怀里，听见声音便好奇的张着大眼睛观察绫濑。

    就像天女一样可爱。

    绫濑不禁伸出手去碰触麻衣的脸颊，口中却继续说道：“有小田切贡的联系方式吗？”

    尾崎伦子的第一反应是沉默，但是她又很快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专注地看着麻衣，眼也不抬，“我没去记。”

    说完，又忙补充一句，“那些人一直跟着我，我知道。但他们不敢乱来，因为还有其他人关注这里。”——依然是不想让绫濑担心的样子。而她的这句话也同样证实了绫濑的预想。

    绫濑却不说话，转头像第一天认识尾崎舞子那样只看着她。舞子目前懵懂，并没有对绫濑的注视产生什么反应，而是好奇的歪过头看着绫濑。

    不过片刻，尾崎伦子才似乎忍不住开口问：“玲花为什么要联系他？”

    “别在意，也不是非联系不可。伦子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才好。”绫濑说完，干脆弯下腰捏捏麻衣的小手，“呐，麻衣多大了？”

    “六个月了。”尾崎伦子答。

    “我家宝贝还不到四个月。真想快点回家看她。”微笑着的绫濑颇有些属于母亲的温柔。

    尾崎伦子却突然道：“虽然你说不必要，但果然还是有什么打算吧？你不会无缘无故想联系小田切贡。”

    绫濑略一顿，坦率地点头，“本来打算联系他过来吸引那些监视者的注意力，但反正也不是非得这样，所以没什么。”

    其实还想说一句“作为麻衣的亲生父亲竟然不在周围保护她”这样的话，但是只要一想起伦子是被侵犯这件事，就无法说出口去掀开伦子的伤疤——况且，绫濑在每想到这件事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把小田切贡撕咬成碎片”的恶意。

    只需要脑内模拟现场就会愉悦的恶意。十分丑恶。

    是绫濑必须克制的冲动恶意。

    尾崎伦子不会知道绫濑在想什么，她像是补充说明一般接着说：“原来是这样子呀，不过小田切已经吸引走绝大部分注意。他和雪野在一边吸引追踪一边消耗人力……小田切的外甥也是变身人，小田切和雪野偷偷带走了那孩子，所以被失去所有变身人的族人紧追不放。”

    说到这，伦子眼神有些复杂。

    “伦子？”绫濑用手轻轻碰了碰尾崎伦子。

    “没什么啦，”尾崎伦子急忙摇头，却突兀的说，“我的同伴只有玲花。”

    绫濑不由为此一愣。

    必须说些什么回应她才对。

    “对，我们是一样的。”

    ——我会，也一定像你一样保持自我。

    尾崎伦子听了，朝她露出十分明亮又快乐的笑颜。

    看到伦子的笑容，绫濑不知为何感到一丝羞赧。她略微侧过头避开伦子的视线，欲盖弥彰似的问及其他，“对了，等宇田守先生休息一会儿，我就带他找泉学长。拜托伦子替我向羽山小姐问好，我明天会过来。”

    原本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绫濑却发现尾崎伦子忽然脸色一变，不由奇怪，“怎么了？”

    “我……”伦子微微咬了咬下唇，才道，“我最近都没有翠姐的消息。从两个月前开始，她变得相当奇怪，总是压力很大的样子，而且时常不回家，第二天才打电话说是有公事处理。可现在，她更是几天都没有电话过来，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

    “既然羽山小姐最近变得奇怪，那你告诉我姐姐了吗？”

    “我没有告诉晴海姐，她跟了一件案子，已经快三个月没时间回来了，不想给她添乱。”尾崎伦子答道。

    “那……我去市政府看一下，”绫濑试图安抚伦子的不安情绪，她轻声道，“伦子别担心，有我呢。”

    伦子点点头，又无奈的笑了笑，“不要把我当成小孩来照顾啦。”

    作者有话要说：累得快变成一滩肉泥了=_=

    不过暂时一切告一段落。嫂子的病检查结果不是脑癌，而是病毒引起的脑炎，存活率百分之二十几，嫂子被救回来了，万幸TUT

    提交的仲裁申请书也终于被受理，等待通知开庭←_←

    所以，大概可以静下来码字了呢……

    跪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