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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只可惜你给我准备的磨刀石，却被他这口烂刀给砍断了！”娄岚这时的语气，终于温柔了下来，回头瞥了一眼苏墨虞。
听到这番话，大长老长叹一声道：“说起来，苏殿下的出现，实在是让我从来没有想过的，虽然很久之前我就得知，空幽曾占卜到黑羽王的血脉尚存，但我并没有当真。”
“直到听说苏殿下真被找到的时候，我才将此事重视起来，这才有了石潭千王黑羽族的事情。那时候的我想法很简单，便是要将苏殿下驱逐出甚至于杀死……”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朝苏墨虞笑了笑道：“抱歉殿下，我只是实话实说。”
苏墨虞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眼皮连跳了几跳，才摇摇头道：“可以理解。”
大长老一见他这么说了，才继续说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黑羽族的空幽，居然不声不响的入了寂灭境。而且她可以不着痕迹的轻松制服石潭和金逸两人，显然已经不是简单的寂灭初境，也许其实力更在老夫之上，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时，大长老忽然抬起头看着大厅的穹顶，半晌之后才继续开口道：“树海若只有我一个寂灭境，千山绝不会感到不安，因为我是他的手下败将，只要他肯付出些代价，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可当树海出现第二个寂灭境高手的时候，那便完全不同了，如果放任空幽和我联手，那他千山绝在树海的绝对统治力。就会大大降低。正因为有这个担心，他才舍得出那么大的代价，让他儿子千机来白羽族求亲，为的就是以此为借口，拉拢我和他联手。”
听到这里。苏墨虞眉头紧皱，直到这时，他才清楚千机那场看似荒诞的求亲，内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算计。
可是相应的，他也想到了另一件事。
“按理说你和千山绝仇深似海，而且你对他的人品也十分清楚。若我没猜错的话，那天斗聘礼，不论我是输是赢，你都不会让娄岚嫁给千机的对吧？”苏墨虞问道。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大厅中响起，大长老因为笑容。使得脸上的皱纹更加密集。
“殿下能想到这些，也算不容易，虽然晚了一些。不过殿下当日的表现，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大长老笑罢，看着对面的苏墨虞说道。
苏墨虞一阵羞恼，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一直被这个老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这时候，娄岚也反应了过来。颤声道：“也就是说，在得知空幽入寂灭境之后，您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正羽族翻脸了？”
大长老点点头道：“不错，千山绝之的狠辣，老夫深有体会，若是真的和他联手杀死了空幽，那老夫连同白羽族，也没有几日好活了。所以从一开始我的目标，便是联合空幽。制衡千山绝。”
说到这里，大厅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娄岚低着头，细细品咂着其中滋味，一时间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
她身为白羽族的女王，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老朽昏庸的大长老，居然在暗地里为自己谋划了这么多事。
“那……这次不抵抗的命令……”她的声音，彻底平和了下来。
大长老一笑，道：“想要对抗千山绝这个外敌，就必须先把白羽族内部的蛀虫肃清，千山绝的势力，早就渗透进了白羽族的长老会，想要把这些家伙一并除去，除了强绝的实力之外，还要堵住族人悠悠之口，否则无故屠杀族中长老，势必导致人心离散。”
“这次正羽族大举入侵，长老会中那些已经投靠了千山绝的家伙，以及那些胆小鬼，全都力主不抵抗，对此我没有发表意见，任由这一帮跳梁小丑折腾。如今民怨已起，你只需顺应民意，放手除掉那些蛀虫，不仅可以扫清除掉千山绝安插|进来的势力，还能在白羽族中，成就空前威望。等这件事做成之后，你这位女王，才能真的称为我白羽族的女王！”大长老说着，手臂轻扬，一分卷宗便飘到了娄岚面前。
娄岚伸手接过，便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长老会内外，许多长老的罪责，桩桩件件，都无比清楚。
“老家伙……”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便再难发一语。
“别让我这个老家伙失望啊。”大长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苏墨虞，也不禁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娄岚，沉声道：“时间紧迫，机会难得，要感动的话，等杀完人之后再说吧！”
说着，便拉着娄岚，大踏步到了大厅的大门处。
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被拉开，一道有些刺眼的眼光，照进了大厅里，将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拉长。
而在大门的另一侧，礼天坛前的广场上，原本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石潭何在？”娄岚朗声喊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石潭，紧走两步，跪倒在娄岚面前道：“石潭拜见女王大人！”
娄岚脸色冷峻，迈着缓慢的步伐，从大厅外的石阶上走下去，口中问道：“依照族中律法，通敌者何罪？”
石潭微惊，但立即高声应道：“死罪！”
“枉杀族人者何罪？”
“死罪！”
“背祖求荣者何罪？”
“死罪！”
……
短短十几息工夫，娄岚连问了十三桩罪责，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这一来，广场上站立的众人，慢慢开始骚乱起来。
这些人又不傻，哪里听不出，娄岚这番问罪，矛头直指他们中的部分人。
等到娄岚问完之后，终于有一个辈分最高的长老，越众而出道：“娄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将我们这些前辈，都当成罪人来质问么？”
他辈分高，权力也重，再加上这些年来，娄岚对族中事务，也不过问，所以他从没将这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
人前人后，都不愿用“女王”二字来称呼她，而是直呼其名。
娄岚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族人蒙难，先祖受辱，诸位执掌族中事务的，难道不是罪人么？”
那长老冷笑一声，道：“大帽子压人谁不会，你倒是说清楚，我何年何月何日，犯了哪些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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