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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扎科夫派出战士去到处喊话后,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在不远处的一条街区,从一个阁楼里解救出了三十多名骨瘦如柴的犹太人。他们是从城市失陷的第二天,就躲藏在阁楼里,已经待了足足两年的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索科夫都惊呆了。他曾经在城里活动过几次,知道这里的房屋结构,一个阁楼顶破天就二十平米,要藏三十多名犹太人,平均下来每人所占的面积还不足一平米,而且一待就是两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中校同志,”就在索科夫感慨不已时,卢涅夫接过了他手里的话筒,和乌扎科夫通话:“我想问问,是谁给这些犹太人提供了食物和日需品?”
卢涅夫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不管怎么说,阁楼里藏了三十多个人,就算再节省,他们每月的食物消耗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为他们提供食物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是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
一旁的戈罗霍夫小声地对马纳加罗夫说:“司令员同志,卢涅夫将军的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就算每个犹太人每天只需要300克的面包,三十多个人就需要十公斤的面包。若是普通人每天买十公斤的面包,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盖世太保就找上门了。”
索科夫听到戈罗霍夫所说的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叩击,脑子里暗自琢磨:如果一天需要十公斤面包,那么一个月就是三百公斤面包。掩护他们的这家人,能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让德国人发现他们所藏匿的犹太人,证明这家人多少有后台和一定的经济实力。
乌扎科夫听到卢涅夫问的问题后,用手捂住了话筒,扭头询问向自己报告情况的军官:“中尉同志,掩护犹太人的那家人,是做什么的?”
军官连忙回答说:“那是一家面包房,为他们提供食物的是面包房的老板。”
乌扎科夫连忙松开捂住话筒的手,回答卢涅夫提出的问题:“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我的部下说了,藏匿犹太人的地方是一个面包房,为他们提供食物的是面包房的老板。”
听完乌扎科夫的汇报,众人觉得这个答案是理所当然的。面包房里的面包都是自产自销,他们每天烤了多少的面包,如果德国人不查,是根本不知道的。而他们则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自己烤出来的面包,送给藏在阁楼上的犹太人。
而索科夫心里在想,不管这家面包房的老板是出于什么目的,收留了这批犹太人,但正是因为他的善心,使这些原本有可能是在毒气室的犹太人活了下来。他们如果报答面包房老板,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而自己对这样的老板,也应该有所表示才行。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着还在和乌扎科夫通话的卢涅夫,对他说道:“军事委员同志,你问问乌扎科夫中校,那位面包房的老板,如今人在何处?”
卢涅夫点点头,随后对着话筒说:“中校同志,司令员问,那家面包房的老板,如今在什么地方?”
乌扎科夫也不知道答案,只能再次询问汇报工作的军官:“你知道面包房的老板,如今人在何处吗?”
“对不起,参谋长同志。”军官也不太清楚面包房老板的情况,只能歉意地说:“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立即安排人手去查询。”
“军事委员同志,”打发走军官后,乌扎科夫歉意地说:“向我汇报工作的军官,也不知道那位面包房老板如今在何处。不过您别担心,我已经命令他去打听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您就能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卢涅夫放下电话后,好奇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不知你打听面包房的老板做什么?难道你认识他吗?”
不光卢涅夫对此事好奇,就连马纳加罗夫和戈罗霍夫也同样想知道答案。索科夫看了几人一眼,随后悠悠说道:“这位面包房老板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了三十多名犹太人,并将他们藏匿了两年之久。对这样善良的人,我们应该给予他必要的奖励。”
“不知你打算奖励他什么?”
“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回答说:“我们不是从今天开始,就在克列门丘格城内实施了配给制么。为了满足城里居民们的需求,需要生产大量的面包,我看可以将其中一部分的加工工作,交给这位善良的老板来完成。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我同意。”卢涅夫考虑到配给制如果要长期开展的话,必须要有几家可靠的面包房,来为居民提供每天必须的食品,便同意了索科夫的说法:“我可以见面包房所在街区的食物配给名额,交给他来完成。”
见卢涅夫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还准备给面包房老板安排一个肥缺,便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先让他的面包房为所在街区的居民,提供每天配给用的面包。如果他做得不错,再考虑多给他几条街道......”
接下来,卢涅夫又先后给几个配给点打去电话,了解那些地方分发食物的情况。而索科夫也抽空给萨梅科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参谋长,你那里有什么情况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萨梅科听到是索科夫打来的电话,连忙汇报说:“在不久前,德军再次向机械化军的防区展开了攻击。可能是担心我们的空军,所以他们在进攻前,并没有进行炮火准备,步兵是在坦克的引导下,直接发起了冲击。”
“机械化军的情况怎么样?”索科夫听到萨梅科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知道敌人的进攻肯定没有能成功,不过处于谨慎,他还是问了一句:“有没有击退敌人的进攻?”
“是的,敌人的进攻,已经被机械化军的指战员击退了。”萨梅科回答说:“敌人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和八辆被击退的坦克,灰溜溜地退回了他们的出发阵地。”
“那其它地段呢?”索科夫在欣慰之余,继续问道:“德国人有什么动静吗?”
“根据侦察兵的报告,在登陆场的西南方向,发现德军装甲部队集结的迹象。”萨梅科向索科夫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出动空军,对敌人集结地点实施轰炸?”
“德军正在集结的装甲部队,有多大规模?”
萨梅科停顿了片刻,随后报告说:“大概有两个装甲师,不少于两百辆坦克。”
“不少于两百辆坦克?”索科夫的心里一阵狂喜,如果真的有这么多的坦克集结,那么戈留诺夫的空军可以把他们炸得尸骨无存,他连忙吩咐萨梅科:“参谋长,让侦察兵提供德军坦克集结的具体位置,然后我再联系戈留诺夫将军,请他出动大批的空军,对停留在这一地区的德军装甲部队展开轰炸。”
不过索科夫刚高兴了没两分钟,他忽然意识到问题不对劲。登陆场的西南方向森林、湖泊和沼泽众多,根本不适合装甲部队的展开,而德军却在那里集结了两个装甲师的兵力。就算他们不担心会遭到苏军的轰炸,难道他们觉得在地形如此复杂的地域,能将这么多的装甲部队展开吗?
想到这里,索科夫连忙对萨梅科说:“等一等,参谋长同志,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索科夫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都告诉了萨梅科,最后说道:“参谋长同志,如果你是德军指挥官,你会把这么多的坦克,都摆在一个不适合作战的区域,甚至还如此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怕遭到我们空军的轰炸吗?”
听索科夫这么一说,萨梅科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连忙说道:“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会命令侦察兵再次进行详细的侦察,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边刚放下了电话,乌扎科夫就打来了电话,向索科夫汇报关于面包房老板的事情:“司令员同志,都搞清楚了。面包房老板因为有通敌嫌疑,如今被内务部的人关进了监狱,等明天的军事法庭审理后,就会直接执行枪决。”
索科夫眉头一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通敌的嫌疑。”
乌扎科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打听过了,内务部的人说,他在德国人占领克列门丘格期间,每天生产大量的面包,提供给德国人。”
“简直是胡说八道。”索科夫气得在桌上狠狠地擂了一拳,咬牙切齿地说:“他既然是面包房的老板,每天的工作就是生产面包。至于这些面包销往何处,就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中校同志,你立即带人去把面包房的老板捞出来,并安排他的面包房重新开业,为城里提供配给用的面包。”
“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想我办不到。”对于索科夫的这道命令,乌扎科夫为难地说:“虽然抓面包房老板的军官,只是一名中尉,但他隶属于内务部,我根本无权对他发号施令。”
索科夫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哪怕是内务部里最底层的人,也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他对乌扎科夫说:“中校同志,此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派专人处理的。”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卢涅夫说:“军事委员同志,你是内务部的副部长,要应付那些抓捕面包店老板的军人,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卢涅夫哪里不明白索科夫的心理,不等他说完,就抢先说道:“放心吧,司令员同志。你把萨莫伊洛夫中尉借给我,我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解决此事。”
“没问题,就让萨莫伊洛夫中尉随你一起去吧。”索科夫叮嘱卢涅夫:“军事委员同志,务必要把面包店老板从监狱里救出来。”
卢涅夫带着萨莫伊洛夫刚离开没多久,萨梅科就给索科夫打来电话:“司令员同志,还是您考虑得对,德国人果然是有阴谋。”
“什么阴谋?”
“侦察兵发现的那些坦克,都是假的。”萨梅科有些尴尬地报告说:“不光有吹气的坦克模型,还有大炮和卡车的模型。侦察兵远远望去,就俨然是一支庞大的军队。”
“德国人真是狡猾。”索科夫听完后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试图用这些假的模型,来欺骗我们,让我们以为他们真的在登陆场的西南方向,集结了一支庞大的装甲部队。如果我们真的上当了,就会派出飞机去轰炸这些模型。而敌人呢,则有可能从其它的方向发起进攻。”
“最适合进攻的方向,还是登陆场的南面。”虽然索科夫的面前没有任何地图,但右岸登陆场的整个地形都在他的脑海里:“参谋长同志,要多向南面派出侦察兵,搞清楚是否有隐藏的敌人,免得被他们打一个措手不及。”
“好的,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答应道:“我会忠实地执行您的命令。”
索科夫和萨梅科的通话,引起了马纳加罗夫的好奇:“索科夫将军,敌人居然在登陆场的西南方向,布置了大量的假目标,你说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啊,”索科夫随口说道:“敌人就是希望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西南方向,如此一来,他们就能从容不迫地在其它地段,集结他们的兵力和技术指标,等我军防御变得松懈时,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马纳加罗夫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后,琢磨了一番后,觉得非常有道理,便附和道:“德国人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遇到你这样的对手。这样一来,他们的阴谋就无法得逞了。”
再说卢涅夫带着萨莫伊洛夫,来到了附近的监狱。门口执勤的哨兵,是隶属于近卫第98师的战士,自然认识卢涅夫和萨莫伊洛夫二人,赶紧给自己的上级打电话,将卢涅夫到来的消息上报。
接到哨兵电话的中尉军官,慌忙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门口,向两人敬礼后说道:“您好,军事委员同志,我是负责看管监狱的费道罗中尉。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地方?”
“中尉同志,”卢涅夫客气地说:“我听说你们前两天抓了一名面包房的老板,我想见见他行吗?”
谁知卢涅夫的话,却让中尉为难起来:“军事委员同志,照理说,您到监狱这里来视察,是可以随便进出的。但如今我们连是负责看管监狱的,至于里面的犯人,则是由专门的内务部人员来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