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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是朱可夫的副官,自然不可能随便离开这里。他客气对索科夫说道:“将军同志,请您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安排专人送您去阿德隆大酒店。”
趁着中校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低声地问阿杰莉娜:“你知道阿德隆大酒店是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知道。”阿杰莉娜咧嘴笑了笑,说道:“阿德隆大酒店位于巴黎广场的一角,与柏林的地标建筑勃兰登堡门相对,一边还傍着柏林繁华的菩提树下大街。阿德隆大饭店一共有六层,不少房间都可以很好地欣赏到勃兰登堡门的美丽晨昏。特别是朝向巴黎广场的角落房,拥有朝向巴黎广场和菩提树下大街的双面
大窗户,可以将勃兰登堡门的风景一览无余。 阿德隆大酒店是1907年建成并开业,威廉二世带全体朝臣参加了阿德龙酒店的盛大剪彩,标注着这是一家世界级的豪华酒店,当时的柏林贵族们不惜卖掉自
己的冬日别墅,就是希望能在这家酒店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客房。” 经阿杰莉娜的科普,索科夫多少想起一些和阿德隆大酒店有关的事情,广受好评的德剧《阿德隆大酒店》,就是以该酒店近百年的非凡历史为背景拍摄的。
不过这座酒店在柏林战役期间被毁,但重新开业是1997年8月23日,如今距离1946年还有一个多月时间,酒店里真的能住人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索科夫低声问阿杰莉娜:“我们来这里的途中,你看到阿德隆大酒店了吗?” “看到了。”阿杰莉娜明白索科夫问这话的意思,主动解释说:“建筑物毁损得特别厉害,就算能安排我们入住,恐怕也只能住一楼,我看到沿街的窗户都是
重新安装的。” “索科夫将军,”打完电话的中校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态度恭谨地说:“我已经给瓦谢里采夫少校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过来,然后由他送你们去阿德隆大酒
店。还有,明天他将陪同你们前往莱茵大营。”
当中校说的瓦谢里采夫少校出现之后,索科夫才发现原来是接自己来这里的那位少校。
中校向瓦谢里采夫交代完任务之后,瓦谢里采夫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之后,礼貌地说:“将军同志,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阿德隆大酒店。”
在瓦谢里采夫的带领下,索科夫和阿杰莉娜来到了阿德隆大酒店的外面。 索科夫仔细地打量着这座著名的酒店,此刻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除了地下一层的外墙和窗户玻璃完整外,上面五层的外墙早就不知去向,而且室内
也是一片狼藉,各式家具被砖石瓦砾压在下面。 见到索科夫站在门口不进去,瓦谢里采夫有些尴尬地解释说:“将军同志,这座酒店经过半年多的维修,一楼已经可以重新住人,房间里不但有暖气,而且2
4小时供应热水。”
既然是朱可夫把自己安排在这里,心里就算再有不满,索科夫也不能说出来。他点了一下,随后牵着阿杰莉娜的手,跟着瓦谢里采夫走进了阿德隆大酒店。
酒店的一楼大厅应该是经过修缮,看起来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巨大的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瓦谢里采夫走到前台的位置,对站在柜台后面的一名女服务员说:“我是送索科夫将军来这里的。” 听到瓦谢里采夫这么火,女服务员连忙拿出一把钥匙,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们接到上级的通知之后,已经给将军同志安排了这里最好的套房,房间号是191
8号,这是钥匙,请您收好!” 索科夫看到瓦谢里采夫随手接过钥匙,就准备带自己前往准备好的房间,便随口问了一句:“瓦谢里采夫少校,难道这个酒店里的服务员,不负责引导客人前
往房间吗?” “将军同志,请您原谅。”瓦谢里采夫歉意对索科夫说:“酒店里原来的员工,在柏林战役期间死的死,逃的逃,我们虽然张贴了告示,希望原来的酒店员工
回来继续工作,但却没有得到相应。无奈之下,只能从部队的女兵中,抽调一批形象比较好的,到这里来充当临时的酒店服务员。” “女兵?”索科夫没想到阿德隆大酒店里的女服务员都是女兵,怪不得刚刚瓦谢里采夫和她们说话时用的都是俄语,他继续问道:“这些女兵原来是什么兵种
?”
“通讯兵。”瓦谢里采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有她们在,您就算给莫斯科打电话,也没有任何问题。” 听瓦谢里采夫说到莫斯科,索科夫想到自己既然到了柏林,肯定应该给阿西娅打个电话,免得她为自己当心。有心在这里打电话,却觉得有些话不好当众说
,只能试探地问瓦谢里采夫:“我们的房间里有电话吗?” “有的,将军同志。”瓦谢里采夫向索科夫介绍说:“如果您要打莫斯科,就先拿起话筒,拨一个‘9’字,听到有人说话时,您再把您要拨打的号码告诉对方,
最多四五分钟时间就能接通了。” 瓦谢里采夫把索科夫和阿杰莉娜送到房间之后,礼貌地说道:“将军同志,我明天早晨八点来接您。在此之前,您可以在一楼尽头的餐厅用餐,您在这里的一
起开销都是免费的。” 索科夫送走了瓦谢里采夫之后,拿起了话筒,按照对方的提示,用转盘拨了一个“9”,片刻之后,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您好,我是接线员,
请问您要哪里?”
“您好,接线员同志。”索科夫客气地说道:“我要给莫斯科打电话,号码是……”
“好的!”接线员说道:“请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为您接通。” 看到索科夫要给莫斯科的阿西娅打电话,阿杰莉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等索科夫转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故作镇定地说:“米沙,坐了两天的火车,我身上都
有味道了,现在先去洗个澡,你慢慢打电话。”
索科夫知道阿杰莉娜是为了回避,也没有拆穿她,而是缓缓地点点头。
经过几分钟的等待,话筒里传出了阿西娅的声音:“喂!我是阿西娅,您是哪位?”
“阿西娅,是我,米沙!”
“米沙!”听到是索科夫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阿西娅惊喜地说道:“你到柏林了?”
“是的,我已经到了柏林,并被朱可夫元帅安排在一家酒店里,明天还要作为他的代表,去执行一项任务。” 阿西娅并没有问索科夫即将去执行什么任务,作为一名军人,她自然懂得保密条例,如果能告诉自己的,就算自己不问,索科夫也会告诉自己。需要保密的
事情,哪怕问了,索科夫也不会告诉自己:“你好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不少,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嗯,是的。”索科夫说道:“我们在波兰境内,遭到了匪帮的袭击,耽误了一点时间。”
“匪帮?”阿西娅听后诧异地问:“战争都结束半年了,哪里冒出来的匪帮?”
“没错,战争的确已经结束了半年。”索科夫解释说:“一些为德国人效力的人,不甘心他们的失败,还在为非作歹,袭击公路和铁路,洗劫过路的车辆。”
虽然索科夫正在和自己说话,但阿西娅却担心起来:“米沙,你没有负伤吧?” “没有,我没有负伤。”索科夫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出发前,白俄罗斯火车站的军代表告诉我,说路上可能会遇到袭击列车的匪帮,我便让他给我准备了一
批武器弹药。正是靠着这些武器和弹药,我成功地打死了几十名匪徒。” “米沙,你如今身边连个警卫员都没有,我真的很为你的安危担心。”阿西娅忧心忡忡地说道:“特别你现在又到了柏林,相比那里的不少老百姓对我们,还
是敌视的态度,若是有人想暗算你,那真的是防不胜防。” “没关系,阿西娅,别担心。”索科夫深怕阿西娅整天胡思乱想,整出个产前忧郁症就麻烦了,连忙安慰她说:“我今天是刚到柏林,身边暂时没有可用的人
。如果待的时间长,我想朱可夫元帅一定会安排人手,来保护我的安全,你就别瞎担心了。”
“如果有可能,你还是早点回莫斯科吧。”阿西娅说道:“我希望生孩子的时候,你能在我的身边。”
“阿西娅,你放心。”索科夫向阿西娅保证说:“等孩子出生那天,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
索科夫刚放下电话,阿杰莉娜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望着索科夫明知故问:“米沙,你打完电话了?”
“嗯,打完电话了。”
索科夫招呼阿杰莉娜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之后,郑重其事地问道:“阿杰莉娜,既然我们已经到了柏林,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上级打算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吗?”
“具体的工作,还不太清楚。”阿杰莉娜听到索科夫提出的问题,神情忧郁地回答说:“但工作地点在巴伐利亚。” “巴伐利亚?!”索科夫听到这个地名时,眉毛不禁往上一扬,他想到巴顿好像就被任命为巴伐利亚的军事行政长官,便小心翼翼地问:“那里好像是巴顿将
军控制的地盘。” “没错,的确是巴顿将军管理的地盘。”阿杰莉娜郁闷地说:“我都不知道上级把我派往那里做什么?把我放到那里,摆明是要让我去刺探他们的情报,要知
道,英美和我们是盟友,去盟友那里刺探情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阿杰莉娜,你要记住一点。”听到阿杰莉娜所发的牢骚,索科夫板着脸对她说道:“国家与国家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在对付德国侵略者的时候,英美的确是我们的盟友,也为我们提供了不少的援助。但如今战争已经结束,我们共同的敌人——德国,已经被彻底打败了。在这种情况下,原来的
盟友就有可能演变为敌人。”
阿杰莉娜听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米沙,你的意思是过不了多久,我们有可能再一次爆发世界级的大战?” “不不不,这倒不至于。”索科夫摇着头说:“刚刚结束的战争,让很多国家都是元气大伤,就算要爆发新的战争,也是以另外的形式出现,而不是像我们熟
悉的那样,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哦,战争会以新的形式出现?”阿杰莉娜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新形式呢?” 索科夫自然不会告诉阿杰莉娜,说苏美两国在今后的几十年内会爆发冷战,只能故作糊涂地说:“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居然是否会演变成这种情况,我就不
清楚了。” 为了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及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明天上午八点,瓦谢里采夫少校会来接我们,去盟军设在莱茵河边的战俘营视察,你的英语能应付
吗?” “当然没有问题。”阿杰莉娜自信地说:“我可是一个语言天才,不但精通德语、法语和波兰语,我的英语、波斯语说得也相当棒。如果你哪天想去环游世界
,记得叫上我,我肯定是一个出色的翻译。”
索科夫咧嘴笑着说:“对于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 “对了,米沙,我很好奇。”既然索科夫提到了莱茵河边的战俘营,阿杰莉娜自然有不少的问题要问:“你觉得美军会虐待德军的战俘吗?那些向国际红十字
会举报的战俘,是不是在造谣?” “造谣是不可能的。”索科夫摇摇头,苦笑着说:“就算谣言变得再好,但只要去实地视察一下,就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问我,看守德国战俘的美军
是否会虐待战俘,我只能告诉你,这是肯定的。不过在明天的视察里,我只能选择沉默,就算察觉到美军有虐待战俘的情况,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为什么?”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阿杰莉娜不解地问:“为什么你看到有虐待战俘的情况,要选择沉默,而什么都不说呢?” “阿杰莉娜,你别忘记了,在卫国战争中,为了打败德国侵略者,我们付出了两千多万人的伤亡。”索科夫说道:“对于曾经的敌人如今所遭受的痛苦,我们没有必要对他们表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