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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卡丽娜今晚就是有意想把自己灌醉似的。虽然他一再拒绝对方敬酒,可每次对方看到他不愿意端起酒杯,就满脸不
高兴,还嘟囔着说:“米沙,我是提前向你表示祝贺,你不愿意接受我的这番好意吗?” 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但听到卡丽娜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把杯子里酒喝下去。每次他的酒杯刚放下,卡丽娜就拿起酒瓶又给他满上。索科夫见状,苦笑
着问:“卡丽娜,你在单位上,肯定是经常参加接待工作吧?”
卡丽娜望着索科夫,有些诧异地问:“米沙,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看到你不但酒量好,而且特别会劝酒。”索科夫哭笑不得地说:“除了经常负责接待的人,我想不出从事其它工作的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没错,米沙,你说的没错。”对索科夫的这种猜测,卡丽娜表示了认同:“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这一点你没有看错。不过我今天请你喝酒,是为了两件
事。”
“两件事?”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索科夫纳闷地问:“哪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你帮助列娜,获得了她两个儿子的抚恤金。”卡丽娜再次端起酒杯,对索科夫说道:“要知道,我曾经陪她去过很多次民政局,但最后都是
无功而返。但今天你一出马,问题就得到了解决,就冲着这一点,我要敬你一杯。” 索科夫无奈只能端起酒杯,对卡丽娜说:“其实局长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为列娜办理抚恤金的事情,是有很多顾虑。”不等卡丽娜问起,他便主动说道,“虽说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列娜的两个儿子是牺牲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甚至有可能被德军的炮火炸成了碎片,所以连尸首都找不到。但谁也不没有亲眼看到他们牺牲,如果贸然发放他们的抚恤金,要是某一天却发现,其实两人没有牺牲在战场上,而是成为了德军的俘虏,到那时经手此事的人员,恐
怕都会受到处罚。” “你说的没错。”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卡丽娜表示了赞同:“这几个月内,我接待了很多烈士的家属,他们都告诉我,说自己的亲人牺牲在战场上,但因为被宣布为‘失踪人员’,而得不到任何的补偿。他们也曾经多次前往民政部门,希望能有一个说法,结果都遭到了列娜同样的命运。我很好奇,你到底给局长说了
什么,他居然会同意破例给列娜发放抚恤金?” “也没说什么。”索科夫的脑子里努力回忆自己和局长曾经说过的话:“我就告诉他,虽说我们找不到证据,说这些人是牺牲在战场上。但我们同样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成为了德国人的俘虏,因此完全可以认定他们已经牺牲,给他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金也是理所当然。局长可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同意给列娜发放
抚恤金。”
“米沙,我想问问。假如某一天,列娜的某个儿子忽然冒了出来,又该如何处置呢?”
“如果列娜的某个儿子突然活了过来,他的烈士称号肯定不会保留,但发放的抚恤金也不会追回。” 卡丽娜听后缓缓地点点头,随后说道:“你可能听别人说过,我的父亲在莫斯科担任着一个区级领导的职务。他所管辖的区民政局,以前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
索科夫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快点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区里的某位居民的儿子,在战争爆发后一周就参军离开了莫斯科。”卡丽娜说道:“在1942年7月时,他的母亲送到了区民政局送来的阵亡同志,
说他的儿子在解放哈尔科夫的战斗中,不幸壮烈牺牲。不但给他家发放了抚恤金,甚至还颁发了烈士证。” 索科夫知道卡丽娜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此事,后面肯定有巨大的反转,连忙追问道:“那后面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发现这家人的儿子还活着,闹了一个大乌龙
?”
“是的,的确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那也没啥了不起的。”索科夫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把烈士证退回去就是了。”
“米沙,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卡丽娜摇着头说:“在1944年的时候,一个东方营被我军歼灭,在抓获的俘虏里,就有这家人的儿子。”
“什么?”索科夫听到这里,吃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居然到东方营里当伪军去了?” “是的。”卡丽娜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你说他如果是在我军的其它部队服役,就算被上级发现搞错了,充其量就是收回烈士证,抚恤金也不见得会让他
家退还。谁知他居然跑去投靠了德国人,甚至还当上了伪军。”
“那后来是如何处置的呢?” “对于叛徒,还能怎么处置,自然是枪毙了。”卡丽娜有些忿忿不平地说:“他的家人也被流放到西伯利亚,而当时为他办理烈士证和发放抚恤金的工作人员
,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
“那你的父亲有没有受到影响?”索科夫试探地问。
卡丽娜微微颔首,随即苦笑着说:“本来他可以调到市里去工作的,但就是因为这件事,上调的事情黄了不说,甚至还被降了一级,继续留在区里工作。”
索科夫没想到自己居然提起了让卡丽娜不高兴的事情,连忙向她道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请原谅我的鲁莽。”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卡丽娜拿起酒杯给索科夫倒酒,继续说道:“米沙,我仔细看过你写的书,真的是非常棒,拿个史达林文学奖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你恐怕在弗拉基米尔待不了多长时间,等你离开之后,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更谈不上为你祝贺的事情,所以提前向你表示祝贺,我们今天是不醉不归
。” 见卡丽娜盛情难却,索科夫只能舍命陪君子,继续陪她喝下去。好在红酒的味道还不错,索科夫又一连喝了五六杯,很快就变得醉眼朦胧。当卡丽娜再次倒
酒时,不胜酒力的索科夫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索科夫在迷朦中,隐约听到卡丽娜叫了他几声,然后就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接下来,他觉得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望着天花板,心里在暗自琢磨,看来自己昨晚真的喝断片了,连怎么回到床上都不知道。他担心昨晚喝得太多,要是吐一地那就麻烦了,要趁着阿格尼他
们来之前,把房间收拾干净。 谁知他刚坐起身,就摸到身边有一只光滑的手臂,顿时把他吓了一跳。低头望去,只见旁边躺着一个人,被长发遮挡着的脸露出一侧,让他看清楚这居然是
卡丽娜。
索科夫冷汗都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和卡丽娜在一起的?
他连忙翻身下床,穿好靴子跑进了旁边的浴室,准备洗漱一番。
就在索科夫钻进浴室后,卡丽娜也睁开了眼睛,望着浴室的方向淡淡一笑,随后下床开始收拾昨晚扔得乱七八糟的酒瓶。 等表情狼狈的索科夫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卡丽娜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原本扔在桌上的酒瓶也不见了踪迹。索科夫以为自己刚刚是产生了错觉,狠狠地扇了
自己一个巴掌,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原来自己所看到的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索科夫在屋里来自地走动着,心里琢磨该如何处置此事。他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卡丽娜有没有生自己的气,自己是否应该去向她道歉。
就在他六神无主之际,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以为是卡丽娜回来了,连忙快步过去打开了房门。
但打开门之后,他却意外地发现,站在门外的人居然是编剧维尔纳:“编剧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将军同志。”维尔纳招呼索科夫说:“本来说好昨晚到您这里来看书稿的,但临时有事走不开。趁着上午有点时间,我想先看看您的书稿,不知行不
行?” “当然可以,编剧同志。”索科夫说这话时,还有些心虚地朝走廊上看了一眼,深怕卡丽娜此刻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自己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等维尔纳进
入房间之后,他忙不迭地关上了房门,带着对方来到了桌边,指着桌上的手稿说:“都在这里,编剧同志,您可以慢慢看。”
维尔纳点点头,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书稿,就浏览起来。
而索科夫并没有坐下,只是不停地用目光望向房门,生怕下一刻卡丽娜就会敲响房门,进来和自己理论。 “将军同志,”维尔纳看了几眼稿件后,发现索科夫还站在旁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忍不住好奇地问:“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您有事的话,我可
以换个时间再来!”
“没事,没事,我没事。”索科夫慌忙回答说:“我只是在等速记员和抄写员的到来,你继续看书吧。” 见卡丽娜盛情难却,索科夫只能舍命陪君子,继续陪她喝下去。好在红酒的味道还不错,索科夫又一连喝了五六杯,很快就变得醉眼朦胧。当卡丽娜再次倒
酒时,不胜酒力的索科夫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索科夫在迷朦中,隐约听到卡丽娜叫了他几声,然后就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接下来,他觉得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望着天花板,心里在暗自琢磨,看来自己昨晚真的喝断片了,连怎么回到床上都不知道。他担心昨晚喝得太多,要是吐一地那就麻烦了,要趁着阿格尼他
们来之前,把房间收拾干净。 谁知他刚坐起身,就摸到身边有一只光滑的手臂,顿时把他吓了一跳。低头望去,只见旁边躺着一个人,被长发遮挡着的脸露出一侧,让他看清楚这居然是
卡丽娜。
索科夫冷汗都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和卡丽娜在一起的?
他连忙翻身下床,穿好靴子跑进了旁边的浴室,准备洗漱一番。
就在索科夫钻进浴室后,卡丽娜也睁开了眼睛,望着浴室的方向淡淡一笑,随后下床开始收拾昨晚扔得乱七八糟的酒瓶。 等表情狼狈的索科夫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卡丽娜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原本扔在桌上的酒瓶也不见了踪迹。索科夫以为自己刚刚是产生了错觉,狠狠地扇了
自己一个巴掌,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原来自己所看到的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索科夫在屋里来自地走动着,心里琢磨该如何处置此事。他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卡丽娜有没有生自己的气,自己是否应该去向她道歉。
就在他六神无主之际,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以为是卡丽娜回来了,连忙快步过去打开了房门。
但打开门之后,他却意外地发现,站在门外的人居然是编剧维尔纳:“编剧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将军同志。”维尔纳招呼索科夫说:“本来说好昨晚到您这里来看书稿的,但临时有事走不开。趁着上午有点时间,我想先看看您的书稿,不知行不
行?” “当然可以,编剧同志。”索科夫说这话时,还有些心虚地朝走廊上看了一眼,深怕卡丽娜此刻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自己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等维尔纳进
入房间之后,他忙不迭地关上了房门,带着对方来到了桌边,指着桌上的手稿说:“都在这里,编剧同志,您可以慢慢看。”
维尔纳点点头,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书稿,就浏览起来。
而索科夫并没有坐下,只是不停地用目光望向房门,生怕下一刻卡丽娜就会敲响房门,进来和自己理论。 “将军同志,”维尔纳看了几眼稿件后,发现索科夫还站在旁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忍不住好奇地问:“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您有事的话,我可
以换个时间再来!” “没事,没事,我没事。”索科夫慌忙回答说:“我只是在等速记员和抄写员的到来,你继续看书吧。”